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猜测到的?”童伴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将杯子缓缓放下,若有所思地看着艾勇,开口问道。
“温三狸第一次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简直傲慢到了极点。”艾勇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和不满都一并吐出一般。他沉默片刻,然后才缓缓说道。他的声音略微低沉,透露出太多无奈和失望。
“她当时直接对我说,‘听说你最近年收入有五六万了,我准备回来和你复婚’。你听听,她这话里哪有一点商量的意思?完全就是一种命令式的口吻,好像我必须得答应她似的。”艾勇皱起眉头,继续说道:
“而且,她对我也没有丝毫的尊重。她根本就不考虑我的感受,也不问问我是否愿意复婚,就这么自顾自地说了出来。”说完这些,艾勇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思绪,接着说道:
“你再想想她以前说过的话,她曾经说过,她嫁人就是为了享福的,不是为了吃苦才结婚的。这样的女人,你觉得她会真心实意地想和我复婚吗?我看啊,她无非就是看我现在有点钱了,想回来占点便宜罢了。”
很明显,前半部分,艾勇是在陈述事实,而后半部分,纯粹自己的猜测。不过,他的猜测,童伴稚还是比较认同的。
因此,童伴稚点点头,深表认同地说:“温三狸这样说话,确实很过分。就凭这句话,我也能感觉到你复婚之后肯定不会幸福的。”
“是啊,这正是我不愿意复婚的缘由所在。”艾勇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无奈地说道:“然而,她却振振有词地说什么为了孩子着想,还口口声声要求我报答她的所谓恩情。我对此感到无比厌烦,尽管这些话或许不无道理,但我对她的感情早已荡然无存,甚至可以说是极度厌恶。”
说到此处,艾勇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笼罩,满脸都流露出愁苦之色。他继续说道:“可是,如果大家听信了她的一面之词,都认为她说的是真实情况,那岂不是所有人都会对我唾弃不已?到那个时候,我该如何自处呢?恐怕连活下去都会变得异常艰难吧!”
“你可以向大家表明你的态度吗!”童伴稚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救艾勇于水火之中。
童伴稚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顺着他的喉咙缓缓流入腹中,带来一阵温热的感觉。他放下杯子,用一种仿佛是朋友在指引迷津的语气说道:“对于她的恩情,我们当然应该对她表示感谢。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准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但是,这复婚这件事情,和这些恩情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她之所以选择复婚,无非就是为了钱罢了。”
“所以,我认为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复婚。”童伴稚继续说道,“因为这样的婚姻,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不会带来真正的幸福。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爱情,只是因为一些外在的因素而勉强在一起,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对自己的观点有着十足的把握。
“知恩不报,这个后果很严重,不是你这么说别人就能理解的。”艾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她曾经对我们有恩,如果我们就这样拒绝她的复婚请求,别人会怎么看我们?他们会说我们是忘恩负义的人,这样的名声可不是我们想要的。”艾勇听了童伴稚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对童伴稚的这种说法感到十分沮丧,连连摇头,认为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你要知道,你这样知恩不报,不仅会让她心寒,虽然这并不重要,但是更会被全屯的人所唾弃啊!”
“你错了,你这样做绝对不是知恩不报。”童伴稚一脸认真地纠正着艾勇的说法,他本来想要给艾勇灌输一些关于精神自由的言论,但考虑到这里乡风淳朴,这种观点可能不太容易被接受,于是他稍稍改变了一下措辞。
“你只是没有选择用这种方式去报答她罢了。报恩并不意味着要往火坑里跳啊。她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比你更优秀的人,而你呢,也只是不想让她再继续受苦而已。”童伴稚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解释道。
“你可以这样想,我也可以这样想。可问题是,屯里的人可不是这么想的啊!在他们的观念里,只要别人对你有恩,那你就必须得为她上刀山、下火海才行。”艾勇却显得十分无奈,他苦笑着回复道。
艾勇的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温三狸提出复婚时的情景,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对方死死地拿捏住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涌上心头。
“艾勇哥,你别这么消沉嘛!”童伴稚看着艾勇那副绝望的样子,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极了。他忍不住皱起眉头,焦急地说道:“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的阴影里。”
“这只是你个人的想法而已,你把自己的思维局限在了一个死胡同里。其实,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看,这世界那么大,机会多的是呢!”为了让艾勇的心情能稍微好一些,童伴稚不停地给自己和艾勇的茶杯里续着茶,希望这热茶能驱散一些艾勇心头的阴霾。他一边倒茶,一边继续劝慰道。
“不是我悲观,而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啊。”尽管童伴稚已经苦口婆心了,然而,艾勇却似乎对童伴稚的话无动于衷,他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艾勇说完这句话,也端起茶杯,像喝水一样,猛地灌了一大口。
“她对你有恩?她到底对你有什么恩啊?”童伴稚看到这一幕,心中愈发焦急起来,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急切地问道。
艾勇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与童伴稚交汇,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无奈和心酸,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沉默片刻后,艾勇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压抑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痛苦:“她对我的恩情,就是嫁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