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赵三郎把自己拾掇得利索了些,虽然衣服还是那身破麻布,但好歹洗干净了脸,头发也梳理了一下,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他先是让猴子把昨晚在赌坊听到的癞痢三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确认无误,又让另外两个小弟也做了旁证。然后,他才信心满满地去了上次那家茶楼。
还是那个雅间,还是那位儒雅男子,正临窗品茗,神态悠闲。福伯依旧像根木桩似的侍立在旁。
“小人赵三郎,见过……呃,见过爷。”赵三郎进来就行礼,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爷的名讳。
儒雅男子放下茶杯,抬眼看他:“事情办得如何了?”
“托爷的洪福,幸不辱命!”赵三郎脸上堆笑,上前一步,将昨晚的经历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当然,他隐去了自己假装赌输、套话的过程,只说是碰巧在赌坊听到了癞痢三酒后吐真言,吹嘘王管事如何如何够意思,给了十两银子让他去陈记捣乱云云。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特意让一直等在楼下的猴子和另外两个小弟上来,当面复述了当时听到的内容。
儒雅男子听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摩挲着杯沿,似乎在思索。
福伯则面无表情地看了猴子几人一眼,那眼神让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片刻后,儒雅男子才缓缓开口:“你做得不错。虽然只是些市井无赖的酒后之言,当不得呈堂证供,但也足够了。”
他显然明白,这种事情,本就不可能拿到什么白纸黑字的铁证。赵三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既让地痞停止骚扰,又搞到了这种程度的“证言”,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赵三郎,”儒雅男子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你很聪明,手段也够灵活。我很满意。”
“嘿嘿,都是爷您指导有方!”赵三郎连忙拍马屁。
儒雅男子笑了笑,对福伯道:“福伯,取五十两银子来。”
“是。”福伯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很快就拿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回来了。
“这是给你的赏钱。”儒雅男子将钱袋推到赵三郎面前,“拿着吧,你应得的。”
五十两!
赵三郎的心脏不争气地“砰砰”狂跳起来!加上之前的五两定金,这就是五十五两!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发财了!真的发财了!
他强忍着激动,努力让自己不至于失态,双手接过钱袋,深深一揖:“多谢爷厚赏!小的……小的无以为报!”
“好好做事,就是最好的报答。”儒雅男子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我姓沈,单名一个渊字。你可以叫我沈爷。”
沈渊!赵三郎连忙记下这个名字。
“是!沈爷!”赵三郎恭敬地应道。
“陈记布庄那边,王家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有小动作了。不过,这事不算完。”沈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寒意,“以后若再有类似的事情,或者……其他需要你出力的地方,我会再找你。”
这是……要长期合作的意思?
赵三郎心中狂喜,这可比一次性的买卖强太多了!抱上沈家的大腿,以后在这汴京城,他还不是横着走……呃,低调点,低调点。
“沈爷您但有吩咐,小的万死不辞!”赵三郎再次表忠心。
“嗯,”沈渊点点头,“你那个串串香摊子,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可以找福伯。”
这算是……额外的福利?赵三郎受宠若惊:“谢沈爷关照!谢沈爷关照!”
“行了,去吧。”沈渊挥了挥手。
赵三郎千恩万谢地带着猴子几人退出了茶楼。一出门,他就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狠狠挥了一下拳头!
“发了!发了!哥几个,晚上吃大餐!”他拍着沉甸甸的钱袋,豪气干云地说道。
猴子和石头他们也是一脸兴奋。跟着新认的大哥才几天,不仅有肉包子吃,还能见到这么多银子!这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
赵三郎看着手下们崇拜的眼神,洋洋得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