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程梦桐也急忙开口求情道:“父亲,弟弟他不过是一时犯了糊涂罢了,等过些时日他自然就会想明白了。苍梧,你赶快向父亲认个错吧,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说着,她还用眼神示意程苍梧赶紧照做。
然而此时的程苍梧却依旧笔直地跪在祖宗的牌位前,双眼平视前方,目光坚定而毫不退缩。只见他大声说道:“我们程家自古以来都是忠义之士,世世代代都以忠诚勇敢着称。可是现如今,那太子不仅性情昏庸、阴险狡诈,更是犯下了弑父害兄这般天理难容的罪行!反观景王殿下,他智勇双全,心怀天下百姓,爱民如子。身为程家子孙,我既不能背叛自己的家族去支持那恶贯满盈的太子,更不可能与仁义无双的景王殿下作对!”
程敬源气得浑身发抖,他瞪大双眼,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着,嘴里发出一阵冷笑。只见他紧紧握着手中那把戒尺,直直地指向程夫人,怒声吼道:“好好看看你教养出来的宝贝儿子!现如今梦桐已贵为太子妃,我们程家自然也和太子同坐一条船。可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糊涂念头?谁给你灌输的这些歪门邪道?景王一日不死,太子就寝食难安。你非但帮不上太子半点忙,竟然还想着去投靠景王。今天就算我将你活活打死,也要杜绝你日后祸害我整个程家!”
话音未落,程敬源已然高高扬起手中的戒尺,带着呼呼风声,狠狠地抽打在了程苍梧的后背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程苍梧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硬是没有让自己的身躯弯下半分,始终保持着挺拔的脊背,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屈的坚韧。
就在程敬源准备再次挥起戒尺的时候,突然间,一道寒光闪过,一支锋利的箭矢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精准无误地射中了祠堂的地砖缝隙处。“何方鼠辈?竟敢在此放肆!”程敬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猛地转身,朝着箭矢飞来的方向大声喝问。然而,那射箭之人动作极为迅速,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没有留下丝毫踪迹。
程梦桐见状,赶忙蹲下身子,仔细端详起地砖缝隙中的那支箭来。片刻之后,她抬起头,对着程敬源说道:“父亲,您瞧,这支箭上面似乎附着了什么东西。”
程敬源扔下手里的戒尺,走过去,发现是一张字条。这时程苍梧也起身了,看向程敬源手里的字条,四人相互看了一眼,程敬源眉头深锁,缓缓打开字条。
“太子妃迟迟不孕,皆因坐胎药被孙林和叶若苎换做避子汤。”
程敬源手猛地一抖,那张轻飘飘的字条仿佛重若千钧一般,让他险些拿捏不住。而站在一旁的程梦桐见状,目光亦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当她看清字条上所书内容时,那对美丽动人的眼眸瞬间睁得极大,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颤声问道:“父亲,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只见程敬源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此刻变得极度扭曲起来,他怒哼一声,斥道:“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孙林乃是东宫大总管,位高权重,又怎会与一个小小的贵嫔产生如此纠葛之事?定然是有人存心捏造谣言,妄图挑起事端从中作梗!”
程夫人此时也附和着开口道:“老爷说得极是,此事恐怕另有隐情,说不定真如您所言,乃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意在挑拨我们和东宫之间的关系呢。”然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程梦桐却是面色惨白如纸,娇躯微微颤抖着,看起来状态极差。
程夫人察觉到女儿的异样,连忙转头关切地望向程梦桐,焦急地询问道:“梦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莫不是身子不舒服?”程梦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然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父母轻声说道:“父亲、母亲,女儿自从嫁入东宫以来,承蒙太子殿下宠爱,侍寝的次数远远超过了叶若苎那个贱人,但奇怪的是,我至今仍未能怀上龙嗣。”
听到这话,程夫人不由得心头一紧,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忙不迭追问道:“梦桐,你究竟想说些什么呀?难道说……”还不待她说完,一旁的程苍梧便插话道:“依我之见,事情真相如何,倒不如赶紧请来府医给长姐诊断一番。毕竟长姐久未受孕,无论是因为误服了避子汤所致,还是自身身体方面存在问题,总要先弄清楚状况才好对症下药。”
程敬源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此时此刻他心中挂念的全然不再是程苍梧之事,而是女儿程梦桐的状况。于是,他心急如焚地赶忙唤来了府医。
不多时,只见一位年近六旬、头发已然花白的老者徐徐而来。这府医步履稳健,神色从容,走到床榻边后便安然坐下。他先是微微眯起双眼,随后又悠然自得地捋着自己那长长的山羊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接着,他伸出右手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了程梦桐纤细的手腕处,开始认真地为她把脉诊断起来。
站在一旁的程夫人满脸焦急之色,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大夫啊,不知我家梦桐这身子究竟如何呀?”言语之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之情。
过了片刻,府医缓缓睁开双眼,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宽慰道:“大小姐……哦不对,如今该称太子妃了。太子妃的身体并无大碍。”
听到这话,程敬源和程夫人不约而同地长长舒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些。程夫人更是如释重负般喃喃自语道:“我就说嘛,我家梦桐一直以来身子都还算康健,绝不会有问题!”
然而就在这时,程苍梧却是眉头紧蹙,不解地追问道:“既然长姐身体无恙,那为何至今迟迟未能怀上子嗣呢?”此问一出,屋内众人皆是一愣。
府医一边不慌不忙地收拾着自己的药箱,一边有条不紊地解释道:“太子妃之所以久未受孕,并非是身体方面存在什么病症,而是因为长期服用避子汤所致。不过太子妃,如果您当真不想怀有子嗣,老夫倒是可为您调配一种相对更为温和的药方。您现今所服用的这个方子虽说避孕效果堪称万无一失,但与此同时它对于身体的损伤也是极大的。倘若长时间持续服用下去,恐怕将会伤及根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