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无极灰头土脸,活像个刚从废墟里爬出来的倒霉蛋,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他一边使劲儿拍打着身上那厚厚的尘土,嘴里还不住地小声嘟囔,那声音就像老旧水车发出的嘎吱声:“哎哟喂,这臭小子下手咋就这么狠呐!一点先兆都没有,差点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彻底折腾散架咯!”
瞧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眉眼间满是委屈,活脱脱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受尽委屈的孩子。
林婉儿凝视着沐风,目光中交织着万千情绪。
欣慰如潺潺暖流,从心底缓缓溢出,为沐风实力的显着成长而欣喜;担忧似重重阴霾,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只因他即将踏入那危机四伏的秘境。
她缓缓抬起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却又微微发颤,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她细心地替沐风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襟,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呓:“为师明白,如今已无法阻拦你……但你务必答应为师,若是在秘境中遭遇生死攸关的危机,切不可逞强涉险。为师别无所求,唯愿你能安然无恙地归来。”
言罢,她神情庄重肃穆,宛如举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她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枚泛着柔和银光的玉符,那玉符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散发着神秘而温暖的光芒。
她郑重其事地将玉符塞进沐风掌心,这一刻,玉符仿佛不再只是一件器物,而是承载着她满心的牵挂与无尽的担忧。
“放心吧!这世间,还寻不到能将我掩埋的土地。”沐风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无畏霸气,仿佛天地之间,再无可以令他畏惧之物。
话音未落,沐风突然张开双臂,如展翅的雄鹰,在众人那惊愕不已的目光中,给了林婉儿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拥抱。
刹那间,浓郁的丹香与松木独有的清新气息相互交融,扑鼻而来。
林婉儿宛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紧接着,她便听见少年在她耳边轻声却又无比坚定地说:“等我回来。”
这简单的三个字,如同重锤猛击在她的心弦之上,激起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墨璃见状,心领神会地轻咳一声,识趣地转过身去,有意给这对师徒留出些许私人空间。皇甫无极则揉着依旧酸痛难忍的腰,一瘸一拐地慢悠悠凑了过来,嘴里酸溜溜地抱怨着:“老夫现在还疼得死去活来呢,这可好,不光吃了一顿拳头,还得受这‘虾仁加猪心’的双重折磨,太过分了吧!”
“我这里有疗伤丹药,你要不要?”沐风说着,随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气血丹,在手中轻轻摇晃,丹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要要要!”皇甫无极的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像个迫不及待的孩子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忙不迭地说道,“不愧是我的好师侄啊,就是贴心!师侄啊,你还有没有啥别的好东西呀?给个百八十的,放心,师叔我这人真不挑的,啥宝贝都能入得了眼。”
沐风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地说道:“就三瓶,爱要不要。”
“当然要啦!还是你小子够意思,不像我那不成器的徒弟,整天就知道在勾栏听曲,要么就是在去勾栏听曲的路上晃悠,一点都不知道孝敬我这可怜的老人家。”皇甫无极一边伸手接过丹药,一边嘴里还嘟囔个不停。
哼,还说人家,您自己是什么德行,心里没点Abc数吗?和孟云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南宫馨儿和北堂筱竹指不定就是您调教出来的,谁会不信呀?沐风在心里毫不留情地疯狂吐槽,只是碍于情面,没有直接说出口。
看着皇甫无极与沐风这一老一少斗嘴的有趣模样,林婉儿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清脆的笑声宛如春日里的第一缕阳光,穿透阴霾,瞬间让满室凝重压抑的气氛化作融融暖意。
此时,窗外一阵微风宛如温柔的使者,轻轻拂过,将一簇新开的娇艳桃花轻轻托起,又缓缓卷落,正巧不偏不倚地落在沐风的肩头,宛如大自然馈赠的礼物,为这温馨美好的画面增添了一抹别样而浪漫的色彩。
在一棵枝繁叶茂的灵果树下,孟云正无比悠闲地半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怀里抱着一个硕大饱满的灵果,汁水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他一边美滋滋地大快朵颐,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北堂筱竹和南宫馨儿在一旁翩翩起舞。
两位女子身姿曼妙,宛如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衣袖飘动间,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突然,孟云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那声音如同平地惊雷,惊得周围的鸟儿纷纷振翅高飞。
孟云揉了揉鼻子,嘟囔道:“肯定是那老登又在念叨我了。”
说罢,他随手擦了擦嘴角的果汁,继续欣赏起眼前的美景,仿佛刚刚的喷嚏只是一个小插曲,丝毫不影响他此刻的惬意。
……
三日后的辰时,天星宗山门处,祥瑞之气如潮水般汇聚,紫气东来,将整个山门映照得如梦如幻,仿佛预示着今日必将有不同寻常之事发生。
就在这时,几道流光如闪电般划破天际,伴随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几艘飞舟如同从天而降的巨鸟,稳稳地落在了星空岛上。
飞舟之上,分别站着剑灵山的赵无极、天玄宗的玄风以及御兽宗的凌霜。
“晚辈墨璃,恭迎三位前辈。”墨璃见状,赶忙快步上前,恭敬地躬身行礼,姿态谦卑而诚恳。
“起来吧!这些年你做得很不错,尤其是你为我们宗门送来的那些人才。”赵无极脸上露出一抹看似和蔼可亲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捋着胡须,慢悠悠地说道,“希望你以后也能继续好好表现。”
说着,他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天星宗众人,仿佛在审视着什么。顿了顿,他又开口道:“墨璃啊,听说你们这次秘境之行准备得颇为充分?可别让老夫失望。”
墨璃依旧恭敬地垂首,语气坚定地说道:“前辈放心,天星宗上下定会全力以赴,不负前辈所望。”
凌霜突然嗤笑一声,那笑声尖锐而刺耳,仿佛一把利刃划破平静的湖面,袖中灵兽袋微微颤动:“竭尽全力?就凭这些二个金丹?还有一个筑基的小娃娃?”他目光轻蔑地瞥向沐风,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你们天星宗莫不是连像样的弟子都派不出了?”
赵无极神色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凌霜的嘲讽只是耳边风,他轻轻一笑,说道:“凌道友的赤焰貂倒是养得油光水滑,毛色鲜亮。”
说着,他指尖弹出一缕清风,那清风看似轻柔,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将凌霜袖中窜出的赤红貂尾逼退。
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惜呀,灵兽再强,也补不了主人心眼儿的缺。”
凌霜心中暗自怒骂:“这个老滑头,不就是想让天星宗找到什么好东西都孝敬给他嘛?呸,真下贱。”
然而,他表面上却强压怒火,冷哼一声,转过头去,眼神中满是对赵无极的不屑与厌恶。
玄风则在一旁微微点头,脸上挂着那副似有若无的淡淡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审视与思索,仿佛在权衡着各方的势力与利弊。
这几位元婴修士之间,看似平静祥和的气氛下,实则暗潮涌动,一场无形的较量已然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