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气息,腾一帆望着大哥生无可恋的模样,终是忍不住开口求情道:“父亲,大哥虽犯下大错,但这些年在公司,也并非毫无建树。大哥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念及他有悔改之心,您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腾老爷子目光如炬,转头看向腾一帆,声音依旧冷峻地说道:“一帆,你大哥这次犯下的过错,可是原则性错误。若不加以严惩,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又如何让腾家子孙引以为戒?”
腾一航听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挪到老爷子面前,双手伏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哀求道:“父亲,我对天发誓,一定妥善处理好外面的事。我会给小雅和孩子安排妥当,让他们不再给腾家带来任何麻烦。往后,我定当痛改前非,一心为腾家效力,若再犯浑,任由您处置,绝不怨言。”
老爷子眉头紧皱,双手背在身后,在祠堂内来回踱步。香案上的香烛仍在燃烧,青烟袅袅升腾,给这凝重的氛围增添了几分肃穆。许久,老爷子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列祖列宗的牌位,长叹一口气:“一航,你该清楚,腾家的声誉和基业,历经数代人的拼搏才得以维系。这次若不是看在你尚有悔改之意,以及一帆为你求情的份上,我定不会轻易饶你。”
腾一航连连磕头,额头上已渗出血迹:“父亲,我明白,这次的教训我永生难忘。我会以最快速度处理好一切,回归正轨,为腾家尽心尽力。”
腾老爷子缓缓走到香案前,拿起一炷香,神色凝重地祭拜祖先:“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暂且给一航一个机会。若他再辜负家族的期望,我定不姑息。” 说罢,他转身看向腾一航,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也夹杂着警告:“一航,你好自为之。从今日起,你的一举一动都将受到家族的监督,若再有差池,就别再踏入腾家半步。”
腾一航如获大赦,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父亲,您放心,我定不会让您失望。”
站在一旁的腾一帆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给我在祠堂跪着好好反省!”说罢,老爷子不再理会二人,拄着拐杖,缓缓走出祠堂,留下腾一航和腾一帆在原地,不知所云。
腾一航在腾宅的地位暂时算是保住了,且看吴玉红这边,她自从意识到腾一航在查她以后,便开始做好了随时逃离腾宅的准备,早已把腾宅值钱的物品转移到了娘家。好在这几十年她对娘家人不薄,他们住的豪宅,开的豪车,就连侄子侄女的工作都是她出面解决。她便心安理得的在娘家住下,吴母与吴爸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脸淫笑的吴玉红,依旧像腾家阔太太那样,双脚翘着二郎腿,搁在茶几上,有节奏的摇晃着。一只手拿着进口苹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跟外面那些男人聊骚,聊得热火朝天。她可是在那些软饭男人里面算得上大方的富婆,只要他们伺候得她开心,便一掷千金,不是给他们买豪车就是买奢饰品,男人们无不对她俯首称臣。
吴母忍不住夺过她手里的手机,质问道:“你看你现在都回来一个星期了,也不见他们父子打个电话过来关心一下你,更没看到他过来接你回腾宅,你们这到底是闹的那一出呀?”
吴玉红倒是无所谓地说道:“我们都要离婚了,他怎么可能来接我,再说了,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呀!以前出去玩总是提心吊胆的,这下要是真离婚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吴母听闻女儿这番话,两眼一黑,身子剧烈摇晃起来。吴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吴母,怒目圆睁,狠狠瞪着吴玉红,脸上的皱纹如同一条条沟壑般深,大声骂道:“你个糊涂东西!和腾一航离婚?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吴父一把夺过吴母手中吴玉红的手机,“啪” 地一声摔在地上,手机瞬间四分五裂。吴玉红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神情说道:“爸,你干嘛呀!不就是个离婚嘛,大不了再给你找个女婿就是了。”
“不就是离个婚?竟说得如此之轻巧,自古就有好女不侍二夫。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守女道倒还有理了?” 吴父气得浑身发抖,脖子上青筋暴起,继续说道;“你还执迷不悟!没了腾一航,没了腾家,你什么都不是!那些围着你的男人,哪个不是冲着你的钱来的?”
吴母缓过神来,也声泪俱下:“红啊,咱们现在住的豪宅,开的豪车,你侄子侄女的工作,哪一样不是腾家给的?要是离了婚,怎么对得起腾家啊!”
吴玉红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爸,妈,你们一天到晚就知道说我,你以为是我想这样吗?还不是因为腾一航他没本事,你看看他弟弟掌管着腾业集团,他这几十年了,也就只是个小小的副总。再说了,我那些小男友们可都是真心对我的。”
吴父怒不可遏,猛地扬起手,却在半空停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腾家人知道了,他们能轻易放过你?”
吴母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闺女,做人要知足。腾一航再怎么不济他也是腾家长子,能当上腾业集团的副总,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肖想的,你一个啥事都干的人,每年都能分那么多钱,你还想怎么样?你再看看,你那些同学,一起长大的发小,那个不是在外面拼死拼活,也就挣点吃饭钱。”
吴玉红听着他们两个又开始无休止的说教了,便起身扬了扬手,不耐烦地说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你们就别在这里替我瞎操心了。”说完便朝自己房间走去。
夜幕时分,腾一航跪了整整一天,双腿早已失去知觉,麻木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当他试图挪动身体时,膝盖传来钻心的剧痛,仿佛无数钢针在狠狠刺扎。他咬紧牙关,双手撑地,身体微微颤抖,几次尝试起身都以失败告终。
过了许久,他终于借助祠堂墙壁的支撑,踉跄着爬了起来。背上的伤被拉扯着,沾在衣服上的血渍与干涸的血痂相互摩擦着,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他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朝吴家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