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雩风接过之后，把每一页都拍了下来，一些重要称呼打了马赛克，发给了宋恣，让他检查检查合同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S：加急！】
很快，宋恣回复：【没什么问题。】
【S：？】
【S：你确定？】
【宋大律师：对啊，就是一份很正常的合同。】
收起手机，苏雩风面无表情。
弄得封沅一头雾水，“师妹，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像更差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雩风回头看他，半晌开口，“就是，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安风虽然是有点实力，但就上次晚会那仗势，想和华新搭上关系的人那么多，华新为什么要选择我们？”
她虽然对自家公司有滤镜，但心里还是很明白大公司和小公司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的。
要钱没钱，要技术也不一定顶尖，要人才别的公司可能更多，更别说他们还有不可言说的私人矛盾。
他们却成为华新第一个签下来的公司……
凭什么？
她自信，却不自负。
苏家的破产已经给过她最沉重的代价，足以让她在巨大的利益前保持冷静思考的能力。
封沅先是思考，然后一针见血，“你不是怀疑华新，而是怀疑晏少吧？怀疑他居心不良，给你挖陷阱？”
苏雩风深信不疑，“难道不是？”
那家伙一肚子坏水，心都是黑的，还能不计前嫌，亲自来送业务、照顾她的公司？
就刚才那架势，看着是许总做主，但就许总对待晏秋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真正做主的人是谁，她又不瞎！
信他不如信秦始皇复活了。
封沅向后一靠，笑道：“哦，那现在呢？你找出什么问题了吗？”
苏雩风：“……”
她不爽地啧了一声，把合同丢还给了封沅，开始赶人，“下车。”
封沅也不恼，反而扭头抬手挡住半张脸，生怕被师妹发现自己在憋笑。
他没想到师妹这么敏锐，因为她猜的完全没错：华新，哦不，应该是晏少的确给师妹挖坑了。
但那坑不在合同上，而是在附加协议上。
生怕露馅，封沅收好合同赶忙下了车，“啊对了，我打算8号去卓航。顺带的，我可能会在杭市玩几天，老板应该不会不给我们报销吧？”
苏雩风假笑，“呵，报！那当然要给公司的功臣报销了！”
封沅：“那我们必不负老板所托，等我们的好消息。”
“好消息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去当公司的门面记得收拾一下自己，别给公司抹黑。”
苏雩风不爽地指了指蓬头垢面的某人。
今天虽然捯饬了一下，但是他过长的头发依然挡了半张脸，下巴的胡子都没刮。
“如果去见卓航的老总你还这模样，回来别怪我扣工资。”
封沅：“……”
*
华新签下安风的消息并没有刻意隐瞒，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这让不少公司不由紧张了起来。
紧接着便是疑惑：安风？哪里冒出来的小公司？
以前听没听说过。
一时间，调查安风科技的人骤然变多。
腾辉自然也不例外。
当天，谢霁月的手上就拿到了一份关于安风科技的资料，只有薄薄的五页，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安风科技成立快五年了，但是项目却只有一些小零小碎的合作，怎么可能维持公司这么久的正常运转？
“确定就这些？”
谢霁月放下资料，抬头看向宋助理，“华新的新项目可是关于新AI智能脑传导技术，怎么可能签一个平平无奇毫无特色的小公司？”
宋助理：“谢总，明面上只能查到这些。”
谢霁月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说了句知道了就让宋助理退了出去。
他坐在办公椅上沉思了许久，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阿夜，能帮我约你二哥见一面吗？”
“我二哥？”江月夜疑惑。
谢霁月嗯了一声，说的很客气，“找他有点事。”
既然正常渠道查不到，那官方渠道，说不定能有一点消息。
江家的老祖宗其实是走黑道的，但他们抓住机遇在抗战时站对了立场，渐渐走上了政圈，但是在黑道上依旧有不小的话语权。
走官道的是江月夜的二哥江月禅。
但他本人的心情和他的名字可以说毫不相干。
在他身上，不仅看不到一点佛的仁慈和善性，行事反而心狠手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黑白两道都没人敢得罪他。
最近升了官，常人更是想见一面都难。
江月夜没有应下，只说道：“我可以帮你转告一声，但还是他见不见我不能保证，你知道的，我二哥最近很忙。”
谢霁月：“好，麻烦你了。”
十分钟后，江月夜回了电话，“二哥说，他知道你找他是为了什么事，让我发一份资料给你，见面就不用了，就当还了人情。只是这份资料需要保密，看完之后就得销毁。”
谢霁月微愣：还人情？
但江月夜显然那不愿多说，谢霁月也不好再打扰，“谢了，下次请你吃饭。”
“嗯。”
江月夜挂了电话。
没一会，谢霁月就收到了一份电子文档。
这一次的资料足足有20多页，前面的五页相差不大，但是后面的却是一长串的京市政府业务，全是签了保密协议的，甚至还涉及一些军工产业。
而且还只有合作类型的项目名字，合作的具体内容和过程依旧没有相关资料。
业务范围之广泛，让人都震惊。
这还仅仅只是京市的，在资料之外保不准还有海城、花市、杭市……
很快，谢霁月还从中找到共同点：4代码底层技术。
这是什么技术？
谢霁月又找了领域里的一些精英询问，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技术，听都没听过。
谢霁月长叹一口气，并没有因此放下心来，反而更加沉重：
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似不值一提的小公司，其实拥有着超过大部分科技公司的先进技术。
而且，它的保密等级还能高，要不然不可能江月禅都弄到完整资料。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现在腾辉想要进军智能领域，亟需这样的合作伙伴和学习资源，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谢霁月将文件销毁，不敢阳奉阴违地保留下来。
果然，在他销毁的下一秒，一个空号突兀地发来一个消息：【1】
谢霁月胸口剧烈跳动了十几秒，紧接着他按下呼叫按钮，又把宋助理喊进了办公室。
“小宋，查到了什么没？”
宋助理的工作能力不俗，刚才出去的时候就整理好了一份封沅的资料，“放心谢总，我会立刻去接触。”
温暖原本端着咖啡跟在他身后一起进来，听到这突然抬起头来，惊疑了一声，“谢总，这个好像是我认识的一个师兄。”
谢霁月一怔，“小宋，把你那份资料给她看一下。”
温暖看了一眼公司名，便肯定点头，“不会错的，封沅曾经就读A大计算机系，还是当年号称计算机第一人的天才。”
宋助理：“温秘书你的专业不是金融吗，怎么会知道计算机系的事情？”
温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大学的时候为了赚钱我去过网吧打工，因为有一点计算机的天分，被推荐去计算机系听课自学，所以见过封师兄，还算有点了解。”
说着，她鼓起勇气，自告奋勇，“谢总，要不让我试着去接触一下封师兄吧，说不定封师兄看在校友的份上，能搭上一点关系。”
温暖期待看向谢霁月，期待能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
半晌，谢霁月点头，“好。小宋，这件事你和温暖一起负责。”
宋助理：“是。”
温暖也很开心，笑的甜丝丝的，“好的谢总，我一定会加油的！”
与此同时。
苏雩风的手机接到了一条短信：
【江二：你家那位找我要安风的资料了。我给了。】
【S：有病？】
【江二：看你磨磨唧唧的，帮你一把。】
【S：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