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蓝衣弟子远远就见少年一路狂奔而来,他带着其余四人迅速起身拦住山道,举起手中武器道:“什么人?这里是穆家堡地界,快快住了!”
少年也早就看到了这队人马,所以在蓝衣声音传来时便减速慢行,到了近处,双方一打量,见都是穆家堡服饰心中略松,虽然神情戒备,却不是太紧张。
少年远远立在十丈外的山道上,抱拳一礼解释道:“在下关平城分堡弟子,周小鱼。在外游历时听闻堡内与人交战,便速速赶回助拳!”
那蓝衣弟子依旧紧握剑柄戒备,见少年风尘仆仆的样子,心下已经信了三分,同样回了一礼,肃声道:“可有凭证?”,
少年暗中也有些戒备,并不是穿着同样制服就一定代表其等是穆家堡的人,况且昨夜之事告诉他最要小心的便是同门。少年从怀里掏出腰牌拿在手上亮给对面看,口中谨慎询问道:“不知对面是哪些师兄当面?”
对面的五人见少年掏出腰牌,仔细辨了辨,见是真的也暗中松了松持握兵刃的手。
那位蓝衣领头对少年一颔首,掏出了自己的腰牌亮给少年查验,其余四人见状也都亮了一下。
少年见蓝衣的腰牌上竟还有纹刻藤蔓,于是抱拳道:“原来是孙师兄当面,师弟有礼了!”
那位蓝衣一回礼,道:“这位师弟客气了,这山脉不比堡内,查的紧些且出入都要报备。师弟无有通行符节,不妨稍等一会,一刻后我正好下值,可以陪师弟过去!”
少年自是颔首答应,自己就算进了这道关口,下一道也会被拦住,要是有个人能带领,也好过自己乱闯,于是微笑抱拳客气道:“那就麻烦师兄了!”
蓝衣又和少年客气几句,蓝衣便让那四位普通弟子去道边打坐了,他自己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少年隔着几丈距离聊着,顺便帮四位师弟警戒。
片刻后,少年就见从蓝衣身后的小道出现几个人影,仔细一瞧,同样是一位蓝衣带着四位青衣弟子,等这队人走近,少年面前的这位蓝衣一抱拳歉意道:“师弟稍待!”
少年抱拳回礼,站在原地等着他们更值。
那新来的蓝衣瞥了眼少年,对着孙师兄好奇询问道:“孙兄,这是什么情况?”
孙师兄微微摇头,瞥了眼少年,摆手示意道:“据他自己说是外面游历归来,其人又是三流左右,我也不好随意指使师弟送他进去,这不正好知道你来更替么,我便让他留下等我下值,亲自送他进去!”
新来的蓝衣闻言肃容,下意识凑近一点传音道:“孙兄可需小弟一起?”
那孙师兄摇头道:“那倒不必,后面几道关卡也没多远!”
两人又传音说了几句,诸事交接完毕,孙师兄便过来邀请少年同行。
少年抱拳施礼示意感谢,便与这位蓝衣弟子同行,由于队伍里还有几位青衣弟子,所以一行人行进速度并不多快。
……
片刻后,少年在孙师兄的带领下,一路过了三道由穆家堡弟子当值的关卡,见少年面色越加凝重,孙师兄笑了笑,解释道:“我们和龙虎门之间有约定,但其他各方却不在其内,这几年来抓了不少探子,所以这巡山范围也越布越广!”
少年闻言点点头,眉头一松笑着称赞道:“有孙师兄你们巡山,想来不会再有人敢捋虎须了吧?”
孙师兄摇头叹道:“师弟谬赞了,我们巡山也只能起到警示作用罢了,那些一心要进来打探的我们可拦不住!”
孙师兄见少年面露疑惑,也没避讳,直言道:“这几年因为我们两家门派在这山里开战,府里的其他小门小派自然趁机窥视,再加上边上其他州府的大派也有心试探,来此山中打探的不乏好手,而有些还不能随意处置,就比如官府的神捕,军部的铁甲营等等,都是以缉盗或其它光明正大的理由进来,我们也只能好吃好喝的招待,恭恭敬敬的送走!”
少年闻言也点头,心中明白江湖是拳头大的有理,穆家堡和龙虎门的拳头虽大,也只是一府之地,遇到更大的拳头也只能赔上笑脸。
不过,少年倒是对官府机构来此有些好奇,他询问道:“那送走后就没再来了?”
孙师兄苦笑摇头道:“怎么可能不来?我们一天没老老实实的,他们就会盯着我们一天,而且随着我们两家在此争斗日久,反而引起更多江湖上的目光了,这几年来此探查的人越来越多!”
少年闻言沉默,片刻后小心打听道:“不瞒孙师兄,我也是听到消息才赶回来的,却不知我们两家为何跑到这府州边缘来?要是和龙虎门一决雌雄,也不必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吧?”
孙师兄没有遮掩,他直言道:“师弟有所不知,你可知这青翠山脉几年前遭遇了什么?”
少年哪里会忘,顿时反应过来道:“难道是为了那颗天星?”
但他又觉得不是那么简单,否定道:“再大的天星,两家有这么长时间也早该分完了吧?难道没找到?”
孙师兄点点头又摇摇头,感慨道:“这一饮一啄莫非天定,那颗天星早就找到了,可是却暂时打捞不上来,两家本欲趁此机会一决雌雄,得胜者可独享天星,可谁知有人不小心顺着地面掉入地缝,却在下面发现了一座矿脉,虽然只是玉矿,不是金银铜铁之类的,那也是一笔很大的财富了,此举也点醒了我们两家,纷纷派人勘查地缝,果然又发现几座小型玉矿还有一些其它矿脉,这也是我们两家迟迟不愿离去的原因!”
少年恍然大悟,这两家本就想要争夺天星,再加上地缝暴露出来的矿脉,足已让两家疯狂了,虽然百罗国有私人不得采矿的律法,可也有对上报矿脉的奖励,而这地缝幽深,也非得需要武林人士去采不可,所以官府才暂时未动,且少年估计,官府神捕和军部高手过来,未必没有监视的意思。
官府倒是想要天星,但非名匠打造出的兵刃也就那么回事,皇室和朝堂诸位大佬谁没收藏一两把陨星兵刃?而且根据历史记载,往往较大的天星不一定全是陨铁,更多的却是石质,而这块天星非常巨大,说不好到底是什么材质,怪不得官府由得江湖人士去争。
少年心中暗思,官府放任门派争斗可能也有消减江湖势力的意思,毕竟官府最怕安静下来的江湖人士,恨不得江湖天天争斗,全打死才好呢。
少年和这位蓝衣孙师兄说着闲话,但脚下一直未停,快如奔马赶不上,但也远超寻常人快速奔跑了。
没过多久,几人沿着蜿蜒小道走出了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