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穿着一身月白色云纱直裰,行走间,云纱上的双面绣纹忽隐忽现,平添了几分儒雅金贵的气韵。
顾启的笑容温暖和煦,让云佑原本阴郁的心情畅怀不少。
云佑快步走到顾启的前面,浅笑道:
“顾二哥在院子里等我一会儿便是,为何要到这里寻我?是不是找我有急事?”
顾启扶着云佑上马车,等两人都进了马车里才说道:
“我听西荷说,你是坐着陆夫人的马车走的,我想着你回来八成要步行,索性就过来接你回去。”
“我在院子里是等,在马车里也是等。”
云佑嘴角微扬,柔声回道:
“有劳顾二哥来接我,顾二哥找我有何事?”
顾启宠溺的望着云佑,道:
“你可记得,我们昨日是在哪里碰面的?”
云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眼疑惑的望着顾启。
顾启依旧笑的和煦:
“是在卖鱼鳞冻的铺子前。”
“我知道你最喜欢吃鱼鳞冻,今日让人去排队买了一盒,已经送到你的屋子里。”
“盒子里放了冰块,你现在回去吃,鱼鳞冻应当还是凉爽可口的。”
一刹那间,云佑消沉的情绪,被冰镇的鱼鳞冻治愈不少。
云佑眉眼间露出笑意:
“我最喜欢吃冰镇的鱼鳞冻,还是顾二哥懂我。”
说着话,对顾启行了一礼:
“有劳顾二哥特意给我送来。”
顾启瞧着云佑眉眼间的忧愁少了几分,这才收敛起笑容,认真说道:
“今日早朝,护国公被朱侍郎弹劾治家不严,原因是陆祤昨夜殴打朱高,据说朱高的命根子被打肿了。”
顾启一脸关切的望着云佑,问道:
“陆夫人今日邀你喝茶,是不是因为此事?”
云佑的心情瞬间沉重下来。
陆祤下手竟然这般狠。
那朱高可是独子,倘若朱高被断了后,恐怕整个朱家定会与护国公府不死不休的。
她忽然明白了,陆夫人今日说话为何这般难听。
想来陆夫人是将她视为了罪魁祸首。
云佑咬着唇角点了点头,继而问道:
“顾二哥,朱高的伤能治好吗?此事是不是连累了护国公府?”
顾启见云佑一脸担忧,温声安慰道:
“想来陆祤下手是知道轻重的,听说昨夜有太医去给朱高看诊,应当没有大碍。”
“只是容贵妃圣眷正浓,陆祤可能要吃一番苦头了。”
云佑蹙着眉头轻声责怪:
“陆祤也太冲动了。”
顾启不忍云佑烦闷,忙低声解释:
“其实从朝堂局势上看,陆祤此举多半是有意为之。”
“容贵妃是九皇子的生母,当下又得圣宠,难免会生出一些其他心思。”
“朱实是容贵妃的嫡亲哥哥,整个朱家定然会与容贵妃站在一起,所以朱实越得势,对容贵妃越有利。”
“可经过陆祤打朱高一事,今日在朝堂之上,朱实反而遭到很多朝臣的揭发状告。”
“现在朝堂上的局面,反倒是与朱实同脉的势力,被太子一脉的众臣合力遏制。”
话锋一转,顾启的语调柔和不少:
“我同你说这些朝堂之事,只是希望你不要担心,也希望你不要因为陆夫人的迁怒而伤心难过。”
“此事牵扯朝堂政事,与你无关。”
一番话给了云佑不少安慰。
云佑眉眼舒展的望向顾启,笑着说:
“顾二哥放心,我不会因为无端的指摘就伤心难过。”
顾启把云佑送到小院门口就离开了。
而云佑一回到屋里,就看见陆祤懒散的倚在罗汉床上,他手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个被打开的食盒。
云佑缓步走过去,陆祤掀起眼皮,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她脸上,语调冷淡的道了句:
“顾启那家伙还真是会讨你欢心,知道你喜爱凉食,竟还在食盒里加了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