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桃忽然想到什么,对王林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走就走,办公室里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面面相觑,不知道景桃紧随裴宝儿离去,是不是要去找裴宝儿算账。
走廊上,一众看客也是纷纷交头接耳,觉得依着景桃的脾气,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诽谤她的裴宝儿。有人低声议论:“景桃这是要去收拾裴宝儿了吧?”
“肯定啊,裴宝儿刚才那么嚣张,景桃怎么可能忍得了?”
“啧啧,这下有好戏看了……”
王林听着里里外外的议论声,眉头微皱。他跟老师们简单说了句“还有事”之后,也跟着追了出去。
虽然知道此举可能会引起很多人的揣测,但他顾不得那么多。果然,随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走廊上的学生们便纷纷猜测了起来:
“学神和景桃什么关系?怎么还追出去了?”
“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不可能吧?景桃不是裴舟的女朋友吗?”
“谁知道呢,豪门的事,咱们普通人哪看得懂……”
与此同时。
京大的一栋女寝宿舍楼里,到达三楼宿舍门口的时候,景桃抬头看了最角落的宿舍门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宿舍门是掩着的,只留了些缝隙。
门内,裴宝儿焦躁的心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她气急败坏地对那白衣女子咆哮道:“你不是说景桃作弊吗?怎么机器检测不出来!你是不是耍我玩啊,啊!”
“你说什么?明明是裴舟……你确定那台机器没问题?”白衣女子不可置信地望着裴宝儿。
“……”裴宝儿两眼一翻,都快气吐血了,“木婉,我知道你恨景桃勾引王林,但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你觉得校方会为了一个景桃,公然用一台烂机器徇私舞弊嘛!”
木婉闻言脸色一白,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床上,低声喃喃:“明明……这不可能……”
裴宝儿冷哼一声,逐渐冷静下来,知道这时候对木婉撒气也没用,“我先走了,动静闹这么大,我要在裴舟之前跟老爷子说清楚。”
她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跟伯父解释这件事,景桃那个狐媚子肯定会跟裴舟告状。
不过她不怕,景桃既然敢雇人撞她,那就要做好被她狠狠报复的觉悟。
说完,她打开门要出去,正好看到靠着门框,把玩手机的景桃。
裴宝儿面对京大师生等人会心虚,面对景桃却并不会。
“景桃,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她都没正眼看景桃一下,直接下楼去了。
景桃这才进了宿舍,看到里面只有木婉一个人在,并不惊讶,只轻轻带上了门。
“……景桃!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来多久了!”木婉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
景桃伸手托开一张椅子,不紧不慢的坐下,“也没多久,就裴宝儿后面吧。”
闻言,木婉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景桃,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和疑惑:“你明明作弊了,为什么机器检测不出来?”
景桃摸着自己的下巴,懒懒散散地笑了笑,说话速度依旧慢慢悠悠:“木小姐,你这是诽谤我哦。话说,你到底是听了谁的谗言,非说我作弊?”
木婉紧紧咬住嘴唇,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黄泉对她说的话——
景桃做的那套试卷是裴舟动过手脚的。
黄泉不会无的放矢,唯一的解释就是景桃发现了黄泉的阴谋,临时做出了调整。
可是,这怎么可能?景桃现在只是一个凡人,而黄泉有着结丹修为。
木婉心中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压下心底的疑思,脸上恢复了温婉的笑容,语气柔和地转移了话题:“景小姐,恭喜你通过入学考试,以后咱们就是校友了。”顿了顿,又问道,“要不要喝点什么?”
景桃摇摇头,语气淡淡:“不用了。既然木小姐坚持要一条道走到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木婉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不懂景小姐在说什么。我现在出演《仙逆》女主,前途一片光明,何来一条道走到黑一说?”她挨着床铺坐下,浅笑吟吟地望着景桃,神情纯良又温婉。
景桃稍稍勾唇,也没反驳她,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这个仙逆女主,看来戏份不大多啊,才刚开机两周,就回学校了。”
她这话有两层意思:第一是说木婉背靠的藤利不给力,戏份都被其他女配抢走了;第二,则是暗指她李慕婉在王林生命中的存在,是可有可无的。
木婉的笑脸僵了僵,语气依旧温和:“景小姐说笑了,我只是临时有事回校,并不是杀青了。”
景桃看着木婉,伸手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笑得云淡风轻:“是啊,我差点忘了,你虽然一路躺到大结局,但中间还是会为了烘托王林深情,不断给观众呈现回忆杀的。”
木婉的笑脸已经快挂不住了,颓然、不甘,甚至还有一些偏执的疯狂在她的眼底闪过。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景小姐,你身为天道饰演者,你说天道有情吗?”
景桃轻轻歪了两下头,似笑非笑,美艳的面庞带着几分邪气:“众生有情,天便有情。何为天?天是众生平等相。只是有些人,心比天高,想欺天,那天自然不能惯着他。”
木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阴冷。她知道,景桃的话不仅是在回答她的问题,更是在警告她——
不要试图挑战天道的底线!
她咬了咬牙,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站起身,冷冷地看了景桃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景桃看着木婉离开的背影,稍稍勾了勾唇,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站起身,想到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调成静音的手机,果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分别是裴舟和母亲朱莉打来的。她扬起手,撩开一缕耳边的微卷发丝,刚想给母亲回拨过去,裴舟的电话却先打了进来。
景桃随手接起电话,一面往外走:“喂?”
“学校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裴舟的声音温凉,带着些许疲倦。
裴舟这个人说话习惯性地只说一半,喜欢留白让人去猜。
景桃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轻轻笑道:“不用为我的机智点赞。至于裴宝儿,这事,她也是被人拿枪使了。”
“哦,是谁?”裴舟坐在豪车后座上,正在等红灯,闻言,俊美的脸庞上含着一丝冰霜冷峭。
景桃叹了口气:“我也说不清楚。”她知道这事和黄泉脱不开干系,但黄泉的存在依旧是一团迷雾,她暂时还不想把裴舟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