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川的剑尖叩在雍正金头上,第七层鎏金应声而裂。汞蒸气如毒蛇吐信般窜出,在月光下凝成半透明的人形。
慕容雪的虚影垂眸拨弄星芒链,金头天灵盖在她指尖泛起涟漪:\"师兄可曾想过,这颗金头里锁着的......是谁的三魂?\"
吕四娘的血梅镖突然嗡鸣震颤,钉入金头右眼窝的瞬间,她冷笑出声:\"故弄玄虚的把戏……\"话音未落,整座皇陵地宫轰然震动,十三道黑影破土而出,额间星芒石映得月光泛紫。
苏挽晴焦尾琴骤响,七弦崩断三根:\"小心!是司马无极的量子尸兵!\"
林小川星痕剑划出银弧,量子领域在周身展开。最近的尸兵触到光幕的刹那爆成汞雾,却在碎雾中显露出雍正临终画面:丹房烛火摇曳如鬼舌,帝王七窍流血的手死死攥住玉玺,嵌入金头时喉间溢出血泡:\"星脉......绝不能......\"
\"够了!\"慕容雪的虚影突然凝实,星芒链如活物缠上林小川脖颈,\"三百年前你亲手封星脉,如今又要亲手解开封印?好一个正道栋梁。\"她指尖划过他喉结,尾音带着化不开的怨怼。
吕四娘短刃劈开锁链,锁骨处梅花烙渗出鲜血:\"少在这儿假惺惺!当年你用禁术夺舍年氏肉身时,怎不见你心软?\"
血梅镖在掌心旋转如红梅绽放,却在触及慕容雪虚影时突然转向,擦着林小川耳畔钉入石柱。
热河行宫的千年梅树突然发出骨骼爆响,冰湖面上的冰层如蛛网龟裂。苏挽晴的脚踝被梅根缠住时,正拨出一声破音,焦尾琴箱迸出火星:\"是星胎怨气!这根系里......有鹅梨香!\"
林小川挥剑斩断梅根的刹那,黑血溅上他袖口。断口处浮出记忆残片:年贵妃赤足踩在冰面,雪花落在她鬓间却不融化,手中星脉刺入小腹时,唇角勾起凄美笑意:\"以我血肉为祭,换年氏百年......\"
\"师姐还是这么蠢。\"慕容霜自梅梢旋落,冰雕婴孩在她掌心泛着幽光,\"星胎早就在我种下的量子梅种里生根了。\"她指尖轻点婴孩眉心,星砂如游蛇窜入梅树,七位孕肚女子的分身从树干中走出,每个眼神都与慕容雪如出一辙。
吕四娘突然抱头跪倒,前世记忆如利刃穿脑:红烛摇曳的产房里,她举着染血的剪刀后退,年贵妃床头的慕容雪正露出森然笑意......血梅镖不受控地飞起,在梅林织出血色罗网。
\"困住我又如何?\"慕容霜捏碎冰婴,星砂渗入每片花瓣,\"整座行宫都是星脉大阵的节点,你们越挣扎,阵眼就越稳固。\"
她指尖勾起林小川下颌,\"师兄可还记得,当年你为救这凡人女子,在星宗大典上自毁灵脉的模样?\"
时空在梅林中央撕裂,三百年前的年贵妃与现世的慕容雪重叠。林小川左手星痕剑抵住慕容霜咽喉,右手却本能地扶住即将跌倒的年贵妃,剑刃颤抖割破她衣襟,露出心口与自己相同的星芒胎记。
\"选吧,我的好师兄。\"慕容雪的真身自星砂中升起,星脉贯穿两个时空,\"是护着这即将消散的残魂,还是打碎大阵让星胎出世?\"她赤足踩过汞水,纱裙勾勒出与年贵妃如出一辙的腰臀曲线。
苏挽晴突然将焦尾琴砸向阵眼,琴弦绷断时露出内藏的《黄帝内经》真本:\"星脉本是济世之物,岂能沦为你们私怨的牺牲品!\"书页翻飞间,上古医典的金光与慕容雪的星芒相撞,激起漫天火星。
吕四娘在时空乱流中抓住林小川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别忘了你发过的誓!星胎若出世,天下将成量子坟场!\"她眼中映着双重画面:前世作为接生嬷嬷被斩时,慕容雪的冷笑与现世如出一辙;今生每次与林小川并肩作战时,他眼中闪过的温柔却那样真实。
林小川突然笑了,笑意中带着三百年前毅然叛宗的决然。星痕剑调转方向,剑尖没入自己丹田的瞬间,量子血液如烟花迸发,每滴血珠都映出与年贵妃的前世片段:桃树下共研星图、雪夜中互暖剑柄、分别时他别在她发间的银簪......
\"以我七世情劫为引,破!\"
梅树在血光中发出哀鸣,慕容雪的身影开始透明。年贵妃的星胎化作流光滑过林小川掌心,最后凝成一枚星砂:\"原来......你从未忘记......\"她的唇在他耳边轻颤,吐出的热气却如三百年前般温热。
地动平息时,景陵金头已化作银色湖泊。吕四娘拾起星痕剑残片,剑身上新浮现的星脉舆图正与年贵妃临终前在他掌心画的图案重合。远处传来仪仗的铜铃声,新帝掀起车帘的刹那,她瞳孔骤缩——那张脸分明有着年贵妃的眼尾弧度,却又带着慕容雪的冷冽眉峰。
林小川倒在苏挽晴怀中,望着漫天星斗轻笑:\"原来星脉轮回......早有定数。\"他指尖的星砂突然飞起,在梅树残桩上开出一朵晶莹剔透的花,花瓣上凝结着两滴露珠,一滴泛着血光,一滴映着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