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军,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是我们一时糊涂!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求求你了!”
陈有富、陈有钱、陈有金也吓傻了,纷纷哭喊着求饶。
“晓军弟弟!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是啊晓军!我们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
“我们不追究你打伤我们的事了!真的!我们认栽!只要不送派出所,怎么都行!”
他们现在只想着怎么脱身,什么脸面、什么伤痛,都比不上去派出所的恐惧。
“哈!”
陈晓军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气极反笑。
“好一个不追究!你们四个大男人,半夜撬锁闯进我家行窃,打伤你们难道还要我给你们赔礼道歉不成?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义愤填膺的邻居,声音再次提高。
“各位街坊,今天大半夜的把大家都惊动了,实在是对不住!这四个强盗,人人得而诛之!”
“今天谁帮我把这四个强盗从墙头上揪下来,捆结实了一起押送到派出所!我陈晓军当场给两块钱的辛苦费!绝不食言!”
“两块钱?!”
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热情!
“哗——!”
两块钱!
这年头两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普通工人一天工资也就一块多点。
这两块钱够买一斤猪肉,或者扯两尺好布了!
抓个贼还有钱拿,这好事上哪儿找去!
“好!晓军!这事我们帮你!”
“对!抓住这帮不要脸的贼!送派出所!”
“还等什么?上啊!”
邻居们顿时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眼睛都亮了!原本只是看热闹和义愤,现在掺杂了实实在在的利益,那动力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立刻嗷嗷叫着,朝着墙头就扑了过去,手里家伙举得老高。
“别!别过来!别送派出所!”
眼看着邻居们真的要动手,而且是下了狠手要把他们拽下去捆起来,陈大华彻底慌了。
他知道,一旦被这些人抓住扭送派出所,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噗通!”
陈大华也顾不上别的了,手一松,整个人从墙头上滚了下来,重重摔在院子里。
他也顾不上屁股疼,连滚带爬地就朝着陈晓军跪了下去,是真的五体投地那种跪!
“晓军,晓军,我的好侄子!二叔错了,你饶了二叔这一次吧,别送派出所!”
“你要什么补偿你说,二叔给!二叔给还不行吗?!”
陈大华抱着陈晓军的小腿,哭得老泪纵横。
陈有富、陈有钱、陈有金见状,也纷纷从墙上跳下来或者滑下来。
顾不上摔得龇牙咧嘴,争先恐后地跪倒在陈晓军面前,磕头如捣蒜。
“晓军弟弟,我们赔钱!我们赔钱!”
“对对对!我们赔偿你的损失!还有魏婶,我们也道歉!”
陈晓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狼狈不堪、苦苦哀求的四人,心中一阵快意,但脸上却依旧冰冷。
他示意准备动手的邻居们稍等一下。
“哦?”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大华,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赔钱?你们打算赔多少啊?”
陈大华抬起头,脸上又是血又是泪又是泥。
看着陈晓军那毫无波澜的眼神,心里直打鼓。
他试探着伸出五个手指头,声音微弱:“五……五十?”
“五十?”
陈晓军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侮辱性的词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打发要饭的呢?”
五十块钱就想摆平今晚这事?
撬门入室行窃,还被抓了现行,打伤了人,惊动了全巷子!
陈大华心头一颤,知道今天不大出血是过不去了!
他一咬牙,心都在滴血,声音都带着颤音:“一……一百,晓军,一百块这可不少了!”
“一百?”
陈晓军这才慢悠悠地扫了一眼周围围得水泄不通、眼神热切的邻居们,懒洋洋地开了口,“听着是不少。”
“可你看,今天晚上这么多叔伯婶子、大哥大嫂被你们惊动,跑出来帮我抓贼,担惊受怕的。”
“我刚才说了,帮忙扭送派出所,一人两块辛苦费,这院里院外少说也有二三十号人吧?”
“你这一百块,够分给几位的?总不能让大家伙儿白忙活一场吧!”
这话一出,邻居们哪能听不明白?
对啊,晓军说了给辛苦费的,一百块哪够分啊!
这陈大华太抠门了!
立刻就有邻居帮腔了:
“就是!一百块打发谁呢!我们这么多人帮抓贼,难道白抓啊?”
“陈大华,做人要厚道,你们干出这种事,赔偿少了,晓军能答应,我们这些街坊邻居也不能答应!”
“没错!今天这事,没五百块!谁也别想从这院子里囫囵着出去!”
“五百块?!”
陈大华猛地从地上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布满了血丝,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卑微,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陈晓军!你这是敲诈!你这是明抢!”
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唾沫星子横飞,脖子上的青筋因为激动而暴起。
五百块,那几乎是他家大半年的积蓄!
就为了这档子破事?
还要被这小兔崽子拿捏?
陈晓军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冰冷的弧度。
“敲诈?二叔,话可不能乱讲。”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如同出鞘的刀锋,直刺陈大华。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赔钱,息事宁人,以后我不追究你们盗窃的事。”
“要么,我现在就带着大家伙儿,把你们这四个撬门入室、意图行窃、伤人未遂的强盗,扭送派出所!”
他加重了“强盗”两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狠狠砸在陈大华父子四人的心坎上。
“去派出所,让公安同志来评评理,看看是你们半夜撬锁闯民宅有理,还是我自保反击有理!”
“到时候该赔多少,该判几年,让国家法律说了算!”
派出所这三个字如同魔咒,瞬间击溃了陈大华刚刚鼓起的最后一丝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