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傀儡迷踪，古城初现
“我靠……这玩意儿……还活着？！”
李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肾上腺素再次飙升。眼前这具还在“咔嚓咔嚓”转动脑袋的青铜傀儡，给他带来的冲击，丝毫不亚于之前遭遇的任何一种怪物。
未知，往往比已知的危险更让人恐惧。
那些带翅膀的食人鱼虽然凶猛，但好歹还是血肉之躯，符合他对“怪物”的基本认知。可这玩意儿……冰冷的金属，扭曲的齿轮，闪烁着诡异红光的眼眶……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这感觉，就像是在恐怖片里突然乱入了科幻片，画风都不对了！
“骨头，你说……这哥们儿是敌是友？”李三压低声音，眼睛死死盯着那具还在缓慢转头的傀儡，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岩壁，随时准备撒丫子跑路。
骨嘎，这位蜥蜴人老哥，此刻也显得异常凝重。他那竖瞳紧缩，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嘶”声，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评估威胁。他粗壮的尾巴不安地甩动着，拍打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显然，这金属疙瘩也让他感到了棘手。
那傀儡似乎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的意图，只是机械地、缓慢地转动着它的脑袋，空洞的红光眼眶扫过李三，扫过骨嘎，又扫向周围散落的其他傀儡残骸，最后定格在了奔腾不息的黑色暗河上。
“咔嚓……咔嚓……”
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在这寂静的河岸边显得格外刺耳。
“它好像……没把咱们当回事？”李三观察了一会儿，稍微松了口气，但神经依旧紧绷，“还是说……它在扫描？或者……在思考？”
一个没有生命的金属疙瘩会思考吗？李三甩了甩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扯淡。但这个世界本来就已经够扯淡了，再多点离谱的事情，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管他呢，”李三咬了咬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骨头，咱们……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他这话也就是壮壮胆，真让他上去跟一个两米高、手持大刀、还在冒红光的金属疙瘩“打招呼”，他心里也发怵。
骨嘎没有回应，只是用爪子指了指那个傀儡胸口的破洞，又指了指它断掉的手臂和周围的残骸，最后指了指奔腾的暗河。
李三顺着他的指引看去，脑子快速转动起来。
“你的意思是……这玩意儿受损了？而且……它好像在看河？难道……它是被河水冲到这里来的？”
骨嘎点了点头，竖瞳中闪过一丝认同。
李三摸着下巴，开始分析：“如果它是被冲来的，那说明上游……或者河对岸，可能有更多这种东西？甚至……是它们的‘老巢’？”
这个推测让李三的心沉了一下。如果这玩意儿是量产的，那乐子可就大了。
“咔嚓……”
就在这时，那具傀儡的脑袋停止了转动，红光眼眶再次聚焦到了李三和骨嘎身上。
李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卧槽！它看过来了！要动手了？”
他下意识地就想运转《挂逼长生诀》，准备开溜。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那傀儡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空洞的眼眶中红光闪烁不定，像是在处理某种信息。
几秒钟后，傀儡那只完好的金属手臂突然抬了起来，指向了……他们来时的方向，也就是暗河的下游。
然后，它那金属构成的嘴巴部位，竟然发出了一阵断断续续、如同信号干扰般的电子合成音：
“……入侵者……警告……离开……禁区……”
声音嘶哑、断续，充满了金属质感，听起来异常诡异。
李三和骨嘎都愣住了。
“我靠！它……它会说话？！”李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虽然听着像收音机没信号……但这确实是在说话吧？”
骨嘎也是一脸惊奇，巨大的脑袋歪了歪，似乎对这个会说话的金属疙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入侵者？禁区？”李三咂摸着这两个词，“意思是……这里是它的地盘，让咱们滚蛋？”
“……警告……离开……否则……清除……”傀儡再次发出断续的声音，那只完好的手臂微微抬高，似乎在积蓄力量。
“得，看来是不欢迎咱们。”李三耸耸肩，心里反而安定了不少。至少，这玩意儿还能沟通，虽然方式有点特别。能沟通，就意味着有周旋的余地，总比上来就砍要好。
“我说，这位……铁哥们儿，”李三尝试着搭话，脸上挤出一丝自认为和善的笑容，“我们就是路过，没别的意思。你看，我们刚从那边过来，被一群带翅膀的鱼追杀，好不容易才跑到这儿，真不是故意闯入你的地盘。”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下游的方向，试图解释。
傀儡的红光眼眶闪烁了几下，似乎在处理李三的话。
“……鱼……‘噬魂蝠鱼’……低等……威胁……”傀儡的声音依旧断续，“……检测……生命……特征……非……敌对……目标……”
“噬魂蝠鱼？”李三捕捉到了一个新名词，“原来那玩意儿叫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是啥好东西。”
“非敌对目标？”李三眼睛一亮，“哎，这就对了嘛！铁哥们儿，你看，咱们都是好人……呃，好蜥蜴和好人。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活下去，对吧？”
傀儡没有回应，只是红光眼眶的闪烁频率似乎加快了一些。
“……权限……不足……无法……判断……意图……”傀儡的声音变得更加断续，“……执行……默认……指令……驱逐……”
说着，它那只完好的手臂猛地抬起，掌心裂开，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炮口！
“嗡——”
一股危险的能量波动开始在炮口汇聚！
“卧槽！不是吧！说翻脸就翻脸？！”李三脸色大变，“骨头！闪开！”
他话音未落，一道刺眼的能量光束已经从炮口激射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奔他们而来！
这变故发生得太快，李三根本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地将《挂逼长生诀》运转到极致，同时一个懒驴打滚，狼狈地向旁边扑去！
骨嘎的反应更快，庞大的身躯如同瞬移般横移出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光束的直击！
“轰！”
能量光束狠狠地轰击在他们刚才所处的岩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碎石四溅，烟尘弥漫！
岩壁上留下了一个碗口大小、深不见底的焦黑孔洞，边缘还残留着高温熔化的痕迹！
李三看得头皮发麻，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这要是被打中了，估计当场就得变成烤串！
“妈的！这铁疙瘩！不讲武德啊！”李三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地骂道，“说好的非敌对目标呢？怎么还下死手？！”
“……警告……最后……通牒……离开……否则……彻底……清除……”傀儡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炮口再次对准了他们，能量再次开始汇聚。
“跑！”李三毫不犹豫，拉着骨嘎就往上游跑。
开玩笑，这玩意儿明显程序设定就是驱逐一切外来者，跟它讲道理根本没用！而且看刚才那一炮的威力，硬刚绝对是找死！
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
一人一蜥蜴沿着狭窄湿滑的河岸，拼命向上游狂奔。
“轰！”
又一道能量光束擦着他们的脚后跟射过，在身后的岩壁上留下另一个焦黑的孔洞。
“铁哥们儿！有话好好说！别开枪啊！”李三一边跑，一边回头喊道，“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傀儡并没有追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红光眼眶闪烁不定，似乎在确认他们是否真的离开了“禁区”范围。
李三和骨嘎一口气跑出了老远，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具傀儡的身影，也听不到那“咔嚓咔嚓”的声音，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呼……呼……妈的……吓死爹了……”李三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这地下世界……真他娘的不是人待的地方！前有狼后有虎，刚躲过鱼，又来了个铁疙瘩！”
骨嘎也是心有余悸，竖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危险。
“不过……刚才那铁疙瘩说的话，有点意思啊。”李三喘匀了气，开始琢磨起来，“‘噬魂蝠鱼’……‘禁区’……‘权限不足’……‘默认指令’……听起来，它好像是个……守卫？”
骨嘎点了点头，似乎也同意李三的看法。
“一个受损的、程序化的守卫……”李三眼神闪烁，“它守卫的是什么？这个所谓的‘禁区’，又是什么地方？”
他拿出那张古朴的地图，仔细看了看。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偏离了地图上标记的那条相对安全的“逃生路线”，进入了一片未知的区域。
地图上，这片区域并没有特别的标记，只有一些模糊的线条，似乎暗示着这里可能存在着某种……遗迹？
“难道……这些傀儡，就是某个古代遗迹的守卫？”李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那石碑上的传承，还有这地图……会不会都和这个遗迹有关？”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头不由得火热起来。
一个隐藏在地下深处、有神秘傀儡守卫的古代遗迹……里面会不会有更多的好东西？比如……更多的灵石？更牛逼的功法？或者……能让他离开这个鬼地方的线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李三感慨了一句，“明知道前面可能有危险，但心里这好奇的小火苗，就是压不住。”
他看向骨嘎：“骨头，你说……咱们是继续沿着河岸找路呢，还是……回去看看那帮铁疙瘩守着的地方？”
骨嘎歪着脑袋，看了看李三，又看了看地图，最后用爪子点了点地图上那片未知的、疑似遗迹的区域。
“嘿！我就知道你小子也想去凑热闹！”李三咧嘴一笑，“行！那就去看看！不过……咱们得小心点。那些铁疙瘩虽然看起来不太灵光，但火力可不弱。”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然，也可能是‘不作死就不会死’。”李三嘀咕着，“但人生嘛，总得有点追求不是？天天想着怎么跑路，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他拍了拍骨嘎的肩膀：“走！骨头！咱们去探探险！说不定……这次能捞到比‘挂逼回血丹’更牛逼的宝贝！”
一人一蜥蜴再次统一了意见，决定冒险深入。
他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选择沿着河岸继续向上游走了一段距离，然后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攀上了河岸，进入了岸边的黑暗区域。
这里的地形比河岸边要复杂得多，怪石嶙峋，通道纵横交错，像是一个天然的迷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于机油混合着尘土的味道。
“看来……这附近确实有‘人’活动过的痕迹。”李三嗅了嗅鼻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进，李三负责观察地形和痕迹，骨嘎则凭借着蜥蜴人敏锐的感知，探查着可能存在的危险。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发现了一些……更加明显的线索。
地面上出现了……车辙印？
虽然很浅，而且被厚厚的灰尘覆盖，但仔细辨认，确实是某种车辆留下的痕迹！
“我靠！这地下还有车？”李三蹲下身，仔细研究着车辙印，“看这宽度和深度……不像是一般的马车啊。难道……是那些铁疙瘩开的？”
他想象了一下一个两米高的青铜傀儡开着一辆车的画面，感觉有点滑稽。
除了车辙印，他们还在岩壁上发现了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
一些光滑的切面，一些规则的孔洞，甚至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类似于电路板纹路的雕刻！
“这……绝对是某个文明留下的遗迹！”李三的心跳开始加速，“而且……看这风格，好像……科技含量不低啊！”
修仙世界里搞科技？这画风越来越不对劲了！
他们顺着车辙印和人工痕迹，继续深入。
渐渐地，前方的视野开阔起来。
他们似乎走出了狭窄的通道区域，来到了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
空气中的机油味和尘土味更浓了，还夹杂着一丝……金属的锈蚀味。
“骨头，你看前面！”李三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声音带着一丝震撼。
只见在他们前方不远处，黑暗的尽头，隐约出现了一些……巨大而模糊的轮廓！
那些轮廓棱角分明，充满了金属的质感，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看起来……像是……建筑？！
一座……完全由金属构成的……城市？！
虽然距离还远，看不太真切，但那扑面而来的、充满了科技感和岁月沧桑感的宏伟景象，已经足以让李三和骨嘎感到无比的震撼！
一座埋藏在地下深处的……金属古城？！
“我……草……”李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受到了冲击，“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注这里有一座城市！
那些傀儡……难道就是这座古城的守卫？
这座城市……是何人所建？又为何会被遗弃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
无数的疑问涌上李三的心头，让他既兴奋又恐惧。
兴奋的是，他们可能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一个巨大的宝藏！
恐惧的是，这座死寂的金属古城，以及那些神秘的傀儡守卫，背后可能隐藏着难以想象的危险！
“骨头……咱们……还进去吗？”李三扭头看向骨嘎，声音有些干涩。
眼前的景象，已经超出了他们之前的预期。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探险”了，这简直是在玩命！
骨嘎巨大的竖瞳凝视着远方的金属古城轮廓，眼神中也充满了凝重和……一丝好奇。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伸出爪子，拍了拍李三的肩膀，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坚定的咕噜声。
李三看懂了他的意思。
来都来了，还能怂回去？
“妈的……你说得对！”李三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开弓没有回头箭！是福是祸，闯进去看看再说！”
“再说了，咱们可是‘挂逼二人组’！怕个球！”他强行给自己打气，“说不定……这城里藏着离开这里的传送门呢？”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但总得有个念想不是？
“走！骨头！目标，金属古城！前进！”
李三一挥手，带着骨嘎，朝着那座散发着神秘和危险气息的金属古城，小心翼翼地靠近。
越是靠近，他们越能感受到这座古城的宏伟和……死寂。
巨大的金属建筑残骸林立，表面布满了锈迹和尘埃，许多地方已经坍塌、损毁，露出内部复杂的机械结构和管道。
地面上散落着更多的傀儡残骸，各种型号都有，有的像人形，有的像兽形，还有的……奇形怪状，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它们就像是……一场惨烈战争后的遗物，静静地躺在这座被遗忘的城市里，诉说着无声的历史。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这两个不速之客。
“这地方……有点邪门啊。”李三搓了搓胳膊，感觉有点发冷，“骨头，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咱们？”
骨嘎警惕地环顾四周，竖瞳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显然，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如同电流般的“滋滋”声，突然从前方一座相对完整的金属塔楼上传来！
紧接着，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如同探照灯般，从塔楼顶端射出，瞬间锁定了李三和骨嘎！
“卧槽！被发现了！”李三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想找掩体。
然而，那道蓝光并没有发动攻击，只是静静地照射着他们。
与此同时，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整个空旷的区域回荡起来：
“……检测到……未授权……生命体……”
“……启动……一级……防御……协议……”
“……警告……立刻……表明……身份……或……接受……净化……”
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三和骨嘎瞬间僵在了原地，感觉一股恐怖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
他们……似乎……激活了这座古城的防御系统？！
（第五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