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微信里又收到一条许澈的语音消息,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祈求,“玉姐姐,我真的需要你签字,当初的企划书里,我把你放在合伙人里的,现在那边要打款,就需要你的签名。”
玉兰垂下眼眸,“我下午确实很忙,没时间出去吃饭。”
“就十分钟,”许澈的语气缓和了些,“我在学校南门咖啡厅等你,签完字你就可以走。”
看着他发来的消息,玉兰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把她的额头抵在冰凉的课桌上,试图让脑子更清晰一些。许澈是什么时候对她有这样的意思的呢?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后颈,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她最近真的是太过松懈。
收拾东西时,她的动作有些机械,手机屏幕亮起,是沈知行发来的消息:“中午没去应约吧?”
玉兰盯着屏幕上的文字,脸皮臊得慌。她犹豫再三,还是回复:“没有。”
走出教室时,玉兰的脚步有些沉重。
南门外的咖啡厅里,许澈穿得很正式,像是真从投资方那边过来一样,他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厚厚的文件,看到她进来,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辛苦你跑一趟。”
玉兰低头签字时,钢笔尖在纸上洇出小小的墨点。
她满脑子都是沈知行发现她和许澈见面后的表情,想起他昨晚吃醋时眼底的占有欲,心脏揪成一团。签完最后一页,她迅速把文件推回去:“我得回学校了。”
“等等,”许澈叫住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别拒绝,这是项目奖励,其他人都有的。”
玉兰猛的后缩了一下身子,“不用了,我就是给了一点点钱,又没有实际参与。”
许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把盒子打开,是一个带着游戏logo的徽章,“就是个纪念品,玉兰工作室第一个项目成功的纪念品而已。”他起身整理文件,不经意间说:“对了,今晚投资方有个饭局,希望你也能来。”
玉兰脑子还停留在他说的工作室名字上,“叫什么?”
“玉兰工作室。”许澈毫不避讳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你的钱帮了大忙,本来项目里好几个人都要走的,就是因为有了你这笔钱,他们看到了希望这才留下的,这个名字他们也是同意了的。”
玉兰表情沉重,她向来不是一个有话藏着掖着的人,她正要开口时,许澈打断了她。
“投资方点名要见你,”许澈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项目后期有很多事情需要工作室三个股东共同决策,我跟周辰他们都见过了,就差你了。”
玉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两人一起走出咖啡厅时,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沈知行发来的语音:“晚上我来接你。”
玉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憋闷着一股气,有内疚..更多的是无力感,她回,“我现在就想见你。”
发完,玉兰又补充了一句。
“可以吗?”
那边回得很快,“位置。”
玉兰刚把定位发过去,就被闪光灯刺了一下,随着而来的就是一声难听的声音,像是唐老鸭的嘎嘎声。
孙数倚着店外的树边,脚有节奏地叩击地面,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轻佻,“哟,这不是那个傍大款的‘女大学生’?又换金主了?”他身旁的小胖子抱着手机窃笑,镜头正大剌剌对着玉兰。
玉兰脚步顿住,指尖捏紧文件袋。
许澈下意识侧身挡在她面前,“这位说话注意点。”他眼睛眯起,声音冷得像冰。
孙数摘下墨镜,夸张地打量许澈西装上的暗纹,突然嗤笑出声:“兄弟,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她每天豪车接送,上课就是摆拍发视频,标准的网红钓凯子剧本。”他伸手想拍许澈肩膀,却被对方精准避开。
“把嘴放干净。”玉兰的声音清亮如刀,盯着他的眼神里全是厌恶,“保胎针是扎你眼睛上了吗?分不清正常通勤和所谓‘包养’?”
小胖子举着手机的手一抖,孙数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臭婊子!”他猛地伸手去抓玉兰手腕,却被玉兰轻巧躲过,她迅速掏出包里的防狼喷雾,对着孙数眼睛狂按。
她本就心里积聚了一大堆郁气,这人就撞在枪口上给她消火,玉兰恨不得多长两双手,上下左右都给他包圆了,让他全方位体验一下辣椒精的威力。
啊啊啊啊啊——
孙数像被踩中尾巴的疯狗般惨叫着捂住双眼,身体不受控地向后踉跄,后腰狠狠撞在树干上。
他扯着领口疯狂喘息,随着他剧烈的挣扎晃来晃去。方才被防狼喷雾浸透的领口,此刻正晕开大片诡异的水渍,混着他滴落的鼻涕眼泪,晕染出狼狈的痕迹。
“臭婊子,我要杀了你!”他挥着拳头乱抓,却扑了个空。
玉兰后退半步躲开,把防狼喷雾在手里转了个圈:“想动手?来啊。”她挑眉看着满地打转的孙数,冷笑一声,“想杀我?先把眼睛睁开啊!不过我建议你先去医院,再晚些,角膜穿孔可就不好看了。”
她顿了顿:“要不现在报警?”
这话一出,玉兰看着那抱着相机的小胖子明显瑟缩了一下,她冷哼:“来,报警,你告我用防狼喷雾自保,我告你偷拍。”
她朝着小胖子昂了昂头:“你那相机里估计不止拍的有我吧?或者是不止拍一些正常的东西吧。”
孙数已经把外套脱了,他没想到为了装酷戴着的墨镜竟然让他免遭一次大罪,他咬着牙狠狠瞪着玉兰,“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老子是看你长得好看,不想你被老男人糟蹋,好心当作驴肝肺。”
“老男人?糟蹋?”
沈知行裹着黑色羊驼大衣大步走来,内搭的白色高领毛衣将脖颈衬得修长,下摆露出一截利落的腰线。黑色休闲裤包裹着笔直长腿。
他单手插在大衣口袋,另一只手随意松着脖颈间的深灰围巾,碎发下的眉眼幽冷,薄唇抿成锋利的直线,周身气场压得空气都发沉。
“你在说我是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