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地牢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青黑色,锁链上密密麻麻刻满了镇鬼符文。我握紧三生石碎片,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铁门时,整座地牢突然剧烈震颤。碎片发出的微光与门上符文产生共鸣,古老的咒文竟开始扭曲变形。
“小心!这是幽冥司的‘锁魂阵’,强行闯入会被抽走三魂!”爷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必须找到阵眼才能破解。”话音未落,地牢深处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紧接着是虞雪霁压抑的咳嗽声。
我心急如焚,阴阳镜突然自动飞出,镜面映出地牢内景:虞雪霁被关在中央刑台上,鬼丹破碎后的裂痕爬满全身。婉娘的残魂正用一根骨针刺入她心口,每刺一下,虞雪霁的鬼躯就透明几分。
“住手!”我拍碎镜面,镜中碎片化作流光没入地牢。婉娘察觉到异动,阴笑着回头:“来得正好,齐公子。阎王爷已经受理了虞雪霁的离婚诉状,只要她在休书按上指印,你们就彻底断了。”
地牢的穹顶突然降下九道锁链,分别缠住我的四肢和脖颈。锁链上的倒刺渗着幽冥毒液,所到之处皮肤开始溃烂。爷爷冲上来用符咒暂时压制锁链,可他的手掌也被腐蚀得血肉模糊。
“墨儿,快用三生石碎片!”爷爷忍痛喊道。我将碎片贴在锁链上,光芒却被地牢的黑暗吞噬。婉娘见状大笑:“没用的!这地牢是用千年玄铁打造,除非……”她故意停顿,骨针抵住虞雪霁的咽喉,“除非有人自愿献祭魂魄。”
虞雪霁突然睁开眼,虚弱的声音却透着坚定:“齐墨,别听她的。你若死了,三百年前的预言……”她的话被婉娘打断,骨针狠狠刺入她鬼丹。我感觉心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强行抽离。
“预言?”婉娘神色骤变,“原来你知道!难怪阎王爷非要你们分开!”她转头对暗处喊道,“还不动手?”十几个阴兵从阴影中现身,手中判官笔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血咒。
千钧一发之际,孟婆的汤碗突然从天而降,红色汤汁泼在阴兵身上,发出滋滋声响。孟婆拄着拐杖缓步走来,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阎王爷有令,暂缓审理此案。齐墨,带着虞雪霁跟我走。”
婉娘却拦住去路,周身黑雾化作巨蟒:“孟婆,你这是公然抗命!”孟婆冷笑一声,揭开兜帽,露出半张骷髅脸:“老身活了这么多年,还轮不到你这小辈指手画脚。况且……”她看向我手中的碎片,“三生石的秘密,岂是你们能窥探的?”
就在双方僵持时,地牢外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鬼啸。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披黑袍,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婚刀。虞雪霁看到那人,鬼躯剧烈颤抖:“父亲?你不是已经……”
黑袍人掀开兜帽,竟是一张与虞雪霁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皮肤呈青灰色,眼中闪烁着幽绿的鬼火。他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婉娘身上时,杀意暴涨:“当年就是你陷害小女,今日我要你魂飞魄散!”
婉娘脸色大变,黑雾巨蟒却突然分裂成无数小蛇,钻入地底消失。黑袍人正要追击,孟婆拦住他:“虞将军,当务之急是救你女儿。她的鬼丹已碎,若不及时修补……”
我们在孟婆的带领下,来到鬼市最阴森的角落。一座破败的祠堂前,挂着褪色的喜帐,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胭脂味。孟婆推开祠堂门,里面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棺盖上刻满古老的婚嫁符咒。
“这是‘阴阳合婚棺’,当年虞雪霁就是用它镇压怨气。”孟婆解释道,“但要启动它,需要活人的阳寿和鬼新娘的心头血。”她看向我,“齐墨,你愿意吗?”
我没有丝毫犹豫,割破手腕将血滴在棺材上。虞雪霁被放入棺中,她的手突然抓住我:“齐墨,有些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三百年前,我和你前世有个约定……”话未说完,棺盖自动合上,无数锁链将棺材捆住。
祠堂外传来阴兵围堵的声音,虞将军和爷爷在门口布阵抵挡。我守在棺材旁,三生石碎片突然悬浮空中,映出一幅幅画面:三百年前,一位书生在战场救下重伤的女将军,两人许下生死之约;而在画面角落,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施法,那人手中的黑幡与秦广王的一模一样。
“原来一切都是阴谋……”我喃喃自语。棺材突然剧烈震动,虞雪霁的惨叫从里面传出。碎片光芒大盛,穿透棺木,我看到她的鬼丹正在重组,可每重组一分,我的身体就虚弱一分。
孟婆突然喊道:“不好!阎王爷亲自来了!”祠堂外,阴云密布,阎王爷的虚影脚踏奈何桥,手中生死簿无风自动。他冷冷开口:“齐墨,交出三生石碎片,饶你们不死。否则,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虞将军挥刀冲向阎王爷,却被一道金光弹回。爷爷的符咒在金光中化作飞灰,生死簿上,我和虞雪霁的名字正在被缓缓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