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在沈家,无能为力。
摇摇头,余光瞥到沈漓鸢写的信,灵机一动。
他是教训不了沈昭宁,可沈母却在府里,倒是可以去敲打她一番。
裴府。
沈昭宁照常来给二夫人请安,敬完茶后,被拉着坐下闲聊。
“昭宁,你可是有事要同我说?”
聊了半天,二夫人看出沈昭宁心不在焉。
“母亲火眼金睛,我确实有事要同您商量。”沈昭宁表明心意。
“你说。”
沈昭宁开门见山,“我打算经商。”
这事她想了许久,只是先前和大房同处一个屋檐下,不好有行动。
这下好了,分了家,她也不必再畏手畏脚。
“啊?”二夫人愣住,满脸好奇,“并非我啰嗦,只是你为何会想经商?”
沈昭宁好歹是个名门贵女,该学的是女红,怎会想到经商?
她实在不解。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有有足够的资本,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不想将来被人束缚。”
沈昭宁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这亦是在为裴府的未来打算。”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
裴文轩的确有几分才气,可惜一根筋,不懂变通,在朝堂上更是没什么存在感。
是她,一步步帮他夺得大皇子的青睐。
大皇子夺嫡成功后,他便弃她如敝屣,另娶沈漓鸢,为她求来一品诰命夫人,一时间风光无两。
这一世,一切重头开始,她绝对不会再让裴文轩得到大皇子的重视,走上辈子的老路。
她,要改变局面!
这第一步便是经商。
二夫人听的一头雾水,却明白一件事,沈昭宁是不会害裴府的,她这么做定然有她的理由,只是……
她满脸担忧,语重心长地分析:“我并非不赞同你经商,只是你一介女流之辈抛头露面实在不安全,不若再考虑下。”
她满心满眼,只有沈昭宁的安全。
“您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胡来的。”见二夫人依旧愁容满面,她退了一步,“您若实在不放心,不如就让阿恒陪着我?有他在,京都定不会有人欺负我。”
“别忘了,阿恒可是京都有名的纨绔!”还不忘开个玩笑调节气氛。
二夫人瞬间被逗笑,“你呀!我老了,说不过你!”
庆幸的是,她总算松口,“罢了!你既有经商的想法,那我便依你的!”
“谢母亲成全!”
得到应允后,沈昭宁也没歇下来,一回房就开始筹划经商的诸多事宜。
直至夜幕降临,裴恒从书房回来,见她坐在案前翻阅书籍,写写画画,生怕打扰她的正事,便小声地询问环儿,“昭宁这是在做什么?”
环儿低声告知,“少夫人在弄经商的事宜,已经坐这儿一整天了,端进来的饭菜也没吃,看的真让人心疼。”
闻言,裴恒急忙走进去,将沈昭宁手中的笔抽出来。
“哎!”
沈昭宁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他抓住,深情款款,“我裴家不算家大业大,但保你一生荣华富贵是没问题的,你既嫁进来,那就安心坐在家里享福,不必抛头露面的出去经商,那样太辛苦了。”
裴家经商多年,他虽没接触过,却有几分了解,常常要四处奔波,跟人打交道,低声下气的,想想就委屈,他可不舍得沈昭宁去干这些事。
“你听我说。”沈昭宁明白,他是在关心担忧自己,耐心地道出心中所想,“经商或许困难辛苦,可这些我都不怕,我想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如今的国度看似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可实际上并非如此,依旧有不少贫苦人家,衣不裹腹,念不起书,就连生病都不敢去看大夫,我想为他们开办平价学堂和药铺,给他们在写天地间谋一方生存之地。”
一席话,让裴恒愣住,久久都未回过神。
早知沈昭宁与寻常女子不一样,却不知她竟有如此想法,堪称再世花木兰,颇有巾帼之风。
越接触,越能发现她的魅力,诱人心弦。
和她一比,自己确实颓废。
不行,他不能再这么玩乐下去了,至少得和她站到同一高度才行。
“阿恒,让我经商,可好?”见他不说话,沈昭宁再次追问。
裴恒如今是她的夫君,行事自该考虑他的想法,征询他的意见。
“好。”听了方才一席话,裴恒深有感触,也不再阻拦,“你放心大胆地做,不论亏了还是赚了,都有我为你兜底。”
沈昭宁莞尔一笑,这才定下心来。
天香阁中,天字号包厢一如既往地欢声笑语,有人路过也只是驻足观望,不敢打扰。
只因里面坐着的人身份尊贵,非寻常人能招惹的起的。
“裴二,说起来,也有好些时候没见到你了,你这些时日都在作甚呢?”酒过三巡,五皇子才借着酒劲询问裴恒的近况。
他朋友多,可交心的却没几个,裴恒算一个,没了他作伴,甚是无趣。
提起此事,裴恒的神色严肃了几分,“受我夫人刺激,我近日都在发愤图强,读四书五经,今日才有空出来。”
五皇子惊住,调侃道:“果然啊,成了亲的男人刘氏不一样,我倒是对你这位夫人愈发好奇了,她究竟是怎样的奇女子,竟让你这位第一纨绔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对了,你夫人给什么刺激了?”
他算是问到点儿上了,裴恒侃侃而谈:“自分家后,我夫人便说要经商,让那些贫困百姓有一方安乐之地,她想办平价药铺和学堂,女子能有这么大的志向,我实在佩服。”
说着,他拉着五皇子,神情激动,“你想想朝堂上的那些奸佞之臣,只管自己吃好喝好,中饱私囊,却从不管百姓的死活,怎配食君之禄?”
“不错。”五皇子闻言,脸色骤变,颇为感慨,“一群位高权重的男人竟比不上深闺妇人,真是可笑!若你夫人是男子,定能造福一方百姓。”
“此言差矣。”裴恒摆摆手,“一旦我夫人的铺子开起来,那也是造福一方百姓的举动,何必做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