“庄所长,出什么事情了?”屯长艾实川见到庄所长之后,满脸陪笑,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过来就和警坊所长握手。“庄所长,误会了。你们怎么抓住我实蛮大哥了,他可是一个好人啊,你们不能把他抓走。”
“哼,艾屯长啊,怎么回事儿,你们屯怎么出现这么一个恶性事件。”从庄所的语气中,你可以听出他对这件事情的不满。一个小小的民事纠纷,竟然在坊察在场的时候,出现了恶性事件。这对自己来说,是对权威的一种挑战。“你是怎么回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在现场。”庄所严厉的话语中,好像仅仅是对今天事情产生了不满,但是熟悉庄所的人知道这不仅仅是对今天的事情产生了不满。
“庄所,不好意思啊!”看到庄所这语气,艾屯长连忙表达歉意。“庄所,是这样的。我今天呢,我出去谈业务了,刚刚才回来来。出现这样的事情呢?都是我的错!庄所,走走走,到家里喝点茶。咱们消消火,心平气和地协商一下。我们都是一个屯子的,用不着把他们抓起来。庄所,把我实蛮大哥放了吧!乡里乡亲的,传出去影响不好。”
艾实川的这番表演,奥斯卡绝对欠他一个小金人。把一个日理万机,一心为屯的优秀屯长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虽然没有把庄所长给骗了,但是可把他二嫂实蛮媳妇给骗了。这家伙一听,艾实川要给她划清界限,把自己的责任推得是一干二净。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立马扯着脖子喊。
“老二,话可不能这样说,咱可不能认怂啊!你要命令他们立马把我们两放了。你要知道,我们报警可是经过你同意的。现在出事情了,你不能往后躲啊!还有老二,你不是说要给艾勇这一家子一点儿颜色看看吗?咱们不能和他们协商,一定要把他送进坊狱啊!这一点,是咱们要坚定不移的目标,一点儿也不能妥协啊!老二,你不能怂啊!”
“艾屯长,是这个意思吧!”庄所长玩味地看了一眼屯长艾实川,其意味不言自明。而周围的吃瓜群众听到后,开始了议论纷纷,而且多数都支持这一混账观点。这多多少少让庄所很没面子。“艾屯长所辖的屯长果然治理有方,你这一亩三分地管理的很不错,是不是需要我向上面给你请功啊。”
“庄所,不能。”听到庄所这么一说,艾实川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开始打了一个马虎眼“庄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你是知道的,现在这些年纪大的屯民啊,都有封建的残留思想。一遇到什么事情,就爱用封建残余那一套胡说八道,我们现在的国朝,风清气明,艾家屯怎么能允许出现那样的事情呢!不能,不能够!还需要庄所给艾家屯的英明领导,艾家屯的安全稳定,全是庄所的功劳!”
艾实川心想:这糟老娘们真是把我往死里坑啊!虽说她帮我压制屯民还不错,屯民有什么不满的情绪,带着几个糟老娘们去劝说一下他们的女性亲属,效果挺不错!但是,却上不了台面,这样领导一听,就是心怀谋逆之心啊,大忌大忌!
“小郑,你给汇报一下情况。”庄所对这种行为心知肚明,这明显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虽然他给自己拍了一个不错的彩虹屁,但是话越是漂亮,其内心越是狠毒。你不给他一点颜色,他会以为你是一个傻子好糊弄。虽然他的面子是要给的,但是不敲打一下,你就是他的玩物。这要是跟我玩服从性测试那一套,我在镇里就白混了。
“是这样的,庄所!”小郑坊察赶紧拿过自己的笔记本,认真地给庄所汇报,“今天晚上七点四十分左右,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说是艾家屯有一个八岁的孩子被人打了。我和小韦就出警,来到艾家屯了解情况。来到之后,那位女同志就说自己的孙子被人拿着编织袋捂着头给打了。同时。我们询问了小朋友,小朋友说打人者也是几个小朋友。关于这件事情的缘由,我们经过询问,那位打人的女同志说,今天学生放学之后,她与那位晕倒的同志发生过一些口角。因此,她怀疑是这位同志所为。我们也了解到,他们发生口角的起因是:被打的小孩,在下午放学之后,回到家之后哭哭啼啼。孩子奶奶问及原因,说是不让来这个院子写作业。于是这位孩子奶奶,就带着自己的孙子把这家的院门敲开。孩子们在这里写完作业回家的时候,这个孩子挨了打。这位奶奶怀疑是晕倒的同志指使其他孩子所为,因此要报警惩罚这位晕倒的同志。我们带着这位孩子奶奶和孩子来到这位晕倒同志的院中时,这位同志正在辅导一个孩子写作业。于是就询问具体情况。在此过程中,这位孩子奶奶与受伤的小女孩发生矛盾,她扇了小女孩一个嘴巴。小女孩在受伤后,拿着擀面杖要和这位孩子奶奶拼命。在我和小韦阻拦其冲突之时,那位老同志一脚把小女孩踹飞。在我们制服这位老同志之时,这位孩子奶奶将受伤的同志推到在枣树底下,致使其晕倒,经过十分钟的抢救,也已恢复意识。”
小郑坊察的这个汇报,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一个擅长使用暴力的机构人员,都不太喜欢这样的汇报。只是现在是一个和平时期,这种东西,很能看出一个人的心理素质。庄所就是要用这冗长的警务报告,给艾屯长施加心理压力。
“我说吧,这就是一个误会。”艾实川继续打马虎眼,可见他的心理素质不错。他并没有因为对方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证据,而贸然打断对方的发言,而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把事情搅浑。
“我看这里面没有误会,就是这个孩子奶奶单方面对别人进行伤害。”坊察小郑对艾实蛮两口子没什么好感,还说他贪赃枉法,那就带回去给他们一点儿厉害,看看什么是秉公执法。所以,他并没有等庄所发表意见,自己就贸然发言了。
“我觉得小郑这样处理,没问题。小韦老邬,执行吧!”看到艾实川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庄所知道,如果不给他一点儿厉害,他还敢装继续给你装糊涂。庄所一发话,小韦老邬,小郑小陶四人立马上去就带艾实蛮夫妇带上了坊车。
“庄所,到家里吃顿饭,好好协商一下,没有多大的事情。”艾实川拉着庄所就往外走,顺便给庄所手里塞了点东西。“不就是小孩子打架惹了一点儿事情吗,没必要去警坊派出所。”
“既然是本屯村民之间的小事,那我们就在本屯解决就好了,就不浪费警坊资源了。谁是这个院子的主人?”来到大门口的庄所,突然改了口风。
“艾勇!”几个好事者大喊。
“好,让艾勇待会去屯长家协商这件事。”庄所对着院里的人吩咐,紧接着和屯长坐上坊车,带着艾实蛮夫妇去了屯长家。
此刻的艾勇心烦意乱,自己女儿被打了,自己的客人被打了。关键是,在自己被打的,你说气不气。而且还没有人帮助自己照顾他们,自己一个人没法到屯长家去协商这件事。正在艾勇发愁的时候,艾勇父母终于赶到了。
“咋回事,谁打了我孙女啊!”艾母看到孩子受伤,立马开始大哭,“那个该挨千刀的连孩子都打,它人在那,今天我非和它拼命不可。”
“都到艾实川家了,妈,你照顾好安舒和我那兄弟,我去给他们找回公道。”艾勇狠狠地说。
“你救那孩子怎么了,他不是受伤了吗?咋啦,听说又让艾实蛮给打了!”艾勇父亲艾实相很关切地问。
“刚刚我没在家,他们来咱家打人,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艾勇说的时候,眼里都是血丝,看起来很可怕!“我要是在家,躺下来的是他们。”
“孩子,人家欺负咱,都欺负到家了。这次咱坚决不能和解,让警坊的人把他们带回去。我和你一起去!”艾实相也是一个老实人,但是遇到这事,老实人最擅长做出出格的事情。
“老头子,你不能去,我和艾勇去艾实川家,看看他们怎么解决这件事。你在家看着孩子和艾勇的朋友。”艾母很不放心,这是家里的两个顶梁柱,可不能都出意外。
“行,你们都去吧!记住,不能饶了他们!”
艾勇和母亲出门前往屯长艾实川的家。一路上,艾母嘱咐自己孩子不要冲动,这件事情咱们在理,不能变主动为被动,以后咱们还要和村里人相处,一定要冷静。
“四姑,是你吗?你今天来这有事吗?”刚到屯长门口,一个坊察就上来和艾母打招呼。艾母一看,这不是自己娘家村的一个邻居吗?
“你是阁普,小阁子吧!”艾母打量了一下,立马给这个坊察热情地说。
“是啊,四姑,是我!”老邬也是很高兴地回答。“一直听说四姑在这个屯,但是一直也没有见到过你。”
“是在这个屯,不过我住在老西沟,那个地方离着远,很难见面。”
“哦,是这样啊。小时候,四姑经常给我编渔网,让我去捞小鱼。四姑嫁过来之后,再也没人给我编渔网了。”
“是啊,我这几年回娘家,听说你考上警校了,一直也没见到过你。”艾母捋了捋头发说道,“知道你出息了,今天终于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