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尧怕他一个人太累,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他身体一挡,拦在原地。
“别占手,干这种体力活本就是我们雄性的本职,尧尧就在旁边帮我递石头吧。”
听他这么说,少女也不矫情。
“没问题,中间有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随时告诉你。”
男人回以暖阳般的笑容,“嗯!”
“你牙缝里卡菜叶子了,笑这么丑,好意思?”
旁边幽幽怨怨的声音飘来,林曳立马收了笑,垮着脸眯眼看向不远处,长发飞扬的妖孽,“我今天压根没吃过菜叶子!”
“哦,那谁知道是卡了几天的?谁知道你只猞猁个人卫生什么样?万一是前几天的呢?”
林曳被气的眼睛冒火,低头看向手中的黄泥,嘴角勾起。
“啪。”
一块泥巴飞过来,正中羽月面门。
鲛人向来爱美,尤其最是注重那张脸。
如今绝世容颜被泥巴挡住,羽月攥紧拳头,狠狠挤出几个字:“臭猞猁,今天你死定了!”
“啊,好可怕啊,救命啊,吓死我了啊。”
面对威胁,林曳嘴上求饶,声音却毫无波澜,敷衍挑衅意味明显。
羽月也不惯着,一个响指,召唤水柱,直接给他来了个淋浴。
从头到脚,透心凉。
“呵呵呵呵,帮你清洁一下个人卫生,不用谢。”
水尧看着幼稚的两人,无奈摇头,并没有出手阻止。
虽然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不过自己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些男人的内心,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豁然。
难得有个放松打闹的契机。
都是积分大爷,她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就随他们玩会儿吧。
哪知她刚弯腰准备自己动手搭地基时,一块大泥巴直接乎在她屁股上,少女一个激灵站直身体。
完了,闯祸了!
两个男人心中不约而同惊呼。
水尧缓缓转过身。
“是他!”
“是他!”
两人第一时间互指,生怕祸及自己。
她直勾勾看着眼前二人,看不出喜怒。
可是被盯得心虚了,他们缓缓放下手。
羽月浑身黄污,白皙的皮肤被遮的七七八八,基本看不到底色,像个泥人手办。
再看林曳,一头蓬松的紫发被水浇塌,乱糟糟的贴在脸上,衣服上还不停滴着水,狼狈的小模样也没好到哪去。
明明那么高的个子,当下却局促不安的并排站在那,好像等着挨揍的小孩子。
少女敛眸,默默走到泥堆旁,捡起一团,在手里掂了掂。
就在俩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的时候。
水尧直接将手里的泥巴丢到了林曳胸上。
“啊哈哈哈,让你个臭猞猁嚣张!看到没?水尧还是更相信我的!”
被扔的林曳神情受伤,却无话反驳。
正当羽月笑得猖狂时,另一团泥巴已经朝他腹肌袭来。
笑声戛然而止。
少女笑眼弯弯的单手掐腰,神采奕奕,“看我干嘛?需要说sorry吗?”
“需要!”
现在甭管sorry是啥,要就对了!
哪知水尧用手扣了扣耳朵,颇为无赖的说了句:“耳朵瞎了,听不到哟~”
“哈哈哈哈哈。”
林曳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臭猞猁你笑屁!”
水柱袭来。
这次林曳学聪明了,利用敏捷的身手,多过了好几次攻击。
站在树上,他笑看地上的羽月,学着水尧说话:“我就笑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需要说sorry吗?哈哈哈哈!”
“死瘸子,走路都费劲,怎么爬树还那么溜?有本事你下来单挑!”
“我不,有本事你上来啊!”
鱼会爬树吗?
没听说过诶。
水尧来了兴趣,也想看看羽月能不能上树。
“你,你让我上,我就上啊?那我多没面子!”
“借口!死鱼,你是不会爬树,我早就看透你了!”
“你放屁!来,你下来,来!”
看着羽月在地上急得直转圈,林曳更加放肆起来。
“你让我下,我就下啊?那我多没面子!来,你上来,来!”
“你下来!”
“你上来!”
“下来!”
“上来!”
水尧看着如小学生一样的对话,不禁失笑。
两个幼稚鬼。
“好,你当真以为躲在树上就安全了是吧?”
水柱再现,这次羽月加了速,直接喷了还没来得及闭嘴的林曳满脸,“在上面喊了半天,渴了吧?来喝点水!够不够孩子?不够还有!”
“喝,tui!死鱼,你耍赖!”
吐掉水,林曳下树想拿泥巴回击。
不料又一次误伤了土堆旁的水尧。
这次少女不再手下留情,直接加入战局。
三人直接玩疯。
最后还是以羽月完胜,结束了这场游戏。
人家那水柱连泉眼,子弹实在太充足。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等到她们把窑炉搭好,天都快黑了。
地坑是添柴的火堂,石头建的半圆陶室建在坑边,由一条火道连通,外壁糊着厚厚的黄泥。
水尧细心的尽量将表面涂抹光滑,看上去就像一个黄油大面包,只有顶部留了圆口当作烟道。
这样,一个小型简易横穴升焰窑就算完工了。
“这样就能有陶器用了吗?”林曳看着自己盖出来的建筑问道。
“应该是没有问题了,等泥巴上的水分挥发,排潮以后,这个小柴窑就可以烧陶了,要是有马尾松就完美了,可惜这附近并没有松树林。”
比起其他木柴,马尾松的燃烧温度可达一千三百度以上,且能稳定控制窑内气氛,确保釉面含蓄、滋润的质感,是柴窑的最佳燃料。
“马尾松?是长的挺高,红褐色的树干,树皮跟鳞片似的那种松树吗?”
“没错!林曳你见过马尾松?在哪呢?”水尧眼中闪过喜色。
“有点远,在你们虎族部落的西面,我也是闲逛时看到的。不过,我现在可以带你去找找看,那片我还是有点印象的。”林曳认真提议。
刚准备走,身上风干的泥巴瞬间裂开,哗啦哗啦掉一地。
“噗,我看咱们三个还是先把身上洗干净再说吧。”
少女捂嘴浅笑,剩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谁也没比谁好些。
就连羽月银白的长发都被泥巴粘在一起,乱如稻草。
三人一起迎着晚霞,朝河边走。
“哈哈,羽月,你真丑!”
林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嘲笑的机会。
“收声,再说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