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决战纷争弭,爱侣情坚梦可期
碎月穿透齿轮墙的裂隙,在鎏金碎屑上折射出诡异纹路。
何芷烟指腹擦过青铜匣虚影里睁开的黄金瞳,西域特有的黑铁木气息裹挟着曼陀罗花香,正从王宫方向顺着夜风涌来。
\"十二盏琉璃灯对应十二位继承人。\"冯御尘用银刀挑起未燃尽的符纸,蛇血在刀刃上凝成细小的鳞片纹,\"我那位好叔父把本命鳞藏在灯芯里二十年,倒是比沙漠狐狸还会打洞。\"
青铜匣突然发出机括转动的咔嗒声,虚空中浮现的黄金瞳纹路与王宫穹顶投影重叠成完整的星图。
何芷烟腕间鎏金镯骤然收紧,前世记忆如毒蝎尾针般刺入脑海——正是在这星图对应的天狼星移位之夜,圣殿祭司用三百奴隶的血启动了青铜匣。
齿轮墙深处传来沙漏倒转的细响,冯御尘突然抓住她握刀的手。
他掌心蛇鳞擦过她腕间鎏金镯,两种同源血气碰撞出幽蓝火花:\"何姑娘可还记得,三日前你说若我敢欺瞒,便用三十六枚透骨钉...\"
话未说完,王宫方向突然升起十二道血色狼烟。
宫墙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驼铃声,三百头白骆驼背上的琉璃灯将夜空照得如同炼狱。
何芷烟反手将青铜匣虚影按进地面,时空回溯的涟漪在青石板路上荡开三丈——这正是前世叛军攻破宫门的时刻。
\"走暗道!\"冯御尘割破指尖在符纸上画出蛇形血纹,地面齿轮轰然翻转。
两人坠入密道时,上方传来贵族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吼声:\"清君侧,诛妖女!\"
密道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映出何芷烟冷若冰霜的面容。
冯御尘心口蛇鳞正疯狂吞噬着沿途琉璃灯的血气,破碎衣襟下逐渐显现出冯氏家主特有的金蛇缠月图腾。
当他第五次假装不经意触碰她手腕时,何芷烟终于将弯刀横在他颈间:\"冯公子再敢用读心术...\"
\"何姑娘的杀意比上个月弱了三分。\"冯御尘笑着用两指推开刀刃,突然将她拽进侧方暗格。
数十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发梢钉入石壁,外面传来贵族们气急败坏的叫骂:\"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叛徒!\"
暗格狭小到能听见彼此心跳,冯御尘喉结上的蛇鳞擦过她耳垂:\"三年前你在漠北救下的盲眼琴师,其实是我。\"他指尖燃起幽蓝火焰,照亮青铜壁上密密麻麻的波斯文——正是何芷烟前世殒命前看到的最后景象。
王宫正殿突然传来钟磬齐鸣之声。
何芷烟旋身踢开暗门,鎏金镯与殿内三十六尊青铜鼎同时震颤。
十二位贵族带着私兵围住黄金王座,老国王的权杖正被三根傀儡丝吊在半空,丝线另一端隐在穹顶鎏金瞳浮雕之后。
\"来得正好!\"为首的西鲁克亲王挥动镶嵌蛇鳞的弯刀,\"把这妖女的头颅挂上宫门,让百姓看看勾结冯家逆贼的下场!\"
何芷烟冷笑掷出青铜匣虚影,时空回溯的金光笼罩整个王座。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西鲁克亲王三日前与波斯使臣密谈的影像凭空浮现:\"...待本王登基,西域三十六国的青铜矿脉尽归贵国所有...\"
\"妖术!
这是冯家的妖术!\"贵族们疯狂扑来,却被冯御尘袖中飞出的本命鳞割断脚筋。
老国王颤抖着扯开衣襟,心口处竟也嵌着片带咒文的蛇鳞——与琉璃灯中的鳞片同出一源。
血色月光透过鎏金瞳浮雕洒落时,何芷烟突然闷哼跪地。
腕间鎏金镯浮现出与国王心口鳞片相同的咒文,前世被至亲剖开胸膛夺取空间秘宝的剧痛再次席卷全身。
冯御尘瞳孔骤缩,他终于看懂青铜壁上的波斯文——那竟是冯氏先祖与圣殿祭司签订的血契!
\"原来如此...\"他徒手捏碎心口蛇鳞,黑血顺着指缝滴在何芷烟腕间鎏金镯上。
两种血脉交融的瞬间,青铜匣实体轰然降临王座,穹顶星图与地砖秘纹组成完整的炼金阵。
冯御尘在漫天金光中握住何芷烟执刀的手,染血的唇贴上她冰凉耳垂:\"现在信了吗?
三年前为你挡箭的,可不是什么傀儡替身。\"
宫外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三百头白骆驼同时发出濒死的哀鸣。
齿轮咬合的巨响从地底深处传来,青铜匣中睁开的黄金瞳缓缓转向西方——那里正升起第二轮血月。
血月当空,青铜匣内黄金瞳迸射出的光柱将王座撕裂成两半。
何芷烟足尖点地腾空而起,十二枚透骨钉带着时空回溯的金芒穿透西鲁克亲王的护心镜。
这位沙漠枭雄踉跄后退,手中弯刀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咽喉——冯御尘瞳孔中流转的银纹正倒映着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用傀儡丝!\"其余贵族嘶吼着扯断腰间锦囊,万千银丝从鎏金瞳浮雕中喷涌而出。
老国王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心口蛇鳞暴涨成三尺长的血刺,直取何芷烟后心。
冯御尘闪身格挡的刹那,时空突然凝固。
何芷烟腕间鎏金镯裂开第三道纹路,她清晰看到傀儡丝末端连接的竟是三十六尊青铜鼎下的婴孩尸骸——这些二十年前失踪的皇室子嗣,此刻正睁着空洞的眼眶操纵丝线。
\"破鼎!\"她将青铜匣抛向冯御尘,自己如离弦之箭冲向正殿东南角。
鎏金镯与青石板碰撞出刺目火花,时空回溯的力量将三日前埋设的炼金阵硬生生扯出地面。
贵族们脚下的星图纹路突然倒转,三十六个青铜鼎同时发出哀鸣。
冯御尘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青铜匣上,黄金瞳中映射出的波斯文在空中交织成血色锁链。
他额间渗出细密血珠,读心术强行穿透三百士兵的精神屏障:\"坎位第七盏琉璃灯!\"
何芷烟旋身掷出弯刀,刀刃穿透七层鎏金纱幔钉入灯座。
灯芯中本命鳞炸裂的瞬间,西鲁克亲王突然捂住心口栽倒在地,他背脊上蠕动的傀儡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飞烟灭。
\"不可能...冯家的血契明明...\"老国王挣扎着扯下胸前蛇鳞,却见鳞片上的咒文正顺着血管爬满全身。
冯御尘染血的手指按在他眉心,青铜壁上缺失的波斯文终于补全最后三笔——那竟是解除血契的往生咒。
地宫深处传来齿轮爆裂的巨响,三百头白骆驼轰然跪地化作青铜雕像。
何芷烟扶住力竭的冯御尘,他心口破碎的金蛇缠月图腾正渗出黑血:\"三年前在驼峰岭...\"
\"我知道。\"她突然扯开自己左肩衣物,狰狞箭疤上覆着层淡金蛇鳞,\"你读心时总盯着这道疤。\"鎏金镯发出清脆鸣响,残余的时空之力将两人包裹成光茧,吞噬了最后爆发的傀儡丝风暴。
当晨光刺破血月,王宫废墟中只剩三十六尊开裂的青铜鼎。
幸存的贵族们跪在焦黑地砖上颤抖,他们眉心皆浮现出带蛇鳞印记的锁链纹——冯氏家主特有的禁制。
三日后,修复好的鎏金瞳浮雕下,何芷烟将青铜匣放入老国王颤抖的手中:\"西域三十六国的矿脉分布图就封存在...\"
\"小心!\"冯御尘突然揽住她的腰疾退三步。
青铜匣表面闪过诡异血纹,匣盖缝隙渗出的黑沙竟在空中组成半张波斯面具。
宫墙外传来商队驼铃,风中夹杂着陌生的中原口音:\"禀掌门,王城的血月异象确与冯家古籍记载相符...\"
何芷烟指尖抚过弯刀新铸的蛇鳞纹路,望着冯御尘调试西域商队进贡的机关弩。
两人视线交汇时,同时望向西天尚未消散的血色残月——那里正有沙暴形成新的黄金瞳轮廓,隐约传来中原剑派的鹤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