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好手段!”沈昭宁懒的理这个老登儿,径直对上刘氏阴险的视线,“为了阻止分家,竟还将我父母亲请了过来,可惜,我不吃这套,这并不能改变分家的事实!”
“你!”刘氏气的不轻,想了半晌都未想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沈母崇尚以和为贵,自然见不得双方闹的不可开交,站出来当和事佬,“亲家母莫要动怒,昭宁并非鲁莽之人,可否让我单独问明缘由?也好给你个交代。”
知女莫若母。
沈昭宁看似荒唐无稽的做法,实则另有隐情。
她坚信,自己的女儿不会性情大变,定然是在侯府受了极大的委屈。
“不行!”刘氏缓过神来,当即拒绝,“子不教,父之过,女儿这般行事,定是受父母的影响,我看你唯唯诺诺的,半分主见都没有,估计是没怎么教导女儿吧?”
沈昭宁火大了,说她可以,说她娘亲不行!
“我母亲性子温婉,乃京都出了名的贵女,岂是你这般心机深沉之人能评头论足的?你还不配!”
这不说还好,一说,直接被刘氏抓住错处!
“看吧,我就说了,沈昭宁并非善男信女,如今又目无尊长,沈家两姊妹,一个没教养,一个心机深,传出去真是贻笑大方!”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沈昭宁并不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母亲含辛茹苦地照顾她长大,小心呵护,受了不少委屈,她长大了,自然得护着她。
沈母揉搓着手,眼见沈昭宁被指责,急的不行,只能不断宽慰,“亲家母,昭宁她不是有意为之的,只是一时情急罢了,你莫要动怒。”
“要我不动怒也行。”刘氏抓住机会,顺着话匣子就往上爬,“只要收回分家的想法,沈家两姊妹依旧可以留在侯府,一如往常,绝无半分亏待!”
台阶近在咫尺,沈父看准就下。
“好,依你所言,不分家!”
“福乐郡主到!”
沈父的话音刚落,就有下人来禀报。
下一刻,福乐在众人的注视下款款而来,雍容华贵,与在场之人的气场大不相同。
“见过郡主!”
福乐落座上位,手微微一抬,“免礼。”
待众人起身,她方出声:“发生何事了?怎的如此吵闹?”
看似是在问众人,实则目光就未从沈昭宁的身上挪开过,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昭宁上前一步,对着自己找来的靠山告状,一一将来龙去脉道明。
“原来如此。”听完一切,福乐若有所思地点头,向沈昭宁投以一抹同情的目光。
昨日收到沈昭宁的信,并未讲清缘由,只说请她来一趟,她只当是遇到了困难,却没想到这难竟如此苦。
庶妹陷害,大房欺压,要不是二房一家子还勉强能看,她真想劝其和离!
今日她既来了,那便不会坐视不管。
视线再次落在刘氏的身上,多了几分阴冷。
欺负她认准的朋友,那就得做好接受她怒火的准备!
“大房不亏是大房,确实得理不饶人,尽干丧尽天良的事,就凭有个侯爵之位吗?看来明日本郡主就得进宫一趟,让皇帝舅舅撤了这侯爵世袭!德不配位,留着又有何用?”
这下可是把刘氏吓的直打哆嗦,汗水止不住地流。
她慌张失措:“郡主您就莫说笑了,都是些家事罢了,何至于闹到陛下跟前?”
话是这么说,可众人皆清楚,福乐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只凭个人喜好,的确做得出小事闹大的事来。
侯爷深谙世事,狠狠地白了她一眼,示意她住嘴,自己则是赔着笑脸:“内子一介妇道人家,不知礼数,这才说了冒犯的话,还望您见谅,今日之事但凭您做主。”
刘氏个蠢货,险些害了整个侯府。
虽说他是侯爷,风光无限,实则根本没什么实权,不过名声好听罢了。
福乐郡主则不同寻常,身后有个权倾朝野的长公主母亲,还有个宠爱她入骨的皇帝舅舅,一句话便能定人生死,谁敢招惹?
刘氏竟质疑她,简直是在找死!
幸亏福乐没真的动怒,否则家还没分,命就没了。
“还得是侯爷会说话。”福乐满意地点头,话锋一转,“本郡主与沈昭宁一见如故,对你所言深有感触,今正好路过,便为你主持公道,有本郡主在,你便放心地分家,无人敢阻拦!”
“多谢郡主。”沈昭宁喜不自胜。
果然,当初结交福乐的确是个正确的决定。
她是高兴了,刘氏几人如坐针毡,面色铁青,红一阵白一阵的,看着有些骇人。
裴文轩终是没忍住,旁敲侧击,“郡主,沈昭宁只是一介妇人,哪里懂分家?要她暗度陈仓,将家产分去大数,也无人知晓,岂不是便宜了她?”
说来说去,不就是不想分家吗?
福乐听的耳朵生疼,她最烦宅院里的弯弯绕绕,还是沈昭宁说话直接,令人倍感舒适。
为了沈昭宁以后能有太平的日子,她只能暂且忍下来。
“你所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既如此,传本郡主旨意,请内务阁总管太监来!”
沈昭宁分的不公,就让专业人员来!
不多时,总管到来,福乐喜滋滋地看向裴文轩,“世子,由他来监督分家,你可有异议?”
裴文轩哭笑不得,想拒绝,又找不到理由,只得垂眸应下,“郡主英明!”
他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早知如此,那话还不如不说呢!
沈昭宁分家,至少还能多占些家产,如今内务阁总管一来,定是公平公正,马虎不得半分。
“王内侍,你便协助裴二夫人分家吧,切记要公平,不得偏帮,我可不想听到有人说本郡主徇私。”福乐特意强调“公平”,余光淡淡扫视大房,心里乐的不行。
沈昭宁在信中已言明,坐镇侯府分家,要的便是“公平”二字,她不知其中内情,只要鼎力协助便是。
“奴才领命!”
总管谄媚地应下,随后同沈昭宁去对账本,开始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