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淮刚进教室,赵勋、周建几人就围了上来,然后将昨日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沈淮一脸坦然的反问,“买真题很丢人吗?”
“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我经常买真题回来练么?”
“不看别人的诗文,如何启动灵感?”
“不练习真题,如何知晓自己的短板?”
“买真题,有何大惊小怪的?”
一连几问,搞得大家哑口无言。
“对对对,是他们小题大做了。”赵勋立马表态,“大儒之作,也是经过千锤百炼才成就不朽的,我等才踏上科举路,如何不能通过正规途径进步?”
“依我之见,他们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狭隘之人,总以为自己如何别人就要如何。”
“对对对……”其他人跟着附和。
于是,真题风波止于甲班的理智。
别人怎么想,沈淮不管,反正在他这里,是掀不起任何风浪的。
散学之时,顾舟追上沈淮的脚步。
“沈淮,被人造谣,你不生气吗?”
“不遭人嫉妒,那是庸才,既然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般见识?”沈淮反问。
一时间,顾舟不知该说什么好。
反正沈淮这种心态,他是佩服的。
“与其关心他人如何如何,不如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只要你走的够远,站的位置够高,他日,他们只有仰望的份。”
沈淮见顾舟不说话,便转移了话题,“我跟苏郁白约好了去城外猎鸟,你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
顾舟果然来了兴趣,“可以吗?”
“以苏郁白的性子,应该不会介意的。”
“沈兄,稳妥起见,你还是跟郁白兄说一声为好。”
“行,明日我就跟说一声。”
“那我是不是要准备一副弓箭?”
“你家有吗?”
“没有。”
“我现在有两副,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借那副旧的给你用用。”
“沈兄能借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敢嫌弃呀。”
“那就这么说定了。”
到了县学大门,两人各自离去。
回到江湾畔时,沈淮正看到沈木背着一捆柴火回来,沈金呢,则是在井水边磨豆子。
“今天就开始做豆腐皮了?”沈淮走回去帮忙,“其实,提前三四天做就行,现在做的话,时间不够集中,做了也没能做多少。”
磨豆子,煮豆子,都是很耗费时间的。
“现在天气热,容易下雨,我们担心到时候碰上雨天来不及。”沈金一边擦汗一边说,“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可以煮一锅。”
“确实,天气热了,雨天也多。”沈淮点点头,“沈木,你进山砍柴注意些,最好在香囊里放些雄黄或者艾草,防蛇防蚊虫。”
“我们在外围,不进里面,不会有事的。”沈木说。
沈淮却强调道,“不管进不进里面,注意些总没坏处,还有,你们喝水最好先烧开了再喝,我们井里的水,是地下的河水渗进来的,跟村里的井水不一样。”
“三郎放心,我每天都会烧一大壶呢,管够。“
“那就行。”
半个时辰后,磨完豆子,沈淮洗手吃午饭。
这时,房门却被人敲响了。
紧接着,一道陌生的男音从外面传来,“请问,沈淮沈秀才在家吗?”
“在的,有什么事吗?”
沈淮不知道是谁,礼貌的回应着。
见沈金和沈木要起身,连忙抬手示意他们坐下,自己走出去开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谢知县身边的谢护卫。
“谢护卫,外头热,请进屋说话。”
“沈公子客气了。”
沈淮将人引进客厅,正要泡茶时,却被谢护卫阻止了,“沈公子,别忙活了,我传完话就回去。”
“谢护卫辛苦跑这一趟,于情于理,沈某都不能怠慢。”沈淮把茶换成凉白开,“天气炎热,谢护卫先喝口水,去去暑气。”
谢护卫盛情难却,喝了半碗水才开口,“大人明日休沐,还请沈公子散学后,去县衙后院与大人一叙,我的话带到,告辞。”
说罢,根本不给沈淮挽留的机会,起身离开。
沈木提着烧水壶出来,正好看到谢护卫离开的背影。
他进入客厅,好奇问道,“沈淮哥,那男子是什么人啊,他看起来好像不是一般人。”
“他是知县大人身边的护卫。”沈淮接过热水,往茶壶里冲,“这件事,你们知道就行,别往外面说,要是有人来打听消息,你们做到热情大方一问三不知即可。”
沈木重重点头,“明白。”
顿了顿,指着外面道,“如果没别的事情,那我出去忙了。”
“嗯,去吧。”
用完午饭,沈淮去准备上门礼。
第一次上门,不能空手而去。
但又不能准备得太贵重,否则容易惹闲话。
思来想去,沈淮准备了一罐腐乳和一瓶梨花白。
带过去也不显眼。
…
下了早课,沈淮特意往人少的地方走,七拐八拐之后,才抵达县衙后院的侧门。
刚敲门,便有老仆询问,“敢问公子可是县学的沈秀才?”
“在下沈淮,前来拜见谢大人。”
“沈公子,这边请。”
县衙后院,是一座二进的宅子。
里面的环境,十分雅致。
穿过回廊,绕过花园,前方有一座凉亭。
谢知县坐在石桌上,一手执棋,一边盯着棋盘,许久都不知该怎么落子。
老仆把沈淮带到就悄声离开。
沈淮见谢知县下得认真,也不好打扰。
可见对方迟迟不落子,沈淮只好上前观看棋势,而后指着一处地方,“大人不妨走这里试试。”
白子落下,棋局瞬间改变。
“这步棋走的不错。”谢知县见棋势改变,笑道,“陪本官下两盘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沈淮拱手,而后坐到知县对面,“大人,学生棋艺不精,等会你可要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