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目光一挪,落到小桌盖着红布的小篮子上。
何物?
探手揭开,俨然是泛光的银色物件,此物造型很是眼熟,上前眯眼端详,怎么这般像是牢狱内的戒具?
但也不像,太细太轻,根本不足以束缚住成年的罪犯。
这是有何用处,为何要放到这里?
不像是安娘用的。
“……”
似乎联想到什么,胸膛呼吸一窒。
不可能吧。
正觉荒唐之际,戒具下的纸条引起他的注意。
查看内容,是一处地址。
她的寝室——
朱瑾赫呼吸深沉,攥紧纸条凝视篮子内银色戒具,不知在想什么。
迟疑地想要往外走,但临到门前望着外面黑压压的乌云密布,此时月光都不剩几许。
停滞脚步在原地,闭眸,最终没敌过心中的意愿。
败了,真败了。
能说什么呢,之前心里想得可好,只要安娘愿意,他什么手段都能承受住——
能言而无信吗?
而且,这就是安娘给的机会吧,成败在此一举——
镇守京城的祁王怎么也没想到,如今他居然成了要套上戒具的人。
实在是惊天骇闻。
只是安娘这方面做的功课不成,这戒具太细,根本就困不住他。
朱瑾赫沉思片刻,释然后薄唇勾起,还是转身带上篮子。
惊世骇俗就惊世骇俗吧,反正他爬窗爬惯了,更觉得自己像个鬼祟的情郎,套上戒具又有何不可?
真是荒唐刺激,底线一破再破。
只是,安娘将野狼把握得这么好,日后想要离开,那完全不可能。
她只能留在他的窝里了。
循着记忆走出,一路上无人。
安娘的寝室他曾去过,冷战那日安娘睡过去,他亲自将人抱到床上安置的。
今日一来,发现多了层层叠嶂的纱布从屋顶垂下,都是柔和的浅色调,在窗棂吹进来的风作用下,纱布飘荡如仙境。
这段画面,不知为何更挑起他喉咙的渴意。
“安娘,我到了。”
内室,柔骨丰满的美人适时放下木梳。
两人隔着屏风互望。
“安娘让我来此,是要做什么?”
明知故问。
大婚将至,谁不着急?
这几日对殿下的磨炼已经足够,是时候该破冰和阐诉心扉,进一步感情升温。
在这之前,还要对殿下略微“惩戒”一番,给他点甜头抚慰。
不然,磨砺太多的感情会变质的。
符诱安素指磨过软唇,眼眸柔情如水。
她也忍够了。
屏风内烛火光芒将她的身影勾勒投射到屏风上,朱瑾赫知道她回了头,就这般坐在梳妆镜前的位置,随后伸出手,指尖对他中勾了勾。
“殿下,我想你了。”
朱瑾赫很难克制得住——
明明前几日还对他若即若离,如今语气缱绻如勾了糖蜜,真是妖菩萨!
也真坏,什么诱人的手段都有,偏偏他每招都克制不住,总是沦为她的“阶下囚”,她倒是调皮,勾了他之后又总是不管。
如今这般热情,是要原谅他还是要惩罚他?
看不透,真的看不透。
但他甘愿服从。
头倚在屏风上,无奈叹息:“我也甚是想你。”
提着篮子迈步进去,拂开半透明的纱布,进去后又故作遮掩得反手合上。
生怕漏出什么缝隙。
室内传来两人对话:
“我甘愿受菩萨处置,但是,你要亲自为我戴上。”
“好~”
男人声音含糊:“菩萨今日做什么,都可以。”
“好~”女音含笑,被他这矜持但又拘谨的神色逗到。
但是真被困在榻上时,朱瑾赫心中不由浮起警觉性,但触目便是安娘俯身露出的丰满白雪,他呼吸混乱起来。
究竟是安娘要非礼他,还是他在非礼安娘?
闭眼,但又睁眼。
反正安娘是他的王妃,看了又不会少一块肉。
这种明明可以挣脱,但又不得挣脱的滋味,好难忍!
盯着美人俯身靠过来,把玩他的下巴。
朱瑾赫有些慌,进度这么快的吗?难道要提前破戒?
看出殿下的紧张,符诱安落吻安抚:“殿下别怕,我让翘楚带人守好了,不会有人造次的。”
你说这话,真的很令人误会!!
朱瑾赫内心:我更喜欢以我为主导的亲密戏——
“安娘,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弯唇,凑到他耳边说话饱含意味道:“一是罚,二是检测,前几日给殿下喝的汤药有没有用。”
身下男人身形一僵,脸颊泛红。
太唐突了!安娘顽劣,居然还敢用这个借口来调戏他。
“怕什么,我们是未婚夫妻。”
哄好人,直到他紧闭双眼尝试接受,符诱安才忍不住笑道:“骗殿下的~”
“……”
你说真的我才愉悦,快说。
“安娘好狠的心。”
他埋怨道,英气的眉目收敛不住失落,床沿的美人却视若无睹,含笑地探手探索,朱瑾赫胸膛起伏,眼眸隐忍。
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这时,白玉手划到他眉间爪痕处,细致摸索,直到眼皮渐渐发热。
朱瑾赫闭眼,不由问道:“安娘觉得此处丑吗?”
“不丑。”
她贴心俯身,如同温柔的神明唇落到眼处,“安娘喜欢殿下,殿下每处我都喜欢,每次一见你,安娘心动难耐。”
这话太动听了,心都麻了。
他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被哄得忘却所有烦忧。
明明是能徒手扯断银具的野狼,偏偏屈居人下,被哄得眼角泛红,深沉犀利的眸直勾勾地盯着想狩猎他的小美人,任由她胡作非为。
算了,安娘主导也不是不可以。
“安娘,吻我。”
“好。”
不知过了多久——
咳咳,显然大野狼撕破了封印,将人揪住不放。
他都被勾得灵魂快出窍,哪里听得了怀中美人的话,将唇惹地红妍才堪堪放开,倾听安娘说的话。
“其实,安娘也有错——”
“不,你没错。”
他伸头探到她的颈窝,“安娘,你永远有权利质疑我,纠正我,告诉我你的心声,不要因为这些而觉得自己有错。”
“有错的是我,是我让你伤心难过。”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不知道又生我的气,我怎么办?”
“你是我身边最亲密的人了,如果你要离开我,我怎么办?”
朱瑾赫从未对别人说过这般掏心窝的话,如今说给她听,心里未免有些紧张。
幸好,他的安娘回得很快。
“好~我都说给殿下听。”
朱瑾赫终于放下心里的负担,躺下学着她的调调:
“安娘还想怎么玩弄你的殿下,都可以。”
跟着她久了,人也学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