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的幽冥火与阴阳镜的金光交织,将镇魂使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虞雪霁的魂魄化作蓝光缠绕在我手臂,银枪在她操控下迸发凌厉寒芒,直取镇魂使咽喉。可就在枪尖触及的刹那,镇魂使袖中飞出一张符纸,在空中化作爷爷的虚影。
“小墨,别冲动!”虚影声音沙哑,带着我记忆中熟悉的震颤。虞雪霁的银枪骤然停住,蓝光剧烈波动,我分明感受到她魂魄中翻涌的恨意与迷茫。镇魂使趁机甩出锁链,将我们困在血色囚笼中,锁链上的咒文灼烧着皮肤,仿佛要将魂魄都绞碎。
“你爷爷不过是我手中棋子。”镇魂使摘下斗笠,露出与爷爷七分相似的面容,“三百年前,我就设下局,让虞雪霁的魂魄困在这血池,就等今日...”他话音未落,阴宝斋的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无数鬼手从地底伸出,抓住镇魂使的脚踝。
孟婆不知何时挣脱束缚,她咬破指尖在地面画出血符:“阴宝斋掌柜的契约!你敢违背?”血色咒文亮起的瞬间,镇魂使发出凄厉惨叫,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伤痕。可他突然狂笑起来,眼中闪过诡异红光:“你们以为能逃?看清楚,这是谁的主场!”
血雾中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数十个身披黑袍的鬼差现身,他们手中拘魂锁泛着幽幽绿光。崔珏握紧断笔,符文在笔身流转:“幽冥司执法队!他们怎么会...”话未说完,一名鬼差甩出锁链缠住崔珏,锁链上的“判”字符文瞬间压制住他的灵力。
我举起阴阳镜,镜中却映出惊人画面——孟婆袖中藏着半块刻有“阎”字的令牌。她对上我的目光,突然露出诡谲的笑,手中汤碗化作飞刃直取我咽喉。虞雪霁的蓝光及时挡下,却被孟婆的令牌震得溃散。
“从一开始,你们就踏入了阎君大人的局。”孟婆周身阴气暴涨,“齐墨,你以为爷爷真的是为了救你?他不过是想用你的魂魄,解开虞雪霁身上的将军印!”记忆碎片突然在脑海炸开,我想起爷爷书房暗格里那卷泛黄的《幽冥兵符图》,图上的将军印,竟与虞雪霁的银枪纹路一模一样。
镇魂使趁机抓住虞雪霁的残魂,将其捏成光团:“交出三生石碎片,我便留她全尸。”他身后的血雾凝聚成阎王爷的虚影,朱笔轻点,虞雪霁的光团开始出现裂痕。我攥紧碎片,感受着手臂上锁魂咒的灼烧,碎片突然迸发强烈光芒,在虚空中投射出三百年前的画面。
那时的虞雪霁身着婚服,却被幽冥司的锁链穿透琵琶骨。阎王爷手持朱笔,狞笑着在她额间写下封印咒文:“虞雪霁,你私藏幽冥兵符,罪无可恕!”而在暗处,年轻的爷爷正与镇魂使举杯相庆。
“原来我才是打开封印的钥匙...”我看着手中发光的碎片,碎片上浮现出与虞雪霁银枪相同的纹路。镇魂使见状大喜,锁链如毒蛇般缠上我的脖颈:“识相的就...”他的话被一声清越的钟鸣打断,阴宝斋深处传来剧烈震动。
血池中央升起一座青铜祭坛,坛上插着的九柄镇魂幡无风自动。阴宝斋掌柜的声音从祭坛传来:“三生石碎片归位,幽冥兵符现世!”镇魂使和孟婆脸色骤变,他们显然没想到局面会如此失控。祭坛上的镇魂幡突然迸发黑色火焰,将所有鬼差卷入其中。
虞雪霁的残魂趁机挣脱束缚,重新凝聚成半透明的身形。她银枪一挥,幽冥火化作凤凰冲向祭坛,却在触及镇魂幡的瞬间被反弹回来。我握紧碎片冲向祭坛,却见爷爷的虚影突然挡在面前,手中罗盘转动,引动八方阴气。
“小墨,别犯傻!”虚影声音颤抖,“只有交出碎片,才能解开你身上的锁魂咒!”虞雪霁挡在我身前,银枪直指虚影:“齐铁口,当年你用他的生辰八字与阎王爷做交易,现在还有脸说这话?”虚影沉默片刻,化作流光没入祭坛。
祭坛上的镇魂幡开始逆向旋转,血雾中浮现出无数将士的魂魄,他们身披残破铠甲,手中武器滴着黑血。为首的将军面容与虞雪霁有七分相似,他对着虞雪霁抱拳:“妹妹,幽冥兵符的秘密,该让世人知道了...”
话音未落,幽冥司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阎王爷的怒吼震得整个阴间颤抖:“谁敢动我的兵符!”无数阴兵鬼将从血雾中杀出,而我们被困在祭坛中央,四周的镇魂幡形成无法突破的结界。崔珏看着手中断笔,突然轻笑出声:“看来,我们要在这阴间,打一场硬仗了。”
虞雪霁握住我的手,冰凉的触感却带着坚定:“别怕,有我在。”她银枪横扫,幽冥火与阴兵的鬼刃相撞,溅起的火星照亮她决绝的面容。而我握紧三生石碎片,感受着碎片传来的脉动——这或许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也可能是将我们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