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楹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气急道:“那你松开,本公主回春熙苑!”
蔺阑之非但没松开,还抱着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更加舒服的躺着,声音带着一丝倦意:“公主别闹微臣了,睡吧,时候不早了。”
“???”江晚楹气笑,看着他已经闭眼,呼吸都开始变得均匀后,身体里的反骨顿时开始作祟。
她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张嘴,直接往他胸口咬了一口。
“!!!”
装睡的蔺阑之猛地睁眼,一脸错愕的看向怀中的人。
只见她呲个大牙笑:“本公主睡相可不好,晚上不仅会梦游,还会梦咬!”
蔺阑之暗暗深吸一口气,意识到抱着她睡或许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于是听话的松开她,还自觉的往外躺了躺。
“这还差不多。”江晚楹满意的说了句,然后翻身背对着他。
【小样儿,就算要睡,那也得是本公主兴致来了睡你!】
【很遗憾,本公主今晚有点累,没兴致。】
【而且你也不行。】
蔺阑之盯着她的背,有些气郁。
都成亲了,抱着睡一下咋啦!?
还有,他哪不行了?
他可行了!
蔺阑之重重喘了一口气,然后也郁闷的闭眼睡觉。
可刚睡下没多久,蔺阑之便猛地睁开眼。
他先是看了眼内侧有已经睡熟的江晚楹,伸手给她拉了拉被子后,起身披了件外袍就往外走。
院子里,惊蛰和惊云,惊羽三人将江濯围在中间,外围是暗卫。
见他推门出来,江濯就迫不及待地往前,问道:“七公主情况如何?”
蔺阑之身上披着竹青色的外袍,目光冷漠的看着江濯,讥讽道:“怎么?道长是来确认公主有没有死?”
江濯急忙避谶:“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蔺阑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时间摸不准眼前人来此的目的。
江濯的目光越过蔺阑之望向后面紧闭的房门,有些趑趄不前。
他方才是先去春熙苑的,结果去了后发现院子里除了两个侍女外,根本没有江晚楹的影子。
反应过来江晚楹如今是受伤状态,他又折返来了听玉轩。
江濯压着心里想要闯进去看完的冲动,满眼期望的看着蔺阑之问道:“七公主的伤,到底如何了?”
蔺阑之发现今晚的白云道长不对劲,可又看不透他究竟哪里不对劲。
面对他的询问,想起白天江晚楹交代过,对外一律将自己的伤势说得越重越好。
他思绪一转,冷声道:“托道长的福,公主现在命悬一线,能不能醒过来,全靠天意。”
话音落下,江濯差点站不住脚。
他眼中掀起浓浓自责和悔恨。
质问自己得知江晚楹不是晋元帝女儿的时候,为什么不坚持查下去。
江濯的眼底一片死灰,垂下的手微微颤抖:“你不是请了药医谷的神医吗?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如此严重?”
蔺阑之:“神医也是人,可不是神。道长不是修行之人么,这点道理也不懂?”
江濯想说什么,可发现说什么都无用。
蔺阑之看了眼天色,已然没有耐心跟他浪费时间。
跟他废话,还不如回去抱着公主睡觉。
“惊蛰,送客。”
他不在理会江濯,转身就回了屋。
门外的江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房门关上,无数牵挂和忧心被阻隔在外面。
惊蛰如今已经接受了七公主这位主母,面对要加害公主的人自然也没好脸色。
他唰的拔出剑横在身前,冷声道:“道长是自己走,还是我们送你走?”
江濯攥了攥拳,深深看了眼屋子,最后只能无奈离开。
走出望月居后,他一刻不耽搁的往皇宫而去。
身为南阳王,江濯自小就在后宫长大,对皇宫的布局和路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避开所有守卫和巡逻,悄悄潜入淑兰殿。
此刻的淑兰殿内一片静谧,伺候的宫人都被遣退到了外院,内殿只有贴身的玉嬷嬷在。
江濯悄然来到玉嬷嬷身后将人迷晕,然后轻轻把人放倒靠着墙后,这才推门进去。
殿内烛火通明,入目的装饰奢华无比,可见晋元帝对兰贵妃的宠爱是真的。
但江濯此刻无暇去想那些,十分焦急的寻找兰贵妃的身影。
结果转了一圈,发现殿内没人。
江濯皱眉,正疑惑人会去哪里的时候,不远处的书架缓缓移开。
兰贵妃从密室出来,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面前,吓得差点尖叫。
江濯迅速上前捂着她的嘴巴,小声安抚:“别怕,是我。”
兰贵妃看清来人是江濯,先是诧异,接着怒火直窜头顶,不管不顾的就捶打着眼前的人。
江濯一边揽着她,一边带着她往内屋走,也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撒火。
即使胸口刚包扎好的伤口被她捶得裂开,也不曾吭一声。
把人摁到床上坐下后,江濯直接半跪在她面前,搂着她的腰,把脸埋进她的怀里。
“阿沅,你不要我了……”
江濯哑声,终究是把这些年的思念和委屈揉进这一句话里。
阿沅是兰贵妃的乳名,她本名叫:魏昭沅。
魏氏,是曾经与崔氏旗鼓相当的大家族。和崔氏不同,魏家有官身,魏昭沅的父兄都是军中将领,隶属当时还属于南阳王麾下的铁骑军。
也正因如此,江濯才会结识尚未及笄的魏家小姐。
明明生于将门,可魏昭沅却是个性子温婉,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女子。
江濯对她一见钟情。
江濯本想着等魏昭沅及笄,就进宫求父皇赐婚的。及笄宴那日,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收到边境有敌袭。
早已芳心暗许的魏昭沅在他出征前夜悄悄去送行,二人情不自禁,行了周公之礼。
本以为只要等着江濯回来就能成婚,结果魏昭沅等来的是父兄战死沙场,江濯下落不明。
接着宫中事变,晋元帝登基后魏氏就遭遇灭顶之灾。
整个魏氏,只有她一人活了下来。
如今那个早已死了的人再次出现,还恶人先告状的说是自己不要他!
魏昭沅气得眼都红了,抬手就给了江濯脸上一巴掌。
她气得发抖,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休,寒声道:“臭道士,你若再不滚,本宫就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