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烛的后背不由得冒出了冷汗，自己分明将所有的东西都记下来了，不可能有遗漏。
不，冷静。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在箫砚饶有兴趣的注视下闭上双眼，开始重新梳理自己的记忆。
半晌她睁开双眼，确认并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对方也不可能给自己出一道无解的题目。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东西本身就有问题！
黎南烛重新开始观察，她现在有八成的把握这东西根本不是叶片，那会是什么……好好想想，她分明觉得眼熟，似乎就在这两天看到过……
“怎么？”箫砚的扇尖轻点琉璃盏，“认不出来了？”
闻言黎南烛微微抬头，却忽然瞥见对方的袖口似乎有什么蓝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昨日箫砚垂钓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
“是鱼鳞！”
话音未落，那鳞片突然变成一尾活鱼，从盏中一跃而出。
碎碎兴奋地追着鱼满院子跑，骨头架子哗啦作响。
“哈哈哈！”箫砚拍案大笑，“总算有人看出来了！当年我这东西一放出去，那些蠢材把典籍翻烂了可都没找到答案！”
碎碎也在一旁鼓掌，魂火乐得直打转。
黎南烛忽然有些同情那些弟子，碰到个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前辈……多少是有些倒霉在里面的。
不过这话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黎南烛在刚吐槽完，就听到箫砚的声音传来。
“恭喜你成功通过考核！”箫砚满意地收起琉璃盏，扇尖轻点黎南烛的眉心，“接下来该教你丹道最关键的控火之术了。”
“控火？”黎南烛有些惊喜，这意味着她将正式开始接触炼丹方面的知识了！
“控火术第一课。”箫砚的扇子唰地展开，一条火龙突然从扇面腾空而起，在黎南烛头顶盘旋，“明天开始，你要学的是——”
碎碎吓得躲到她身后，骨头直打颤。
“怎么让火听你的话，”箫砚狡黠一笑，“而不是烧了为师的衣服！”
黎南烛：“……”
她就知道箫砚还在记着她第一天烧了他衣服的仇！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却已不自觉凝聚出一缕赤金火焰，那火苗在她掌心跃动，映得她眉眼间多了几分跃跃欲试。
“师父，您这件新衣服……”她故意拖长声调，火焰突然化作灵蛇朝箫砚扑去。
“逆徒！”箫砚的扇子啪地展开，青色火幕瞬间将赤金灵蛇吞没。
碎碎在一旁兴奋地蹦跳，骨爪比比划划，像是在指挥黎南烛怎么攻击一样。
“师父，您这灭火的速度可比教徒弟快多了。”黎南烛故作遗憾地摇头，指尖却又窜出一簇火苗
箫砚的扇子唰地合拢，装模作样地叹气：“唉，现在的徒弟啊，还没学会走就想跑……”
“那还不是师父教得好？”黎南烛手腕一翻，运转功法，一朵小火莲就朝着箫砚飞了过去。
火莲飞至半途，箫砚的扇尖突然一颤，他手腕翻转，扇面精准截住火莲，赤金色的火焰在他掌心跳动，映得他瞳孔微微收缩。
“业力？”箫砚的指尖轻触火莲表面，一缕神识探入，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不是五行道宗的人吗？怎么会那些秃驴的功法？”
黎南烛没忍住吐槽：“师父，您对秃驴……呸，对佛修的称呼怎么和师尊一模一样啊？”
当然，吐槽完之后也不忘回答箫砚的疑惑，“这功法叫劫火舞诀，是师尊给我的，我大师兄也说这个是最适合我修炼，是有什么问题吗？”
箫砚嘴角抽了抽：“凤逸那逼……咳，估计是从佛修那里抢来的吧？”
黎南烛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还说你不认识我师尊，这都能猜到，说不是熟人恐怕碎碎都不信。
一旁的箫砚依旧在凑近观察火莲，突然“咦”了一声：“等等，这业火纯度……”
碎碎也好奇地凑过来，骨爪刚碰到火莲边缘就被烫得咔咔直叫，连忙躲到黎南烛身后。
“功法应当是被我师尊改良过。”黎南烛手腕一翻，火莲化作细流没入掌心，“所以业火纯度可能才不太对吧？”
箫砚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扇骨：“难怪感觉不到佛息，只有纯粹的业火之力……”他突然用扇子敲了下掌心，“那老……你师尊倒是会偷懒，直接把人家功法拆了重组！”
黎南烛忍俊不禁：“师尊当时在功法最后写了，老秃驴的破经书，改改还能用。”
“哈哈哈哈！”箫砚也终于没忍住大笑出声，“你师尊说的没错，改了之后可比原来好用多了，而且——”他故意拖长音调看着黎南烛的反应。
黎南烛也如他所愿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而且什么？”
“而且最适合斩妖除魔！”箫砚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倒是会挑。”他转身走向药柜，衣袂翻飞间甩出句话：“假期取消，现在上课！”
碎碎手忙脚乱地接住他抛来的药材清单，骨爪差点被玉简砸散架。
“业火至刚至阳，”箫砚转身严肃道，“最适合用来……”
“炼器？”黎南烛接话。
“错！”箫砚直接掏出了一个包子，“最适合烤灵食！”
碎碎的魂火瞬间窜高三尺，骨爪已经摸向了脖子上挂着的储物袋——那是箫砚送给它的，里面装满了碎碎喜欢的灵食。
黎南烛：“……”
“开个玩笑。”箫砚笑着收起包子，“其实最适合炼丹，不过……”话锋又是一转。
“相对应的，业火的控制难度相对于其他火焰来说难上数倍。”
“我不怕难，”黎南烛平静道，对她来说从来只有能做和不能做，没有难与不难的问题。
箫砚突然变出来一株灵草：“看好了，错误示范。”
话落，灵草就被火焰变得焦黑一片。
“业火就像这灵草，”他指尖轻轻浮动，一股生机就注入了那灵草，瞬间那焦黑消失不见，灵草也重新活了过来，“既要让它烧得旺，又不能真烧没了，而你的木灵根就是最佳的调和剂。”
说着箫砚就变出一尊青玉丹炉，炉身上天然的木纹清晰可见，“来，先试试将业火注入丹炉。”
黎南烛深吸一口气，指尖轻点，赤金色的火焰如溪流般缓缓流入炉中，火焰在炉底跳动，隐约带着几分躁动。
“现在注入木属性灵气。”箫砚的扇尖轻点炉壁。
黎南烛点头，左手掐诀，一缕青翠的灵力顺着指尖流入丹炉，但就在灵力即将接触火焰的瞬间，她心念一动，将木灵根里储存的生机之力也一并注入。
炉中赤金火焰突然变得异常温顺时，箫砚的扇子啪地掉在了地上。
“等等！这业火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