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安手执这枚紫光熠熠,流转着神秘光泽的丹药,目光流转间,又望向师尊犹带桃红春色,温润如玉的面庞。
他心中再无半点犹豫,轻启朱唇,将丹药毅然送入口中。
丹药一触唇齿,便化作一股清流,瞬息间在他口腔中化开。
一股浩瀚磅礴,难以名状的力量,如江河奔腾,瞬间充盈他的周身百骸。
那力量,似雨似风,似火似电,似光明大殿中道家老祖雕像上披着的那层金辉,似每每遇到风险,师尊执起他手时的掌心温度。
宋词安恍若踏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幻境之中。
他见皇宫巍峨,太和殿上香烟袅袅,云雾缭绕。大殿中央,龙椅高耸,金碧辉煌。
他,身着龙袍,头戴皇冠,端坐于龙椅之上,审视着下方跪拜的群臣,气氛庄重而威严。
继而,他转至养心殿,龙案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他埋头批改,一丝不苟。
忽而,一小小身影蹒跚闯入,那稚嫩的小手挥舞着,含糊不清地唤道:“父皇,抱抱!”
未及他伸手抱起那孩童,一位美艳绝伦的女子匆匆闯入,她身着华丽宫装,抱起孩子,满脸惶恐,连连称谦:“皇上,臣妾该死,未能看护好十七皇子,惊扰了皇上处理国事。还请皇上开恩,宽恕臣妾!”
他刚要开口回应,又有一群花枝招展的嫔妃纷纷涌入,她们个个容颜绝美,身姿婀娜,手中或抱或拽,全是他的皇子和公主。他们或笑或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宋词安一阵头皮发麻,他迅速凝聚起精神力,如同勇士挥剑,将那段如梦似幻的幻境从意识的深渊中强行驱逐。
意识归位,现实重现,此刻的宋词安,面若桃花,神采飞扬,精神饱满,仿佛脱胎换骨,更觉生命中某些微妙之处已悄然蜕变。
忘忧仙君,虽脸上绯红未散,却不影响他运起功法,一道奇异的光彩在他眼眸中闪过。
他目光深邃,朝宋词安头顶的虚空望去。
只见宋词安头顶,一道紫光如龙,直冲云霄,且有越聚越多的趋势。
不对劲!
忘忧仙君微微眯起双眸,剑眉紧锁,陷入沉思。
这样的冲天紫光,乃是一朝天子才有的国之气运。可词安已遁迹玄门,早已不问朝堂纷争。为何还有这冲天的紫气呢?
忘忧仙君不解地再次看向宋词安。
难道他还会舍了这一身修为,再入红尘,去做那凡间的一国之君?
那他又当何去何从?
总不可能也入了后宫,与佳丽三千争宠斗艳,只为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宠爱?
忘忧仙君凝视着徒弟的眼神越来越犹疑,面上愠色也越来越浓,好似宋词安已经成了一个水性杨花,薄情寡义,骄奢无度的皇家帝王。
“师尊?”宋词安望着师尊变幻莫测的神情,心中再次涌起一股不安,“徒儿可有何不妥之处?”
“无!”忘忧仙君怒瞪了他一眼,用力一甩衣袖,重新坐回软榻之上,端起酒杯,独自饮起闷酒来。
宋词安满心困惑,惶恐不安地来到师尊身旁,轻轻牵起师尊欲再次举杯的手。那手,肌肤如玉,温润细腻,仿佛能滴出水来。
宋词安爱不释手,轻轻捏在掌心,一边细细把玩,一边温声问道:“师尊,您刚才给弟子服下的丹丸,究竟是何物?弟子在幻境中,竟看到自己身着龙袍,置身于皇宫之中。”
忘忧仙君闻言,眉头锁得更紧,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不悦地冷声道:“补运丹!”
“啊!师尊您将那弥补气运的丹药炼成了?!”
宋词安一阵欣喜,然后从自己空间中拿出一个精致玉盒。
忘忧仙君好奇地朝玉盒看去,只见宋词安小心翼翼地将盒盖打开,神情转为疑惑,问道:“那这是什么?师尊?”
玉盒中正静静躺着那颗,被师尊丢弃于地,毫无灵力,黯淡焦糊的废丹。
忘忧仙君怪异地皱起眉头,问道:“你捡它干嘛?还……”他又用古怪地眼神看着宋词安,继续:“还像个宝贝似的收着?”
宋词安怜惜地看着盒中丹药,煞有介事地说:“虽然此丹炼制失败,却是师尊对徒儿的一片诚挚爱意。徒儿怎能将他随意丢弃?”
听到这里,忘忧仙君的愠怒散去几分,但表情依然古怪:“这个……不过是一颗补灵丹。也花不了什么功夫,为师得空再重新炼制即可。你无需……”
“补灵丹?双修用的那种?”
师尊面上红潮再显,他轻轻点点头,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师尊,您给弟子炼制的那颗丹药成了?”宋词安似想再次确认些什么,又问了一遍。
“你都服用下去了,还问?”忘忧仙君说着,又望向宋词安头顶冲天的紫气。再次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忘忧仙君的目光变得深邃,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词安,你可曾有过一丝念头,想要还俗,重新踏上凡尘之路,成为一国之主?”
宋词安闻言,脸上的欣喜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诧异与不解。
他重新将师尊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拉过,紧紧握于自己的掌心之中,仿佛要借此传达自己的坚定与决心:“师尊,您何出此言?弟子既已入得玄门,自当一心向道,追求证道飞升的无上境界,又怎会心生杂念,重走回头之路?况且,有师尊您常伴弟子左右,弟子已然觉得逍遥自在,谁还愿意做那劳心费神,重重束缚的凡界帝王?”
忘忧仙君听罢,心中的担忧稍稍散去,他任由徒弟那温暖而有力的手掌将自己的手指捏得发红,搓得发烫。
尽管已经知晓那颗废丹并非他误以为的补运丹,但宋词安依然固执地将它装入玉盒之中,又小心翼翼的收好。
“师尊,”宋词安把师尊红白相应,犹如芙蓉般的指尖轻轻贴在自己唇上,道:“我们何时可以双修?”
忘忧仙君的心弦被徒弟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轻轻拨动,刚刚平复的悸动再次被勾起。他没好气地抽回自己的手,脸上浮现出一抹冷淡与疏离:“休想!那么能耐,自己解决吧!”
宋词安见状,连忙去搂抱师尊,却被师尊无情推开:“好生修炼吧!为师还有要事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