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塌的竹屋下惨叫声不断,可蔺阑之眼里只有江晚楹,抱着她来到安全点后,就上下打量着,检查她是否受伤。
这紧张程度,就连蔺阑之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确认她没受伤后,这才皱起眉,语气带着一丝责备道:“公主简直在胡闹,难道不清楚惊马有多危险吗?”
江晚楹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面前板着脸,带着几分愠色的蔺阑之。
对上她那双黑溜溜的眼睛,还想说教几句的蔺阑之顿时软下心来,语气也缓和了些。
“那样很危险,下次别这么胡来了。”
话音刚落,崔婉怡也追了上来。
“江晚楹,你给本小姐停下!”训斥声刚落,崔婉怡就看到不远粗垮塌的竹屋,表情惊愕的呆在了原地。
蔺阑之抬眸看去,眼中寒意渐凝。
他下意识的把江晚楹往自己的身后揽去,寒声道:“崔二小姐当真目中无人,竟敢直呼公主名讳!”
崔婉怡回过神,看到不远处的蔺阑之后,心底更加恐惧。
脑海里不断闪过出门前,父亲嘱咐她的事情。
一定要替竹屋内的人做好看守,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结果现在不止江晚楹在这,连蔺阑之也在!
崔婉怡心惊不已,双手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就连手心也全都是冷汗。
“先别跟她废话,让你的人把竹屋里的人先抓了再说!”江晚楹揪着他的衣服,从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
蔺阑之低头瞥了眼她,倒也没问什么,而是直接下令:“惊蛰,抓人!”
听到这话,崔婉怡这才猛地清醒过来,大喊道:“不可以!”
“这可由不得崔二小姐,若不想受牵连的话,最好别妨碍本官办案!”
蔺阑之直接用了办案,就说明他早已掌握了某些线索,今日就是等着抓人的。
崔婉怡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惊蛰带人搬开垮塌的竹屋时,里面被压的人也在自救。
好在竹屋结构不算沉重,压下来不至于把里面的人直接压死。
但来人都是锦衣玉食养着的,也是承受不住的。
竹屋内一共五人,被救出来后,一个个坐在地上,捂着受伤的地方哀嚎。
“诸位休息好,便随本官回大理寺走一趟。”
还不等他们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时,蔺阑之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催命符,让众人一颤。
“蔺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我们在此烹茶聊天也触犯律法不成?”
“总不能因为蔺大人奉旨查案,就草木皆兵,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吧?”
“我等都是朝廷命官,蔺首辅抓人前,是不是得拿出证据来!”
面对几人的质问和挑衅,蔺阑之淡笑回应,缓缓道:“本官什么都还没说,各位反应如此之大,莫不是真在此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
“你!”
不给几人说话的机会,蔺阑之直接下令拿人。
“蔺阑之!你就不怕我们到金銮殿上告你一状吗?”
蔺阑之单手负于身后,面上挂着冷漠,淡声道:“不急,等你们走得出大理寺,随便你们上哪去告,本官奉陪。”
几人被蔺阑之那泰然自若的反应气得跺脚,却也只能无能狂怒,被押着离开。
一旁的崔婉怡看着那些人被押走时,心底慌得一批。
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大祸,她不敢再逗留,转身就要走。
“崔二小姐想去哪?”
刚转身,就听到蔺阑之的声音。
同时,一路找来的惊羽和赵月华也挡住了她的去路。
两人看了眼站在蔺阑之身旁的人,隔空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崔二小姐,你竟敢谋害公主!”赵月华一个箭步冲上来,那手中的马鞭指着脸色发白的崔婉怡。
崔婉怡头皮发麻,却还是嘴硬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小姐什么时候谋害公主了!?”
赵月华:“你抵赖也没用,先是怂恿不会骑马的公主比试,又在比试中让你那些小跟班暗中动手,不就是打着谋害公主的目的吗?”
崔婉怡咬着牙,憋着气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慌张,继续道:“赵月华,别以为你爹是将军就在这污蔑我!说我谋害,拿出证据啊!”
证据?
哪来的证据!
那些人都是崔婉怡的跟班,只要她们不承认,就凭自己和惊羽两张嘴巴,根本拿她们没什么办法。
越想,赵月华就气得胸口疼,看着抵赖不认的崔婉怡,恨不得上去打她一顿。
惊羽却相对冷静一些,她先是看了看那垮塌的竹屋,以及远处在竹林里悠哉吃草的那匹马。
不知为何,看着一脸淡定的江晚楹,她不禁闪过一个念头。
这一切不会是七公主的计划吧?
从答应跟崔婉怡比试,然后又出现在这里,一切看似荒诞,可又诡异的合理。
惊羽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再看向江晚楹时,眼中暗芒闪烁。
“你们没证据是吧?那就别挡着本小姐的路!”
眼看赵月华和惊羽没再说什么,崔婉怡笃定她们拿不出证据来,心底不免也有了一丝底气。
江晚楹笑眯眯的走出来,叫住已经抬步要走的崔婉怡:“等下啊,谁说没证据的?”
“!?”崔婉怡心头一紧,不敢相信的看向她。
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
刚才那个地方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不可能有人证!
“是吗?那七公主倒是把证据拿出来啊。”
江晚楹不紧不慢的走向她,视线落在崔婉怡手里攥着的马鞭,笑得格外渗人:“证据就在崔二小姐手里啊。”
崔婉怡绷着脸:“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江晚楹耸肩:“本公主说的是事实啊,证据就在你手里,那根马鞭啊。”
闻言,崔婉怡下意识就把手里的马鞭扔了。
一旁的赵月华飞快上前捡起来,就怕一会儿她会毁了证据似的。
崔婉怡呼吸都不自觉的加快,意识到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时,她开始害怕。
“你们……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否则……否则我就告到皇后娘娘那!”
“好啊,你去找皇后娘娘,那本公主就去找父皇咯。”江晚楹笑得像只小狐狸,朝惊羽招了招手,说道:“去把那匹马带上,咱们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