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暮风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他感慨地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想当初我娶你过门,更多的是出于利益的考量,但如今,我对你的感情早已超越了那些世俗的因素。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一定会加倍珍惜你,好好待你。”
程梦桐此时的内心充满了感动和激动,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他,泪光在眼眶中闪烁,仿佛夜空中的星星。她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他所说的话,但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出一句话来。
程苍梧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程府,他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然而,当他踏入府门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惫和紧张都被抛诸脑后。
还没来得及坐下,程敬源突然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扔向程苍梧。茶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满满的怒意和失望,直直地朝程苍梧飞去。
程苍梧敏捷地侧身一闪,茶杯擦着他的衣角飞过,“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他的眼神却异常坚毅,毫不退缩地看向一旁正在默默抹眼泪的程夫人。
“母亲,您先回房间吧,我有些话要与父亲单独说。”程苍梧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程夫人有些担忧地看着程苍梧,她知道父子俩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但她还是听从了程苍梧的话,缓缓起身:“苍梧,你好好同你父亲讲,莫要再把他气恼了。”说罢,脚步有些踉跄地离开了房间。
程苍梧目送着母亲离去,然后将目光重新落在了程敬源身上。程敬源坐在一旁,气鼓鼓的,脸色铁青,显然对程苍梧的行为感到极度的愤怒。
程苍梧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嘴唇,然后缓缓开口:“父亲,我知道您生气,但是还请您听儿子说完,再气、再恼。”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如汹涌的波涛一般。
程敬源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显然对程苍梧的话并不买账。
程苍梧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晋王表面上把禁军交给了儿子,但实际上这些禁军根本就不听从儿子的命令。直到皇上亲自发话,他们才勉强听从我的调遣。这样的禁军,又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地帮助晋王去争夺皇位呢?”
程敬源似乎被程苍梧的话所触动,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凝视着程苍梧,仿佛想要从他的话语中找到一丝希望或者反驳的理由。
然而,程苍梧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紧接着说道:“皇城司虽然是您的地盘,但是您和魏嘉明长期以来对张怀仁进行打压,这使得张怀仁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满。而这恰好给了皇上一个绝佳的机会,他可以毫不费力地将皇城司一举拿下。许朝岳更是趁机重新绘制了布防图,现在皇城司的士兵们都按照这张新的布防图来进行布防。父亲,您仔细想想,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城司还能发挥出什么作用呢?”
程敬源的眼神开始不停地颤抖,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手也在袖子里不由自主地抖动着,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安和恐惧。
到了这一刻,程敬源终于恍然大悟,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死棋棋局,而他和任暮风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被任暮云将军了。
程苍梧凝视着程敬源,将他的每一个细微反应都尽收眼底。当他看到程敬源的脸色逐渐凝重时,便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深深地触动了他。
程苍梧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父亲,如果在最后一刻,我仍然选择与皇上对抗到底,那么现在程府将会面临怎样的结局呢?恐怕不仅仅是满门抄斩那么简单吧,甚至可能会被诛灭九族。”
程敬源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他霍然站起,双眼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然而,在片刻的震惊之后,他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缓缓地坐回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是啊,是啊……”
程苍梧垂下眼眸,嘴唇微张,轻声说道:“父亲,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从一开始,我就是皇上的副将,自然要听从皇上的调遣和安排。或许正是因为我始终坚守着这份职责,才使得程家上下得以保全性命。”
程敬源紧闭双眼,沉默了许久,终于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般,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罢了罢了,我确实是老了,这天下终究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了。”
此时,天气逐渐转热,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带来一丝闷热。叶若菡也变得越发慵懒起来,日上三竿了,她还赖在床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而且,她对食物也开始变得挑剔起来,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任暮云下了早朝,一路步履匆匆地回到寝宫。一进门,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仍在熟睡的叶若菡身上,不禁眉头微皱,面露忧虑之色。
“春桃,皇后还没醒吗?”他轻声问道。
春桃赶忙上前,福了福身,回答道:“回皇上,方才皇后娘娘醒了一下,一翻身又睡过去了。”
任暮云听后,心中愈发不安起来。他走到床边,凝视着叶若菡那略显苍白的面容,担忧地说:“这么睡下去,又不爱吃饭,莫不是有什么病?你快去请太医来看看。”
春桃也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应道:“是,皇上。”说罢,她转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太医便急匆匆地赶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叶若菡已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而皇上正温柔地哄着她吃东西。
叶若菡的眉头紧紧皱起,一副痛苦的模样,她有气无力地说:“皇上,臣妾真的不想吃。”
任暮云心疼地看着她,轻声安慰道:“菡儿乖,不吃饭怎么行呢?你想吃什么?我叫御厨做,或者差人出去买。”
叶若菡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她娇柔地说道:“臣妾未出阁前,时常前往东城的一家馄饨小摊,如今忆起他家的酸辣馄饨,竟然有种胃口大开的感觉。”
皇上听闻,微微一笑,颔首表示赞同,随即便吩咐道:“好,我这就差人去买来。”说罢,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候着的郑源,下令道:“郑源,速去东城的馄饨小摊,给娘娘买一碗酸辣馄饨回来。”
郑源领命后,快步离去。
而此时,任暮云恰好回头,目光恰好落在了在一旁恭候的太医身上。他见状,连忙挥手示意太医上前,关切地问道:“你且先给娘娘瞧瞧,看看是否是天气炎热,导致娘娘有些中暑之症?”
太医将从药箱里拿出一帕方巾放到叶若菡的手腕处,眯着眼睛开始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