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红像只被猎人盯上的困兽般,跌跌撞撞撞跑回房间,“砰” 地甩上门,颤抖的手指慌乱反锁。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她靠着门缓缓蹲下,脑海里浮现出腾一航如刀般渗人的眼神,怎么都挥之不去。“完了,全完了……” 她低声呢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手心传来的刺痛让她逐渐清醒。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她浑身一僵,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待脚步声渐远,吴玉红猛地起身,冲向衣柜。柜门被她用力扯开,衣物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洒落。她胡乱翻找,摸到一个丝绒首饰盒,打开的瞬间,钻石耳钉折射的光芒让她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她将首饰盒塞进随身小包,又奔向梳妆台。
抽屉被她用力拽出,瓶瓶罐罐稀里哗啦摔在地上。吴玉红颤抖着抓起一条翡翠项链,项链上的翡翠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惊悚。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她的动作瞬间凝固,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妈,你在房间里吗?” 腾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着急,一边敲门一边喊着。
吴玉红连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盯着房门,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片刻后,脚步声逐渐远去,她长舒一口气,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缓过神来,吴玉红顾不上收拾满地狼藉,冲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将抽屉里的现金一股脑塞进包里。她必须在东窗事发之前,把所有值钱的物品全都转移,只有这样她的未来才有保障。
腾一航仰躺在真皮座椅上,疲惫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他缓缓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三粒扣子,喉结上下滚动着。那些在心底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终于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压在心头的巨石轰然落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顺着脊椎蔓延至全身。
过去,他为了腾家的声誉,为了年幼的腾飞,为了博得父亲与弟弟的认可,他一次次将不甘与委屈埋藏在自己的心底。这把沉重的枷锁,在吴玉红一次次毫无底线的背叛他时,终于爆发了。无论是身在腾宅,还是腾业集团,他宛如透明人,始终游离于核心之外。无数个深夜,他独自徘徊在寂静的走廊,听着自己落寞的脚步声,心中满是无奈。
如今,一切都释然了。他望着书桌对面墙上挂着的日出图,眼神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既然在这个家、在公司坚守了几十年都不尽人意,那就勇敢地做回自己吧。他在心里默默地谋划着,有两件事刻不容缓:一是与吴玉红结束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二是离开这座困住他半生的牢笼,去和林小雅母女团聚,拥抱迟到的幸福。
腾宅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只有腾一航与吴玉红彼此心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腾莴自从把腾宝宝接到身边后,看着腾家所有人对宝宝的宠爱,她也在家人们的欢声笑语中,渐渐疗愈了曾经的伤痛,放下了成为腾家掌权人的执念。
腾逸用忙碌的工作麻痹着自己,只是偶然间会想起曾经闯进过他心里的那个女孩。
三个月后的一天,腾一帆把一叠资料递给正在书房看公司财报的沈瑶,说道:”这是钱松儿与南乔的资料,有些让我意外。“
沈瑶缓缓抬起头看着脸上带着些轻松表情的腾一帆,问道:”怎么了?他们存在什么问题吗?“
腾一帆有些神秘地说道:”夫人,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瑶放下手里的工作,拿起资料仔细地看着,看着,她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惊喜地说道:”原来,这些年钱松儿也没有结婚,他们家还开了医药公司,居然上市了。那照这资料来看的话,他现在可是妥妥的霸总,配我们莴儿是绝对的门当户对了。“
腾一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话是没错,但我们当年那样对他,对他们家人,他现在可不一定会接受莴儿,男人的自尊心可是很强的。当年你们看不上我,现在见我发达了,又回过头儿讨好我,巴结我,即便他看在当年和莴儿的感情上,接受了莴儿,但他的家人呢?特别是他妈,那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她一定会百般刁难我们莴儿,我觉得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能我们去找他们,一定要让他们反过来找我们。只有这样他们日后才会珍惜莴儿。“
沈瑶有些不明白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让钱松儿来找腾莴,可他们现在根本没有联系,以他那倔脾气,不可能低头过来找我们莴儿。“
腾一帆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他们之间可有一个孩子,腾宝宝就是最大的筹码,只要让他们钱家知道,腾宝宝是他钱松儿的儿子,他一定会找上门来。”
沈瑶瞳孔骤缩,脸上闪过一丝疑疑:“这…… 万一钱松儿不承认,又闹得沸沸扬扬,莴儿和宝宝以后该怎么办?”
腾一帆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说道:“他钱松儿要是不想身败名裂,就不敢不认。他刚上市的医药公司,正是脆弱的时候,经不起任何负面舆论的冲击。”
两人正商议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腾一帆警惕地皱眉,压低声音道:“先别说了。”
门 “吱呀” 医生被推开,腾莴抱着腾宝宝走进来,脸上带着疑惑:“爸妈,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严肃?”
沈瑶慌乱地将资料塞进抽屉,挤出一抹笑容:“没什么,公司里的一点小事。宝宝今天乖不乖呀?”
腾宝宝挣脱腾莴的怀抱,蹦蹦跳跳地跑到腾一帆身边:“外婆 ,宝宝今天可乖啦!还和太爷爷一起喂鱼了呢。” 看着天真无邪的孩子,
腾一帆心中愈发坚定的想让腾宝宝知道他爸爸的存在。他摸了摸腾宝宝的头,目光却看向腾莴:“莴儿,你最近有没有想过带孩子去找钱松儿?”
腾莴身体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以前爸妈不是最讨厌钱松儿吗?怎么想让她带宝宝去与他相认?她强装镇定地摇了摇头,问道:“爸,怎么突然问起他?我们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腾一帆和沈瑶对视一眼,沈瑶轻声道:“莴儿,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
沈瑶的声音仿若丝线,悠悠说道:“莴儿,钱松儿如今事业有成,他的医药公司已经上市。你和宝宝的事,或许能有新的转机。”
腾莴攥紧衣角,指节泛白,往昔与钱松儿相处的画面,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那时,他们强烈反对,让两人无奈分开,这段回忆,至今都是她心底难以愈合的伤痛。
“妈,当年你们那么坚决地反对我们在一起,现在又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 腾莴声音微微发颤,目光在父母之间来回游走。
腾一帆轻咳一声,神色严肃地说道:“莴儿,我们也是为你和宝宝的未来考虑。如今宝宝已经这么大,我们再怎么爱他,也替代不了父亲对他的爱。现在钱家也有这个实力,能给你们更好的生活保障。”
腾莴低头看着天真烂漫的腾宝宝,内心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