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血光唱片转动的嗡鸣,如同无数指甲抓挠棺木。那些戴着彼岸花面具的观众举着荧光利刃扑来,虞雪霁冰盾碎裂的瞬间,我握紧镇魂钉刺出。金光所到之处,面具下的脸庞纷纷腐烂,露出皮下蠕动的彼岸花根茎。
“小心!”虞雪霁突然将我拽到身后,她的战甲被一道暗紫色音波洞穿。舞台上方降下巨型唱片机,针头上滴落的墨绿色黏液腐蚀着地面,赫然是用恶鬼胆汁熬制的“蚀魂液”。我举起铜镜,镜中映出唱片中心封印的正是虞雪霁三百年前被剜去的心脏。
“原来他们想用我的心脏,制造能操控所有厉鬼的终极武器!”虞雪霁银枪暴涨三丈,枪尖却在触及唱片的刹那冻结。操控唱片机的黑影发出桀桀怪笑,虚空中浮现出无数锁链,将她的手腕与心脏封印处相连。
千钧一发之际,镇魂钉突然挣脱我的手掌,化作流光没入铜镜。镜面泛起涟漪,竟映出爷爷年轻时的模样。他手持桃木剑,正在与一群黑袍人激战,为首者胸前的彼岸花印记与此刻的黑影如出一辙。镜灵的声音在脑海炸响:“这是三百年前的记忆残片!你爷爷也是当年守护镇魂钉的阴阳师之一!”
黑影显然也察觉到异常,操控唱片机转向我。蚀魂液如暴雨倾盆,我慌忙后退,却踩中地面诡异的符文阵。阵图亮起猩红光芒,无数半透明的手臂从地下钻出,死死拽住我的脚踝。那些手臂上都戴着同款冥婚金镯,正是鬼妻爱网购时刷爆冥币买下的爆款。
“小郎君~”虞雪霁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媚。我惊恐地转头,只见她眼神空洞,战甲化作粉色蕾丝睡裙,正扭动着腰肢朝我走来。她的指尖缠绕着彼岸花藤蔓,每走一步,地面就盛开出血色花朵。黑影的笑声震得耳膜生疼:“尝尝被心爱之人亲手杀死的滋味吧!”
铜镜突然迸发强光,照得黑影发出惨叫。虞雪霁浑身颤抖,额间浮现出将军令符:“别...别看我这副模样...”她银牙紧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挣脱黑影的操控。我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铜镜上,镜中爷爷的影像挥剑斩向锁链,虞雪霁趁机银枪横扫,斩断了连接心脏的桎梏。
唱片在剧烈震动中裂开缝隙,虞雪霁的心脏化作流光飞回她体内。她的战甲重新凝聚,周身爆发出三百年前征战沙场的肃杀之气。然而还没等我们松口气,整个密室开始颠倒翻转,天花板变成地面,无数恶鬼从唱片机里涌出,他们的喉咙被改造成喇叭,齐声播放着刺耳的声波攻击。
“这些是被音波武器改造的怨魂!”虞雪霁将我护在怀中,银枪舞出漫天枪花,“捂住耳朵,别听他们的歌声!”但声波无形无质,镇魂钉的金光只能短暂驱散恶鬼,却无法阻止音波侵入脑海。我头痛欲裂,恍惚间看见无数画面闪过:彼岸花组织用活人魂魄炼制武器,爷爷为保护镇魂钉战死,而虞雪霁被封印在墓地的真正原因...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时,虞雪霁突然吻上我的唇。冰凉的触感伴随着熟悉的兰草香,她的灵力顺着唇舌注入体内。剧痛瞬间化作暖流,镇魂钉与铜镜产生共鸣,形成金色结界。结界内,虞雪霁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小郎君,该让这些魑魅魍魉看看,谁才是冥界真正的主人。”
她手中银枪化作古琴,我握紧铜镜结印。两种力量融合的刹那,上古镇魂曲响彻密室。恶鬼们的喇叭喉咙纷纷炸裂,唱片机也开始扭曲变形。黑影终于现身,竟是个身着燕尾服的骷髅,他手中的指挥棒顶端镶嵌着虞雪霁的半颗眼珠。
“你们以为破坏音波武器就结束了?”骷髅的声音如同指甲刮过黑板,“整个阴间的厉鬼,早已被彼岸花种子寄生!”他挥棒击碎屋顶,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密密麻麻的恶鬼如同蝗虫遮蔽月光,他们的额间都浮现出彼岸花印记。
虞雪霁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刚夺回的心脏正在隐隐作痛。我握紧她的手,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多了枚彼岸花形状的胎记。骷髅见状狂笑:“晚了!你体内的阴气正在与种子共鸣,很快就会变成我们的傀儡!”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悠扬的唢呐声。一群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抬着顶红轿子飞来,轿帘掀开,露出个叼着旱烟袋的老鬼。他吐出个烟圈,将几只恶鬼烧得灰飞烟灭:“小兔崽子们,敢在老子地盘撒野?”老鬼朝我抛来枚铜钱,上面刻着“冥婚保护费已缴”的字样。
虞雪霁看到老鬼的瞬间,瞳孔骤缩:“幽冥钱庄的阎老板?你怎么会...”阎老板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牙:“当年你爹救过我一命,这笔人情债,该还了。”他手中旱烟袋一挥,轿子里涌出无数捆冥币,在空中组成八卦阵图。
然而,就在众人合力对抗恶鬼时,我体内的胎记突然发烫。意识逐渐模糊前,听见虞雪霁焦急的呼喊。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铺满纸钱的大床上,四周挂满“冥婚百年好合”的喜字。虞雪霁穿着凤冠霞帔坐在床边,眼神中既有欣喜又有担忧:“小郎君,你昏睡了三天,阎老板说...说你已经彻底成了冥界的人。”
我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铜镜悬浮在床头,镜中映出的自己面色惨白,额间若隐若现的彼岸花印记,昭示着某种恐怖的变化正在发生。窗外传来阴森的唢呐声,这次不是救兵,而是来自阴间深处的催命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