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柜缓缓打开。
林娅娅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望着里面,再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扇紧闭的书房门,确定安全后,才伸手去拿保险柜里面的东西。
那本厚厚的相册被她最先拿出来。
看上去是一本很有年代感的相册本,封面上磨损很严重。
看得出来,这本相册的主人经常拿出来翻看。
林娅娅躲在保险柜前,把相册摊在腿上翻开。
第一页里,是几张黑白照,看起来应该是周时砚的太太爷爷那辈,还留着长辫子,身边坐的好几个姨太太,还有几个卷发外国人,像是在某个地方谈生意。
第二页,是周时砚的太爷爷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笑得很开心。他旁边还坐着周时砚年轻时的爷爷和年轻时青涩漂亮的周奶奶。
算起来,那个婴儿应该是周时砚的父亲。
第三页是关于周振安和谢淑桦从恋爱到结婚时期的那些照片。
继续翻开第四页,一直到最后一页,便全都是周时砚从小到大的各种日常照片了。
有小周时砚出生时,周爸爸给他剪脐带的照片。
不得不说,那老小子生下来时还挺胖的。
和现在的体型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林娅娅仔细看,竟然还发现照片下角标着:
【小满崽,九斤八两。】
小满崽?
嘻嘻……大叔的小名儿原来叫这个啊!
小满崽,小满崽……
生得这么胖,怎么不叫小猪崽呢你?
下面的好多照片全是周时砚光屁股洗澡的。
那屁股蛋儿看起来圆滚滚的,超白超q弹。
这就好解释了。
原来大叔的屁股蛋子看起来那么翘,那么性感,摸起来还那么的带感,
原来是天生的就长得好呀。
不仅屁股长得好,就连前面的也长得好…玲珑,小巧的一个。
林娅娅一手挡着眼睛,都不好意思看了。
这老baby,发育的还挺猛!
不行,不能就这么看看就算了。
得拍照留念啊!
她赶紧拿起手机,
咔嚓!
咔嚓!
咔嚓……
都给拍下来。
以后等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把大叔这些光屁股照片拿出来做成表情包。
要是敢惹她生气了,就发朋友圈曝光他!
拍完照,继续再把相册往后面翻,就是周时砚每年生日宴的记录照片。
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好,过个生日也要举国同庆,豪华,隆重,还超级有仪式感。
林娅娅想,以后她和大叔的宝宝,也会这样隆重的过好每个生日,被亲人放在心尖尖上宠着吧!
照片继续往下翻。
直到翻到周时砚上小学的照片时,
林娅娅逐渐觉得不对劲。
照片上的男孩……
怎么越来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再继续往下翻。
当照片里十岁周时砚那张孩童的脸,和她记忆中那个男孩的脸重叠时,她整个人都被震惊到了!
这……这不就是当年那个坠海被救起的男孩吗?
难道,当年坠海被救起的那个男孩是大叔?
不对!不对!
大叔可比自己大了整整十岁。
她当年十岁,那个男孩也差不多十来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大叔呢?
可这张脸,分明就和那个男孩长得一模一样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林娅娅有点懵,脑子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
该不会是……周爸爸偷偷在外面和别人有了私生子吧?
呸呸呸!
不会的。
周爸看起来那么严肃正直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那种花心出轨的渣男呢?
难道是,她无意间遇到了一个和周时砚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
对了!
还有那个玉坠。
林娅娅伸手又从保险柜里拿出那只玉坠。
是一块做工很精致的玉石吊坠,看起来有些年代感了。
当玉坠翻到另一面时,林娅娅整个瞳孔不由得瞪大。
这……这……
这照片上的,怎么会是……
林娅娅盯着照片里的那张脸,眼泪竟然顿时间哗哗的往下流。
似乎,那眼神里,还带着深深的恨意。
让人猜不明白。
-
不知过了多久。
林娅娅收拾好情绪,从周时砚书房里出来。
走到楼下大厅里,谢淑桦正坐在阳台上在给蛋黄梳理毛发。
见她来,保养得当的脸上微微笑道:
“娅娅,来,陪妈妈坐会儿。入秋了,晒晒早上九点的太阳,给身体补补钙。”
林娅娅淡淡回了一个笑,上面前那步台阶时,提了一下裙摆,走到谢淑桦对面的秋千上坐下。
佣人端上刚烘焙好的营养小点心,还有小夫人平常爱喝的自创甜汤,空气中逐渐弥漫一股淡淡的香甜味。
可,平常那个小馋猫似乎没什么欲望享受这些美味,看起来情绪有点点低落。
谢淑桦将猫放到一边的垫子上,洗了手过来,便敏锐察觉到了林娅娅脸上的异样:
“怎么了宝贝?”
林娅娅眨了眨眸子,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没事。”
“你有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和妈妈说说,到底怎么了?”
谢淑桦问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紧忙问:
“是不是梁阮音欺负你了?”
她摇摇头:“没有。”
“那就是她说什么话伤你的心了。”
谢淑桦知道娅娅这小姑娘忍耐力特别好,就算别人欺负到她头上了,也能忍。
但周家不需要能忍让的儿媳。
而是一个能够勇敢扞卫自己权益不吃亏的儿媳。
谢淑桦轻轻握住林娅娅的手,温柔说:
“娅娅,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你占理,就要大胆反击。不然受伤害的,永远是你自己。”
林娅娅点点头:“我知道的周妈妈。”
谢淑桦还是不放心啊。
看来那个梁阮音,得尽快把她请出周家了。
报答救命恩人的方式,不一定非得留在家中,还能是其它的。
周家什么都不缺,但就是缺娅娅小姑娘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媳。
谁都不能欺负她,谁都不能把她从周家撵走!
“周妈妈,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林娅娅想了想,最终还是开了口。
“什么事儿啊?”谢淑桦好奇问道。
林娅娅看起来有些不安,低垂着眸,没了自信:
“周妈妈,您……您认识一个,一个姓鹿的女人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很不安。
“姓鹿?姓鹿的……”
谢淑桦仔细回忆起来。
“比较熟的那种关系,或许您年轻的时候认识的朋友?送过玉坠什么的……”
这说的已经够明显了。
如果周家和那个女人不熟,那那张照片怎么会出现在大叔的保险柜里呢?
在林娅娅期待的小眼神中,谢淑桦想了好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
“我实在没想出来,和哪位姓鹿的很熟。”
“你周爸生意场上倒是有两位姓鹿的合作伙伴,但相互之间没深交过,关系也不是很熟。”
经商的肯定不是。
林娅娅“噢”了声。
她心里琢磨着:既然周妈妈不知道那个玉坠上的女人,大叔却又将那个印有照片的玉坠放在保险柜,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牵连?
“娅娅,你是在找人吗?找姓鹿的女人?”
谢淑桦疑惑问道。
林娅娅连忙摇摇头,笑着说:“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哦。”谢淑桦搅拌着咖啡,看了看林娅娅,不知道这小丫头在卖什么关子。
既然在周妈妈这里打听不到什么消息,那,那只玉坠的事就暂且先搁一搁,先从梁阮音那里打听一下当年寄住在渔村外婆家的那件事。
梁阮音出去了一趟没多长时间,刚好赶上快要吃午餐的时候。
“音音回来啦!”
谢淑桦在和大厨学着给林娅娅做糯米肉丸子,见梁阮音回来,便远远的在厨房那边打了声招呼。
“嗯。”梁阮音甜甜问道,“淑桦姨在学烹饪吗?”
“是啊!”谢淑桦多少有点炫耀的意思:“我这女儿啊,就喜欢吃些特色小吃。我当妈妈的,自然要惯着。”
梁阮音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了些变化,但还是不失礼貌的微笑道:
“淑桦姨对娅娅可真好。”
“她可是我周家的小公主嗳!”
谢淑桦一边忙碌,一边毫不敷衍的说着,似乎察觉不到梁阮音微微泛起的醋意:
“就算我不宠着,她爸,她奶奶,还有她哥哥,也都宠的不得了。”
“主要是你这妹妹呀,乖巧懂事可爱,唉哟哪儿哪儿,都美到你淑桦姨我心坎儿里了,”
梁阮音这次没接话。
空气静默了一瞬。
谢淑桦这才抬头,故作后知后觉的样子,带着歉意道:“噢…音音不会见怪吧,阿姨我就是太想有个女儿了,所以一时太高兴,忘了顾及你的感受……”
“不过,你在阿姨的心中,也是个很优秀的好女孩,阿姨也把你当女儿看待的。你看妈妈把你培养的这么好,将来有她享福的时候。”
这番话说下来,梁阮音倒是没感觉到谢淑桦对自己的母爱,倒是深深感受到了她以及周家,对林娅娅这个领养的女儿满满的宠爱。
“快去楼上找你妹妹玩会儿,等菜好了就上来叫你们。”
“嗯,好。”
梁阮音点点头,听话般的上了楼。
此时,林娅娅正窝在二楼阳台的沙发里看书,见梁阮音上楼来,她亲热的喊道:
“梁姐姐回来啦!”
“嗯!”
梁阮音手上拎着一只精致的礼品袋:
“我和朋友逛玉瓷街的时候,看到这只发卡特别适合你,所以就买下来啦。”
“娅娅,送给你。”
梁阮音双手把礼品袋递给她。
林娅娅伸手接过,笑着道:“谢谢梁姐姐。”
“正好我也有礼物想要送给你!”
她小快步进了卧室,很快便拿来一个红丝绒的首饰盒。
“我看梁姐姐很喜欢戴宝石,这条红宝石项链送给你吧!”
梁阮音接过那只首饰盒。
打开后,惊呆了。
“这,这送给我吗???”
“嗯,是啊!梁姐姐不喜欢吗?”
林娅娅就像送人家一个普通小蛋糕那样毫无压力,一脸轻松。
这,这不是去年凯瑟琳娜拍卖会上的那款极品红宝石项链吗?
八千万的项链。
竟然被她随手拿出来送人了??
这是梁阮音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上午出去的这一趟,苏家那位千金和夏玥还说,林娅娅是周家管家丈夫在外边的私生女,周家为顾及自家管家的颜面,只能对外声称收养了林娅娅,实则只是个在周家做事打杂的小佣人。
梁阮音在回来的一路上还觉得周家肯定是当着她面作秀,对外人假装是恩爱的一家人。
没想到,周夫人用八千万拍来的项链竟然在林娅娅这里,而且还成了她随手就送出来的一件见面礼。
由此看来,周家收养她不像假的。
梁阮音很喜欢这条项链,对着镜子戴上后,心里美滋滋的。
趁这时,林娅娅便开始了旁敲侧击的询问:
“梁姐姐皮肤真白,戴这条项链真的很配你。”
“美人坯子,配红宝石,绝配!”
“梁姐姐一定是从小美到大的吧?小的时候肯定也是个漂亮的小公主。”
没有女生能经得起这样被人夸。
“也没有多漂亮啦,我给你看看我小时候,脸蛋婴儿肥,可胖了。”
梁阮音自然而然就拿起手机,打开相册,给林娅娅翻看她小时候的照片。
“看这张,我八岁那年过生日的照片,是不是很胖?”
林娅娅看着照片,有些微微愣住了。
“娅娅?娅娅?”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噢……不胖,一点都不胖。”
看着梁阮音八岁时的照片,林娅娅记忆中当年那个女孩的脸便逐渐清晰出现在了脑海里。
对!
就是她!
当年坠海被夏玥妈妈救的那个女孩,就是梁阮音!
一头乌黑的长卷发,白白的皮肤,大眼睛,婴儿肥的瓜子脸。
就是她!
那问题来了。
和她坠海,她叫哥哥的那个男孩,和周时砚童年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男孩,又是谁??
那个男孩又在哪里?
还有玉坠上的那个女人——
鹿芸!
也就是此时正关在监狱的那个疯女人。
林娅娅的生母。
难道……
将两者联系起来,林娅娅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不由得瞪大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