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今日没什么胃口,拿走吧。”裴文轩面色冷冽,丝毫不给她情面。
饶是如此,沈漓鸢也没放弃。
她强忍不适,柔声细语地开口:“我费了好些时间才熬的汤,你就喝几口吧。”
说完,她拿勺子舀起汤,往他嘴边送去。
“我说了不喝!”裴文轩起身,躲过勺子。
沈漓鸢握紧勺子,青筋暴起,换做以前早就发火了,奈何今时不同往日,她不能如此冲动。
“无妨,你若不愿喝汤,我这就去给你做冰镇酸梅汁,也是你喜欢的。”
“行了,不用去了。”裴文轩出声制止,“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沈漓鸢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高傲自大,从不低头,此时却做小伏低的,定然是有事相求。
果不其然,沈漓鸢开门见山,“我想做生意,需要侯府的支持。”
“行,我答应你。”裴文轩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
只要她不再来烦他,一切都好说。
得到满意的答复,沈漓鸢也不再啰嗦,拿着食盒就走。
可她却忘了一件事,偌大的侯府,并非只有裴文轩能做主,他身后还有侯爷和刘氏,这两人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这事一传到刘氏的耳中,便让人传唤沈漓鸢过来。
“啪”地一声,人刚过来,刘氏便拍案而起,冷眼厉色,“好你个沈漓鸢,你嫡姐害的我侯府分房,你这做庶妹的胆子也不小啊,竟还妄想做生意!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沈漓鸢自是不服,为了大局着想,只能暂且压制怒火,好言好语地劝说,“母亲请听我一言,如今二房不再上交家用,侯用钱的地方又多,倒不如让我去做生意,待赚了钱,咱们不就又可以恢复到往日风光的日子吗?我这都是为了侯府着想,并非因一己之私。”
该死的老太婆,竟还看不清眼前的局面,真当自己是以前过着荣华富贵生活的阔太太吗?
她好心赚钱,到她嘴里就成了另一番意思,真是恶心!
“呵!就你还赚钱?”瞧着她那副愚蠢没脑子的样子,刘氏便是冷嘲热讽,“就算你有经商的头脑,侯府如今也拿不出钱给你。”
“怎么会呢?先前分家时,不是分到了一些家产吗?何况侯府根基深厚,这些年来应当积攒了一些钱财呀!”
沈漓鸢下意识地认为,侯府家大业大,底蕴深厚,就算分了家,也不至于落魄。
殊不知,真实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要糟糕许多。
刘氏自嘲一笑,“你若不信,自行去账房看看便是。”
她是当家主母,又怎会不知侯府当今的情况?
分家是分到了一些家产,可并不多,且侯府的日常开支本就大,这些日子已所剩无几了。
沈漓鸢不死心,还真就去了趟账房。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怎么会没钱呢?”
翻看账本,上面的确没钱剩余,沈漓鸢满脸的不可置信,气急之下,竟顺手拿起一旁的花瓶往地上砸去。
亏的理智战胜了情绪,她急忙将手收了回来。
这花瓶不算多名贵,但也价值不菲,要真砸了,又得花钱再买。
今非昔比,她可不能再这么挥霍了。
走途无路之际,沈漓鸢灵机一动,吩咐道:“你去传信给爹爹,就说我明日回府一趟。”
没了侯府,她还有娘家!
沈府的底蕴虽比不上侯府,但做生意的钱财还是有的,待她赚了钱,定要让沈昭宁那贱人跪着看她。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春儿再回来时,愁容满面,“世子妃,老爷他……”
“我爹怎么了?”沈漓鸢急的不行。
“老爷他避而不见,门都没让奴婢进去。”
“什么?这怎么可能?”沈漓鸢连连摇头,不敢相信,“从小爹爹就最宠爱我,这次怎么可能不管我呢?”
见春儿一脸为难,她才逐渐接受事实。
做生意这条路行不通,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她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那日在药铺的情景,愤愤不平,又无可奈何。
好一会儿,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从我嫁妆里拿些银子,悄悄地去找药铺的伙计,能收买多少就收买多少,让他们疯狂地给沈昭宁添麻烦,莫要心慈手软!”
她做不成生意,沈昭宁也别想!
另一边,沈昭宁照常去药铺照看,顿时发现不对劲。
她上前询问掌柜,“小刘今天怎么没来?”
小刘是药铺里最年轻的伙计,一向勤奋刻苦,就是生了病也不愿休息,非得把自己的活儿给干完。
像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突然不来?
掌柜叹息道:“东家您有所不知,小刘今日一来便说身子不适,我看他平日辛苦,便让人在后院休息了。”
“原来如此。”
沈昭宁松了口气,随后去处理药材。
刚来到药材面前,震惊程度不亚于方才,只因眼前的药材有几样是错误的,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她抬眸,看向铺内正在忙碌的众人。
就一眼,她便看出不对劲。
有几人看似在忙碌,实则就围绕着一件事,完全就没了以往辛勤的模样。
这几人很不对劲!
“掌柜,今日歇业一天,关门!”沈昭宁雷厉风行,厉声吩咐。
只有铺内和谐,生意才能好起来,当务之急便是解决这几个浑水摸鱼、偷奸耍滑之人。
掌柜不明所以,还是照常。
将人尽数召集到后院,沈昭宁眼神凌厉地在众人身上徘徊,淡淡地念出几个名字,“陈辉、杨林、刘勤……”
“今日为何故意捣乱?说!”
被念到名字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更无一人敢坑声。
见状,沈昭宁只好威胁道:“好!你们若不愿说实话,那我只好报官了!待官府的人前来,可就没我那么好说话了!”
说着,她便作势要走。
“东家,别!我说!”
是小刘,急不可耐地道出真相,“是有人给了我们银子,让我等在药铺中捣乱,给你添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