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初探人烟，仙门疑踪
夕阳的余晖，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将整片河谷染得五彩斑斓。金红色的光芒洒在蜿蜒的河流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李三和林小雅趴在一处山坡的草丛里，像两只经验丰富的老狗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下方的情况。
“乖乖，这地方……有点意思啊。”李三压低了声音，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河谷对岸那片若隐若现的建筑群。
那些建筑确实气派，飞檐翘角，雕梁画栋，虽然隔得远看不太真切，但那股子庄严肃穆的劲儿，跟他们在电视里看到的古代宫殿似的。尤其是几座高耸的塔楼，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灵光，一看就不是凡俗之物。
更重要的是，李三那不怎么灵光的“真火”气流，此刻却像打了鸡血一样，隐隐能感觉到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比之前山洞浓郁了不止一个档次的能量波动。
“灵气……好浓郁的灵气！”林小雅也感受到了，她的“清泉”气流虽然温和，但对灵气的感知却比李三的“混沌火”更加敏锐。她的小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渴望，“李三哥，那里……肯定就是修仙者待的地方！”
“废话，这还用你说？”李三咂咂嘴，心里头跟猫抓似的，“问题是，这是哪路神仙的地盘？咱们这两个要饭……呃，是历练的散修，贸然凑过去，会不会被人家当成送上门的肥羊给宰了？”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他们现在可是标准的“穷光蛋”加“战五渣”，别说去闯什么山门了，估计碰上个稍微厉害点的守门弟子，都能把他们俩给收拾了。
“你看那边村子。”林小雅指了指河谷这边，炊烟袅袅的村落，“那里的人看起来……好像都是普通人。”
他们观察了好一会儿，看到有农夫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有妇人在河边浣洗衣物，还有孩童在村口嬉戏打闹，一派祥和的田园风光。
“嗯，确实像个普通的村子。”李三点点头，摸着下巴分析道，“这就奇怪了，一边是凡人村落，一边是疑似仙家府邸，这两拨人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难道是……仙凡混居？”
“有可能。”林小雅想了想，“我听我爷爷说过一些古老的传说，有些强大的修仙门派，会庇护一方凡人，凡人为他们提供生活所需，他们则保境安民。”
“哦？还有这种好事？”李三眼睛一亮，“那岂不是说，咱们可以先去那个村子打探打探消息？说不定还能混口饭吃？”
说到“混饭吃”，李三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自从灵石耗尽，他们俩就没正经吃过一顿饱饭，全靠“三和红”和林小雅找到的那些不知名的野果吊着命。
“咕噜噜……”林小雅的肚子也跟着唱起了和声，小脸微红。
“嘿嘿，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啊。”李三咧嘴一笑，“走，小雅，咱们先不去招惹那些‘神仙’，去凡人村里碰碰运气。记住咱们的约法三章，低调，谨慎，安全第一！”
“嗯！”林小雅用力点头。
两人计议已定，便不再耽搁，借着逐渐暗淡的天色和茂密草木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朝着山下的村落摸去。
这山路看着不远，走起来却颇费功夫。两人如今没了灵石补充，体力消耗远比之前大得多，只能走走停停，还得时刻留意周围有没有潜在的危险。
“妈的，这修仙也太费腿了。”李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吐槽，“以前在三和跑日结，都没这么累过。好歹那时候干完活还有挂逼面吃，现在……连口热乎的都没有。”
“李三哥，别抱怨了，快到了。”林小雅指着前方已经能看清轮廓的村庄，轻声道，“我们得想好，等下怎么跟村里人说。”
“这个嘛……”李三眼珠子一转，“就说咱们是迷路的旅人，想讨口水喝，顺便问问路。你看咱们这身打扮，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落难人士’，他们应该不会太为难咱们吧？”
两人现在的形象确实有些狼狈。衣服早就被树枝刮得不成样子，脸上身上也沾满了泥土和草屑，活脱脱两个逃荒的难民。
“嗯，这个说法还行。”林小雅表示赞同，“不过，尽量少说话，免得露馅。”
“放心，哥心里有数。”李三拍了拍胸脯，“咱这演技，当年在三和可是练过的，忽悠……啊呸，是沟通交流，绝对没问题！”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村口附近。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村子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大多是昏黄的油灯，偶尔有几家似乎用的是更亮一些的蜡烛。
一阵饭菜的香味混合着柴火的烟味，顺着晚风飘了过来，让两个饥肠辘辘的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真香啊……”李三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的五脏庙都在敲锣打鼓了，“小雅，你说他们晚上吃啥？会不会有肉？”
“不知道……”林小雅也被那香味勾起了食欲，但还是保持着警惕，“我们先观察一下。”
村口有几棵大槐树，树下摆着石桌石凳，几个村民模样的汉子正聚在那里聊天，声音隐约传来。
“……今年的收成还算不错，就是前阵子那场雨下得大了点，河边的几亩地有点淹了……”
“可不是嘛，幸亏青云门的仙师们出手，帮咱们疏通了河道，不然损失更大……”
“说起青云门，听说他们又要招收新弟子了？不知道咱们村里有没有娃子能被选上……”
“难啊！仙师们眼光高着呢！不过，要是真能选上，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青云门？”李三和林小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果然！河对岸那片气派的建筑，真的是修仙门派！而且名字都打听到了——青云门！
这个发现让两人心头一阵火热。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苦苦寻找的机缘，似乎就在眼前了！
“李三哥，他们说……青云门要招收新弟子！”林小雅激动地小声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听到了听到了！”李三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淡定，小雅，淡定！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上头！咱们得先把情况摸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分析：“听他们的意思，这青云门似乎还挺‘亲民’的，居然会帮凡人疏通河道？而且还会从附近的村子里招收弟子？”
“嗯，听起来……好像不是那种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门派。”林小雅也觉得有些意外。
“这就好办了。”李三搓了搓手，“至少说明，咱们靠近他们，不至于立马被当成敌人。不过，招收弟子的标准肯定不低，咱们俩这半吊子水平，能不能行还两说呢。”
他想起了自己那霸道无比、却难以掌控的“混沌火”，又看了看林小雅那虽然亲和、但威力不足的“清泉”，心里有点打鼓。
“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林小雅的眼神却很坚定，“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说得对！”李三一咬牙，“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连‘干饭獾’都敢干，还怕他一个什么青云门？走！进村！”
两人整理了一下仪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乞丐，然后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朝着村口走去。
“几位大哥，打扰一下。”李三脸上堆起了憨厚的笑容，操着一口略带口音的普通话（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普通话标准不标准，反正尽量往“淳朴”上靠），朝着树下的几个村民拱了拱手。
正在聊天的几个村民闻声转过头，看到两个陌生人，脸上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面色黝黑的汉子站起身，打量着李三和林小雅，语气有些生硬。
“大哥别误会，我们是过路的旅人，在山里迷了路，走了好几天才看到这里有村庄。”李三连忙解释，指了指身后的林小雅，“这是我妹子，我们俩又累又渴，想跟大哥们讨口水喝，顺便问问路。”
他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这几个村民。他们虽然穿着粗布衣服，但身体看起来都很结实，眼神也透着一股山里人的彪悍和警惕。看来这个村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与世无争。
那黑脸汉子又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见两人虽然衣衫褴褛，但神色还算坦然，不像歹人，脸色稍缓。
“迷路了？”汉子皱了皱眉，“这附近的山路可不好走，你们胆子也忒大了。”
“是啊是啊，这不是没办法嘛。”李三苦笑着，“大哥，行行好，给口水喝吧，我妹子快撑不住了。”
林小雅适时地露出一副虚弱的样子，配合地咳嗽了两声。
看到林小雅那苍白的小脸，几个村民的警惕心又放下了一些。毕竟，带着女眷赶路，还弄得这么狼狈，确实不太像是坏人。
“行吧，看你们也怪可怜的。”黑脸汉子点了点头，对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小伙子说道，“二狗，去家里舀碗水来。”
“好嘞，栓柱叔！”叫二狗的小伙子应了一声，转身跑回了村里。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李三连忙道谢，心里松了口气。第一关算是过了。
“你们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叫栓柱的黑脸汉子问道。
“东边，我们一直往东边走。”李三老实回答，反正他们确实是从东边过来的。
“东边？”栓柱眉头皱得更紧了，“那边的山林可深得很，据说还有妖兽出没，你们没遇上？”
“妖兽？”李三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装作茫然，“没……没看到啊，就是些野兽，我们都躲开了。”他可不敢说自己差点被一只“干饭獾”给团灭了。
“算你们运气好。”栓柱摇了摇头，“以后别往那边瞎闯了，危险得很。”
“是是是，我们知道了。”李三连连点头，顺势问道，“大哥，我们想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离城镇还有多远啊？”
“这里是下河村。”栓柱答道，“离最近的镇子？那可远着呢，得翻过前面那座青云山，再走上个两三天才能到。”
“青云山？”李三故作惊讶，“就是河对岸那座大山吗？看起来好气派啊！”
“那是我们这里的神山！”提到青云山，栓柱的脸上露出了敬畏的神色，“山上住着青云门的仙师们，保佑着我们这方圆百里的平安呢！”
“仙师？”李三和林小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激动，但还是强忍着，装作好奇宝宝的样子，“真的有神仙吗？”
“那还有假？”旁边一个村民插话道，语气带着自豪，“青云门的仙师们可厉害了！能飞天遁地，还能呼风唤雨！前阵子发大水，就是仙师们出手才没淹了咱们的庄稼！”
“哇！这么厉害！”李三适时地发出惊叹，“那……我们能去拜见一下仙师吗？沾沾仙气也好啊！”
这话一出，几个村民看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栓柱更是摇了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说你这后生，胆子也太大了！青云门是你想进就能进的？那可是仙家重地！没有仙师的允许，谁敢擅闯？”
“啊？不能进啊？”李三挠了挠头，一脸失望，“那太可惜了。”
“不过……”栓柱话锋一转，“过几天就是青云门十年一度开山收徒的日子，到时候会在山下的青云镇设立试炼点。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有仙缘，倒是可以去碰碰运气。”
“开山收徒？试炼点？”李三的心脏砰砰直跳，强忍着激动问道，“大哥，这……需要什么条件吗？”
“条件？”栓柱想了想，“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要测什么……灵根？还得看悟性什么的。反正要求高着呢！我们这十里八乡，多少年也出不了一个能被选上的。”
“灵根……”李三和林小雅默默记下了这个词。看来，这就是修仙的“敲门砖”了。
这时候，叫二狗的小伙子端着一个粗陶大碗走了过来，碗里盛满了清水。
“水来了！”
“谢谢小哥！”李三接过水碗，先递给林小雅，“小雅，你先喝。”
林小雅确实渴坏了，也顾不上客气，捧起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清凉的泉水入喉，仿佛一股甘霖滋润了干涸的身体，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李三等她喝完，自己才接过碗，咕咚咕咚几大口将剩下的水喝了个精光，末了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嗝……多谢大哥！这水真甜！”李三抹了抹嘴，由衷地感谢道。
“不用客气。”栓柱摆了摆手，“看你们这样子，今晚是没地方落脚了吧？”
“是啊，正发愁呢。”李三顺杆爬，“大哥，能不能行行好，让我们在村里借宿一晚？我们给钱！”说着，就想去掏他那干瘪的布包。
“行了行了，看你们也不像有钱的样子。”栓柱拦住了他，“村东头有个废弃的牛棚，还算能遮风挡雨，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在那里凑合一晚吧。”
“不嫌弃！不嫌弃！太感谢大哥了！”李三喜出望外，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有个牛棚睡，总比露宿荒野强一百倍！
“二狗，你带他们过去。”栓柱吩咐道。
“好嘞！”二狗爽快地答应。
李三和林小雅再次向栓柱和几个村民道谢，然后跟着二狗朝着村东头走去。
一路上，李三还不忘跟二狗套近乎，旁敲侧击地打听更多关于青云门和这个世界的信息。
二狗是个淳朴的少年，没什么心机，被李三几句好话一捧，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个世界确实是一个修仙的世界，名为“玄黄界”。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属于东域的边缘地带。青云门是附近一带最大的修仙门派，据说历史悠久，实力强大。
下河村以及周围的几个村落，都依附于青云门生存。村民们平时耕种打猎，向青云门缴纳一部分收成或者猎物，换取青云门的庇护，免受妖兽和盗匪的侵扰。
青云门每隔十年，会面向凡人招收一次弟子，主要就是测试“灵根”。拥有灵根的人，才有修炼的可能。灵根也分三六九等，资质越好，被选中的几率越大，将来的成就也越高。
“那……要是没有灵根呢？”李三忍不住问道。
“没有灵根？”二狗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就老老实实当个凡人呗，还能咋样？修仙那是仙师们的事情，跟咱们普通人没啥关系。”
这话让李三和林小雅的心都沉了一下。他们俩……有灵根吗？
《混沌引气诀》上倒是提到了灵根，但并没有说如何测试。他们能修炼出气感，是不是就代表有灵根？可万一他们的灵根资质太差，达不到青云门的要求呢？
一时间，两人心里都有些没底。
“对了，二狗兄弟，”李三换了个话题，“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弄到……灵石？”
“灵石？”二狗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那可是仙师们用的宝贝，咱们凡人哪有机会弄到？听说青云镇的集市上可能有卖的，但贵得吓死人！咱们这些穷哈哈，想都不敢想。”
果然，灵石在这个世界也是稀缺资源，而且是有钱人的专属。
李三摸了摸自己怀里那几块黑不溜秋的“疑似玄铁矿”，心想这玩意儿能不能换点灵石？不过看二狗这反应，估计够呛。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村东头。果然有一个看起来废弃了很久的牛棚，里面堆着些干草，虽然有些味道，但打扫一下，确实能住人。
“就是这里了。”二狗指着牛棚，“你们自己收拾一下吧，我就先回去了。”
“好嘞！多谢二狗兄弟！”李三再次道谢。
送走了二狗，李三和林小雅看着眼前的牛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苦笑。
“唉，想当年哥在三和，好歹也是住过‘海景房’（天桥底）的人，没想到来了这修仙界，居然沦落到住牛棚了。”李三自嘲道。
“有的住就不错了。”林小雅倒是很看得开，“至少不用担心晚上被妖兽叼走了。”
“也对。”李三点点头，“行吧，既来之，则安之。动手！打扫卫生！”
两人说干就干，把牛棚里的杂物清理了一下，又铺上厚厚的干草，总算弄出了一个相对干净舒适的“窝”。
忙活完，两人瘫坐在干草堆上，都是累得够呛。
“李三哥，你说……我们能通过青云门的测试吗？”林小雅靠在草堆上，望着牛棚顶棚的破洞，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不知道。”李三摇了摇头，难得地没有嬉皮笑脸，“不过，小雅，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人活着，不能只图安稳，有时候就得赌一把。”
他顿了顿，继续道：“咱们现在，就是站在一个岔路口。一边是安安稳稳当个凡人，可能一辈子就在这下河村种地打猎了；另一边，是去闯一闯那青云门，搏一个成仙得道的机会，但也可能……碰得头破血流，甚至把小命都丢了。”
“我知道这很难选，就像以前在三和，是选择干一天玩三天，还是找个厂上班一样。前者自由，但没保障；后者稳定，但没盼头。”李三叹了口气，“但咱们已经不是以前的三和大神了，咱们踏上了这条路，就不能再回头了。”
“就像赌徒上了赌桌，不下注，永远不知道输赢。咱们现在，就是要把自己这点‘本钱’全押上去！”李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输了，大不了……就当是做了场梦。赢了，那咱们就真的海阔天空了！”
“李三哥……”林小雅看着他，心中的不安渐渐被一股豪气取代。
是啊，他们已经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明白了。”林小雅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我们去闯！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我们试过了！”
“哈哈！这才对嘛！”李三用力一拍大腿，“有志气！不愧是跟我混的！”
他站起身，走到牛棚门口，望着河对岸那片在夜色中依旧散发着微光的建筑群，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
“青云门……等着吧！你三哥……来了！”
夜色渐深，河谷恢复了宁静。只有偶尔几声虫鸣，和牛棚里两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一个崭新的、充满未知和挑战的世界，正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