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三人进霍凯龙的房间,居然是霍凌惜先开口……表达关心。
算是表达关心吧,如果忽略掉霍凌惜脸上压不住的幸灾乐祸的笑。
霍凌永和霍云溪:“……”
他们要是现在开口对爸爸表达关心,爸爸会不会觉得他们和姐姐一样是来看笑话的。
事实是他们终究还是年纪小了,霍凯龙就比他们沉得住气,面不改色地回答霍凌惜:“爸爸没有生病,惜惜别担心。昨天是我和你妈妈在一起二十五周年纪念日,我很想念你妈妈,忍不住多喝了点酒,有点宿醉头疼,休息休息就好。”
“是么,可我看爸爸不太像宿醉,倒更像是受了惊吓。爸爸,你不会是作孽太多,半夜被冤魂找上门来寻仇了吧。”
“……”霍凌永和霍云溪惊呆。
自然不是信了霍凌惜说的话,他们纯粹是被霍凌惜对霍凯龙这个父亲贴脸开大说他作孽太多给惊的。
吾辈楷模,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霍凯龙没有说话,他审视地盯着霍凌惜。
“爸爸做什么这么看着我,你不会是以为如果有冤魂半夜上门找你寻仇,是我授意的吧?我是个活人,可没这个本事。”
她的笑忽然变得有点阴森森,“不过爸爸如果真要这么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和来索命的冤魂也没差了。”
“我没有这么想。”霍凯龙敛住眼底对她的审视,软下态度,“惜惜,别这么说自己,你吃了苦遭了罪,心里有委屈想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不会阻拦你,我会帮你的,惜惜。”
“帮我?”霍凌惜笑了出来,“爸爸,你说我要是真信你会帮我,会不会落得和十年前一样的下场?那时爸爸说过会照顾好我,会一直对我好不让任何人欺负我不让我受一点委屈,我信你了,最后呢?”
霍凯龙哽了哽,像是说不出话。
只一脸哀伤地望着她。
“爸爸,你说的话我可不敢信,信你会帮我不如信我妈会死而复生。”忽而她话锋又一转,“当然了,爸爸想让我信你也不是没有办法。”
眼神阴冷地盯着霍凯龙:“爸爸,你去死吧,你去死我就信你。”
这是她第二次让霍凯龙去死了。
如果第一次让人震惊,那么第二次就是心惊了。
“惜惜,你……想要我死?”霍凯龙轻轻出声,似是不太相信她居然当真想要他这个父亲死,他表情有点受伤。
霍凌惜没有回答,只扬眉冲他笑得灿烂。
“……既然爸爸不是生病,我们就先离开了,不打扰爸爸休息。”霍云溪这话看似是对霍凯龙说,实则是看着霍凌惜。
更像是在征询霍凌惜的意见。
霍云溪原本不想在这时候开口,但她感觉再这样下去怕是会不好收场。她不太想掺和人家父女之间的事,偏她又身在局中,真闹开她少不得要受到波及。
要闹明天过后再闹吧,她给很多人都递了请帖,其中不乏霍凯龙这个霍家当家人都得罪不起的人。别明天人来了,霍家却因为内部矛盾爆发无力接待将人给打发走,那样她以后就真没脸在京市混了。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她发誓只做这么一次,以后再也不做了。
在霍凌惜回来前,养母让她组织这样的活动,她已经连续以公司事务繁忙脱不开身为由推掉了好几次,以后养母再有这样的要求,她还可以用同样的借口继续拒绝。
没想到霍凌惜这个姐姐一回来,她又重新把活给揽上了。
霍凌惜和霍凌永都朝她看去。
“不然你们在这里陪爸爸说说话,明天家里要邀不少人来做客,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我先去忙了。”
说完就走,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人家是亲父女亲父子,她还是少掺和吧。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想,如果她亲生父母不是意外去世了,她不用被亲戚推来推去最后被送去孤儿院,现在她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呢。
应该不会大富大贵,毕竟家里所有的资产都被拿去抵公司破产所欠的债了,但一定会一家三口过着温馨的日子。
谁能想到她爸爸都从生意失败的打击中走出来准备开启新的人生了,意外会突然到来呢。
一家三口走在路上,就那么突然一辆车冲出大道向他们撞来,只有四岁的她被爸妈同时护在怀里只是重伤,她爸妈当场身亡。
司机是醉驾,一个没什么钱的混混。
司机没有肇事逃逸,当场就打了电话报警并及时为重伤还活着的她拨打了120,属于虽有重大过错但认错态度积极的情况,最终只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
六年,两条人命!
她更宁愿司机当时选择肇事逃逸,那样各种罪名加起来还有可能判无期甚至是死刑!
最可恨的是,那个肇事司机出来后辗转找到她,竟想着要打工把当初的赔偿款一点一点慢慢赔偿给她。
她十岁时那个肇事司机就出来了,她十三岁时被其堵在学校门口,又是赔罪又是说要给她赔偿款。
司机进去的时候二十四岁,出来也才三十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她爸妈却没了,凭什么!
她更宁愿那个肇事司机是个没良心的纯坏种,那样就算律法不能要他的命,她也有办法让他赔命!
明明是他醉驾导致的一切,他最后却是个好人。
多么可笑。
“喂!”
霍云溪飘远的思绪被这一声给拉了回来。
手腕被人拉住倒退了两步。
“你怎么回事,走路不看路吗?还是说被十二年前的凌若倩附身了,也想从这个楼梯滚下去体验一遭?”
霍凌惜把霍云溪的手松开,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你不会是因为叫我和霍凌永一起离开我们没有搭理你,在生闷气吧?然后气着气着就上了头,导致连路都忘了看?”
快步追上来的霍凌永恰听到霍凌惜的话,嘴角扯了扯,怀疑地看着霍云溪:“云溪姐,这么点小事……应该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