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木婉暗暗祈祷王林不要误会的时候,忽然,一阵喧闹的锣鼓声从巷子口传来。
紧接着,一支穿着大红色喜庆服装的歌舞队吹吹打打地走了过来,分成两队站在王林家生满铁锈的门前。
他们敲锣打鼓,吹着唢呐,热闹得仿佛在催促新娘子出门一样。
周围的邻居们看得目瞪口呆,纷纷议论起来。
“这是要办喜事吗?怎么这么热闹?”
“不对啊,这不是来道歉的吗?怎么搞得像下聘一样?”
王林父亲气得酒都醒了,脸色铁青,抄起板凳就要赶人:“你们这是干什么?谁让你们来的?赶紧给我滚!”
木婉也急了,转头质问藤利:“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来道歉的吗?怎么还搞这一出?”
藤利一脸无辜,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啊,这可不是我安排的。”
然而,那歌舞队为首的人却大声说道:“我们只管收钱办事,门牌号和地址都没错,那就得吹满半个小时才能走!”
木婉气得脸色发白,心里清楚这事肯定是藤利暗中安排的,但她没有证据,只能强忍怒气。她还要靠着藤利接近秦森,完成黄泉的任务,因此也不敢当场翻脸。
木婉咬了咬牙,试图安抚王林父亲:“叔叔,您别生气,这事我来处理……”
王林父亲哪里听得进去,见木婉解决不了问题,他继续拿着板凳赶人:“滚!都给我滚!别在这儿鬼哭狼嚎!”
那些歌舞队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走南闯北,还从未经历过去哪家做喜事还被人拿板凳赶的。
双方顿时闹得不可开交,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道清寒冷峻的声音响起:“都给我闭嘴!”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霎时间,吹奏的不吹了,打人的也不打了,劝解的也不劝了,所有人都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下,车后座下来两人,正是王林和景桃。
王林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神情冷峻,目光如刀;景桃则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鼻梁上架着墨镜,气质冷艳而高贵。
她的出现仿佛让整个巷子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木婉一看到景桃,眼睛就移不开了。她虽然早在网上看过景桃的视频和照片,知道景桃很美,但远不如直面真人这么震撼。
景桃的气质、容貌、气场,无一不让她感到自惭形秽。她的心里又妒又苦又愁又恨,竟是痴了。
藤利也是心头一震,万没想到景桃会和王林一起出现。他心里暗暗嘀咕:景桃不是和裴舟在一起了吗?怎么大晚上还会和王林坐出租车回来?他虽然慌乱,但毕竟世故老辣,不等景桃说什么,急忙快步上前,满脸堆笑地说道:“景小姐,您怎么来了?这事真是误会,我可是一片诚心来道歉的,谁知道这些人……”
他三两句话就把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还顺带卖惨:“为了买这些礼物,我可是把为数不多的积蓄都花光了,没想到还闹出这种误会,真是冤枉啊!”
木婉没想到藤利如此无耻,三两句话就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偏偏他说得有理有据,自己还反驳不得。
木婉美眸含泪,目光柔柔地看着王林,希望他能理解她,相信她的初衷是一番好意。
王林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了藤利一眼,语气淡漠:“东西拿走,我和藤导没什么好说的。”
藤利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东西都买来了,是藤某一番诚意,也是木婉小姐一番好心。你这么不近人情,藤某倒无所谓,倒是让美人寒心了。”
他这番话,既是为了堵景桃的嘴,也是为了拢木婉的心。不愧是混娱乐圈的名导,这和稀泥、打太极、指鹿为马的本事,谁见了不竖大拇指?
景桃早有预料,能在娱乐圈屹立不倒的人精,哪一个没八百个心眼子?她也懒得和藤利浪费口舌,直接对着停在不远处的豪车打了个手势,意思很明显——你可以出来了。
豪车的车门缓缓打开,秦森从车上走了下来,脸上挂着那抹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单手插兜,懒洋洋地走了过来,目光扫过藤利,脸上虽然笑着却暗藏锋芒,“哟,藤导,你这是来道歉的,还是来闹事的?”
藤利看到秦森,脸色顿时变了,心里暗暗叫苦。他没想到,景桃竟然把秦森也请来了。这下,他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了。
藤利的眼珠子转了转,立刻意识到景桃这是早有准备。他心里暗暗惊诧:景桃这个大花瓶,什么时候也开始动脑子了?不过,眼下显然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
他迅速调整表情,对着秦森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极低,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秦总,您怎么来了?这事真是误会,我是一片诚心来道歉的,没想到闹成这样,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啊!”
秦森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当然知道藤利在打什么算盘,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仙逆》还得靠藤利来执导,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至于王林,他虽然不屑对王林出手,但也不介意看王林倒霉。于是,秦森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语气轻飘飘的:“藤导,你这道歉的阵仗可真够大的啊。不过,既然是误会,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藤利一听,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秦森的态度他一下子就领悟到了——不是不能找王林麻烦,而是不能当着景桃的面找王林麻烦。
只要景桃不计较,秦森压根不关心王林的死活。藤利也是个狠人,立刻抓住这个机会,直接对着景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响头,语气诚恳得近乎夸张:“景小姐,今儿这事虽然是木婉主导,但我也有考虑不周之责。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吧!我这也是一番诚心,绝无恶意啊!”
景桃冷冷地看着他,心里清楚藤利这是在演戏,但众目睽睽之下,人家都下跪了,她还能怎样?她正要开口,一旁的木婉却先说话了。
“景小姐,你怎么会和王林一起出现?”木婉的声音柔柔弱弱,带着几分怯意,但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景桃,仿佛在质问。
景桃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王林给我补课,我听他电话里提到藤导,就过来看个热闹。”
木婉一听,脸色顿时白了白。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好意”不仅没帮到王林,反而让他难堪了。
她心里又羞又愧,虚虚弱弱地跑到王林面前,怯怯地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王林,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让你难堪了。你骂我一顿吧,我心里也好受些。”
木婉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现下的场面,她觉着对不住王林,内心痛苦,于是提出了这个请求。可问题是,王林是骂还是不骂呢?骂了,显得他不近人情;不骂,又显得他软弱可欺。
景桃有些同情地看了王林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就是你原身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