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重寻谜线显,情波骤起爱途艰
地穴尽头的荧光矿石将黑市照得幽蓝,何芷烟腕间冰蚕丝垂落三寸,缠着羊皮残片的鎏金纹路在暗处忽明忽灭。
冯御尘玄色披风扫过青苔斑驳的石阶,隼鸟刺青的红瞳正对着拍卖场鎏金牌匾上剥落的孔雀纹。
\"二十枚波斯金币换半盏茶。\"金丝眼镜折射着绿松石灯笼的光,黑市老板摩挲翡翠扳指的节奏与上次分毫不差,\"或者...\"他目光掠过冯御尘腰间玄铁令牌,\"用冯家地库三号柜的钥匙。\"
冯御尘折伞咔嗒一声弹开三寸,伞骨暗纹映出西域十二国的星图。
何芷烟忽然按住他手腕,冰蚕丝凌空卷起个白玉匣,匣中雪莲渗出淡蓝雾气:\"天山之巅的千年冰魄,换三句话。\"
老板镜片闪过精光,正要开口时拍卖场穹顶突然坠落锁链。
数十柄弯刀割破帷幔,蒙面人胸前的沙漠玫瑰刺绣竟与羊皮残片上的金粉图腾严丝合缝。
何芷烟指尖冰锥尚未凝结,冯御尘的折伞已架住劈向白玉匣的刀刃,伞面星图与刀锋摩擦出诡异的紫火星子。
\"坎位石柱第三道裂痕。\"冯御尘突然低喝,后颈刺青蔓过锁骨时瞳孔泛起血丝。
何芷烟旋身踢飞偷袭者,却在转身刹那瞥见他揉着太阳穴后退半步——又是那种洞察人心后的剧痛。
锁链绞碎第三盏琉璃灯时,黑市老板突然拽住何芷烟披帛:\"买主是左贤王帐下的...啊!\"淬毒银针贯穿他右肩的瞬间,冯御尘折伞横扫出环形气浪,却在看见蒙面人腰间玄铁令牌时瞳孔骤缩。
何芷烟分明听见他指节捏碎伞柄的脆响,下一秒这人竟纵身跃上横梁,玄色衣摆擦过她扬起的青丝。
\"冯家祖训...\"他消失在通风孔道前的尾音散在血腥气里,何芷烟腕间冰蚕丝应声缠住两根梁柱。
白玉匣被弯刀劈开的刹那,千年冰魄的寒气冻住三个偷袭者的脚踝,却冻不住她心头翻涌的疑云——那令牌分明刻着龟兹王室的火焰纹。
拍卖场突然陷入漆黑,蒙面人刀刃上的磷火照出墙上二十年前的壁画残片。
何芷烟借着冰锥反光看清神秘买家抬手的姿势,与前世弟弟哄她吃杏脯时的习惯如出一辙。
羊皮残片在怀中突然发烫,烧焦的缺口竟浮现出冯家地库的暗道图。
\"阿姐还是这般心软。\"蒙面人扯下面罩的瞬间,何芷烟腕间冰蚕丝险些割破自己掌心。
少年眼角泪痣与记忆中的婴孩重叠,可那柄刺向她心口的弯刀分明淬着见血封喉的鸩毒。
地穴深处传来胡笳十八拍的曲调,与她时空回溯时听见的安魂曲共鸣。
何芷烟咬破舌尖强行催动内力,瞳孔泛起冰蓝雾气的刹那,拍卖场所有冰棱突然倒悬如利剑。
少年刀锋离她咽喉仅剩半寸时,黑市老板临死前塞进她袖中的玉牌突然发烫,牌面浮现的鎏金字迹竟是她前世闺阁笔迹。
\"坎位...\"她咳着血沫捏碎玉牌,二十道冰锥随着爆破声刺向壁画上的沙漠玫瑰图腾。
少年暴退时撞碎藏宝格,倾泻而下的西域金币中混着半块冯家族徽——与冯御尘今晨递给她的水囊烙印完美契合。
磷火忽明忽暗地映着满地狼藉,何芷烟跪坐在冰魄凝结的霜花上,腕间冰蚕丝缠着那半块族徽勒出血痕。
通风孔道飘来冯御尘常用的迦南香,混着新鲜的血腥气,而地脉图在她掌心开始发烫,烧焦的纹路正缓慢重组出新的路线。
冰锥倒悬的刹那,何芷烟舌尖的血腥气在齿间炸开。
时空回溯的涟漪自瞳孔扩散,拍卖场破碎的琉璃灯重新聚拢成完整的光球,蒙面少年收刀后撤的动作正在倒放——这是今日最后一次逆转乾坤的机会。
\"坎位石柱!\"她借着回溯时独有的滞空感,将冰蚕丝缠上穹顶锁链。
三息前的冯御尘正将折伞抵住少年咽喉,那句未出口的\"冯家祖训\"在时空中扭曲成断续的嗡鸣。
何芷烟五指插入壁画裂痕,抠出半块镶嵌着孔雀石的机关枢纽。
时空归位的瞬间,二十道冰锥突然调转方向。
少年刀锋距离她咽喉仅剩毫厘时,穹顶锁链轰然坠落,精准砸中他脚下三尺前刚被冰魄冻裂的地砖。
何芷烟借着震荡波凌空翻身,孔雀石嵌入壁画上沙漠玫瑰的花心,整面石墙突然翻转,露出后面淬着幽蓝毒液的弩箭机关。
\"阿姐当真舍得?\"少年抹去嘴角血渍,刀柄暗格弹射出的金蚕蛊虫撞上弩箭,竟在毒液中膨胀成拳头大小的血球。
何芷烟腕间冰蚕丝绞碎两个血球,飞溅的毒液却腐蚀了拍卖台边的青铜烛台——那是前世弟弟总爱把玩的物件。
时空回溯的副作用在此刻发作,她眼前突然闪过前世闺阁里碎裂的玉镯。
少年抓住这瞬息破绽,弯刀划开她肩头薄纱,刀锋上的鸩毒却在触及肌肤前被突然暴涨的冰霜冻结——冯御尘留下的折伞竟自动展开,伞骨星图投射在地面的光斑正与羊皮残片的金粉图腾重合。
\"左贤王的金帐...\"少年突然狞笑,胸前的沙漠玫瑰刺绣渗出黑血。
何芷烟趁机将冰蚕丝缠上他手腕,却在触及脉搏时浑身剧震——这蛊虫噬咬过的脉象竟与冯御尘头痛发作时的频率惊人相似。
弩箭机关完成最后蓄力的嗡鸣声中,黑市老板临死前塞给她的玉牌突然浮空。
鎏金字迹映在墙面,竟是她前世写给冯家少主的绝笔诗残句:\"月落龟兹故道雪...\"少年瞳孔骤缩,刀锋突然调转刺向自己心口,喷溅的毒血化作黑雾笼罩全场。
何芷烟咬破第二处舌尖强行催动内力,冰蚕丝穿透毒雾缠住少年脚踝。
白玉匣中残存的冰魄雾气凝成薄刃,割开他颈侧肌肤的瞬间,二十支毒弩破空而至。
时空回溯的余韵尚未散尽,她鬼使神差地偏转孔雀石机关三寸。
毒弩擦着少年耳畔钉入石壁,箭尾雕着的火焰纹与冯家族徽碰撞出火星。
少年趁乱掷出个鎏金筒,简牍展开时浮现的龟兹文字竟自动重组为中原小楷:\"王宫地下的......\"后半句被突然自燃的火焰吞噬。
\"告诉冯御尘...\"少年咽气前突然露出婴孩般纯真的笑,指尖金粉在地上画出半朵沙漠玫瑰,\"火焰纹的真相在...\"寒冰顺着他描画的纹路蔓延,最终冻住了未尽的话语。
何芷烟踉跄着扶住翻倒的藏宝格,西域金币从指缝滑落时,她看清其中混着的翡翠耳珰——与冯家老夫人寿宴上遗失的那对一模一样。
羊皮残片在她怀中与半块族徽同时发烫,烧焦的纹路竟在地面投射出龟兹王宫的轮廓。
通风孔道飘来的迦南香忽然浓郁,混着新鲜的血气凝成缕缕红雾。
何芷烟拾起少年遗留的弯刀,刀柄暗格里掉落的杏核还沾着前世的糖霜。
当她用冰锥挑起那枚杏核时,王宫方向的夜空突然炸开紫色焰火,与冯家地库暗道图上的标记完全重合。
满地冰霜映着残存的磷火,何芷烟将鎏金筒残片按在心口。
玉牌上的闺阁笔迹突然渗出朱砂,在地脉图焦痕处勾勒出王宫琉璃顶的纹样,而远处传来的驼铃声中,分明夹杂着冯家暗卫独有的金铃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