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你?!”纪予毫不客气拍掉了他的手,眼神直直盯着他,“你随口诽谤,是想收律师函?我不介意把你的言论发到公众面前,你别怕身败名裂就行。”
女人但凡漂亮一点,再有钱一点,总会引来大批男人嘲讽是不是靠‘卖’上位。
她不会自证,自证就会陷入对方预设的陷阱里。
还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导演也懒得跟沐利野说什么好话。
他直接警告,“这位是我专门请来的大师,她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还有... ...下一期节目我们就不用续约了,我不需要劣迹艺人。”
沐利野脸色铁青,可他这个时候也只能嘴硬。
“谁稀罕?我演唱会就要开了,你请我我也没空来!”
撂下狠话,灰溜溜走人。
导演转过头来跟纪予道歉,“我事先没调查好,不知道他私底下是这种人,您别介意。”
纪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乔珊珊此刻正趴在沐利野的后背上,冲自己挥了挥手。
她淡淡收回视线,“他眼下青紫,法令线触唇角,且鼻梁有断纹,近期必定有灾厄,别管他。”
导演一惊,“这么神?”
他还以为109局只会封存异物,没想到还会看面相
“走着瞧吧。”
纪予挥手告别,往学校外走,她收了工准备回家。
可越凛的车却已经停在门口外等候多时。
“老大!”
越凛降下车窗,朝她挥手,“区宴醒了,他要见你。”
纪予心下了然。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
*
医院
顶层军区病房里一片安静。
纪予推开门走进去,入目大片的白色还是令她有些不习惯。
区宴坐在病床前,整个人虚弱苍白到快跟白色的被子融为一体。
看见她来,区宴脸上浮现出一抹凉薄讥笑。
“好久不见,偷项链贼!”
纪予白了他一眼,也丝毫不客气的回击,“我不拿项链,你有命躺在这儿吗?蠢货!”
如果不是情势所迫,她是绝对不想跟区宴有任何交集的。
区宴俊美的脸上泛起冷笑,“你跟我讨厌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哦,没关系,你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你。”
区宴听到这话,眼瞳不自觉的缩了缩,被子下他的手下意识的攥起,显然... ...当再一次听到纪予表达对自己的不喜欢时。
他的心境已经有了既然不同的反应。
纪予的耐心即将消磨殆尽,她冷着脸,“如果你找我来,只是为了要项链,那就住口吧。”
区宴鼻尖发出轻蔑的哼声。
“我调查过你的履历档案,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你的档案完全绝密,除了前任局长外,没人能查阅。我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一开口,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打在纪予的心口。
他不光调查了自己,还深挖了这么多... ...
连前任局长的权限他都知道,那他是不是,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真实档案?
区宴如果想从前任局长那里要到权限,并不是什么难事。
纪予眼底的情绪如同潮水渐渐褪去。
“好奇害死猫,你想查?等你坐上局长的位置再查不迟。”
“那你把项链还我,我就不查。”
“项链已经封存了异物,送到基地实验室去了。”
气氛一阵沉默。
纪予甚至能感觉到此刻气压下降了好几个度。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想要,我可以从义乌小商品给你定做个山寨版。”
区宴眼底瞬间酿起风暴,他恶狠狠的瞪着她。
纪予见沟通无效,也懒得自讨没趣。
“我先走了。”
他一向都很倔,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
项链他是拿不到了,自己也已经没有多余的骨头可以给他抽。
她转身就准备离开。
“纪予!”
区宴的声音带着急躁,他咬牙切齿,“那是我阿姐给我留的遗物,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连我也不清楚,你呢?你又是怎么知道它的材质是能封存异物的骨骰?”
“还有,前任局长是我老师,我想拿到权限看你所有履历易如反掌,到现在,你还不打算说实话?”
纪予缓缓停下脚步。
区宴的这几句质问就像是揭开了她心底尘封已久的箱子。
浮灰散去,箱子密闭的枷锁即将要被他这样剧烈的冲击给真碎。
可现在,她不能。
一切都还不是时候... ...
纪予紧紧的闭了闭眼,强忍鼻尖泛起的酸涩。
当她转过身时,清冷脸庞上又恢复成以往冷漠模样。
“我知道你想向我确认什么,我不是,至于你说我骨骰... ...碰巧罢了。”
区宴听到这可笑至极的回答。
他胸腔逐渐震动,泛起自嘲的笑来。
他声线暗哑带着几分怆然,“你知道吗?为了拿回项链,我违反纪律,闯到领导那儿去,我肋骨被踹断了六根,颅骨一处骨折,子弹甚至穿过了我的肩膀,我被关了很久的紧闭,但我觉得值得,因为这是她的东西,你呢?纪予... ...你听听看,你刚刚跟我说了些什么?”
她不是?
她不知道。
都是碰巧?
他死死咬住舌尖,口腔满眼出的血腥味甚至都压不下他内心濒临崩溃的绝望。
那是一种,给了自己渺茫希望后,又将自己推入无尽地狱的感觉。
冰冷刺骨的海水,都抵不过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纪予眼底闪过不忍,她心里就像是一团乱麻。
看到区宴这样自我折磨,自我崩溃时,她自己都说不上来那种感受。
“你病了,我去叫医生... ...”
她已经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人要向前看,不应该再一直被痛苦束缚无法回头不是么?
“你跟我说,阿姐会对我很失望,会很讨厌我这个样子... ...”
区宴身下的被单几乎要被他用力的手指攥烂。
他愤怒捶床,脖颈青色血管暴起,声线里的委屈和质问在这一刻爆发。
“我已经成这样了,我已经是你最讨厌的样子了,为什么... ...为什么!”
直到现在,你都不肯对我说真话?!
都不肯,管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