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看着沈逸辰,紧了紧手指,想起他说的,该有的体面,和正好碰上。
沈逸辰这样的人,大抵是谁占了他妻子的名分,都会如此吧。
她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
“是。林萱之后若有事,自不会和大人客气。”
沈逸辰放下茶盏。
“京兆府衙那边,是否还要我派人去知会一声?”
“那就麻烦大人了。”
林萱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靠近沈逸辰耳边轻声耳语。
沈逸辰察觉到少女的意图,也微微倾身过去倾听。
林萱没想到沈逸辰会靠过来,温热的唇一下便碰上了沈逸辰的耳廓。
她连忙退开,急忙解释。
“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有意的,我……”
还未说完,便感觉到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唇。
林萱微惊,抬起眼,就落入沈逸辰略显淡色的眸子中。
男人的手轻轻摩挲她的红唇,眼神格外专注,带起特别的酥麻。
林萱耳根一热,忙后退一些,别过眼去。
男人的手就那么停在了空中,他轻撵了撵,似在体味刚刚那柔软的触感。
他放下手,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你刚刚想说什么?”
林萱便也压下不自在,装作无事发生,轻咳两声,只这次不敢再靠那么近。
“烦请大人让京兆尹知道,此事是大人为夫人的医馆立威,十分重视,所有嫌犯均不得探视。”
“夫人?”
沈逸辰口中轻喃一句,觉得这称呼,甚是悦耳,特别是从林萱嘴里说出来。
林萱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从沈逸辰嘴里吐出来,她突然觉得,这称呼,有些,暧昧了。
“大人若觉得不妥,换个说法便是,总归是,让京兆尹拦着人不让见。”
沈逸辰看着她,眼中情绪不明。
“还有别的吗?”
“静岚院可能会进来些老鼠,但林萱不会让他们打扰到大人的清净,可以吗?”
“静岚院既交给你,一切全凭你做主。”
“多谢大人。”
沈逸辰既如此信任她,她也不会让他失望的。
沈逸辰见林萱没有其他交代,站起身。
“我把时沐留下给你,你伤势还未完全痊愈,自己多当心。我还有事,先走了。”
“恭送大人。”
————
都还没等到第二日,人就找上门来了。
彼时林萱正在静岚院为沈逸辰调配药膳,清露快步过来。
“夫人,桂嬷嬷来了,说大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林萱手上动作不停。
“你去回了她,就说本夫人早上太过操劳,旧伤复发,出不了门。”
“是。”
一会儿之后,清露又回来了。
“夫人,林夫人和桂嬷嬷在静岚院外,说要探望夫人。”
“就说本夫人容颜憔悴,不便见客。”
“是。”
但没多久,清露再次回来禀报。
“夫人,她们不肯走,执意要见您。”
林萱勾了勾唇,净了手,“带她们去正厅坐坐。”
桂嬷嬷和刘秀莹本以为,林萱会拿乔,让她们明日再来,不想林萱居然让她们进了静岚院。
要知道自从沈逸辰回来之后,这静岚院就成了阎王居所,所有进来打探消息的,最后都变成了一具尸体。
不管是林萱蠢不知防备,还是她有意向她们示好,她们既然进来了,自当好好打探。
两人看似目不斜视,其实眼角余光不停在观察。
很快,两人被带到正厅,清露给她们上完茶,说了句“夫人稍后就来”,就退了出去。
一开始两人还一边拿着茶杯,佯装喝茶,一边看看这静岚院究竟有什么不同,希望林萱迟一些来,好让她们能有更多时间查探情况。
但她们茶都喝了三盏,这正厅看来看去也看不出朵花来,林萱还没来。
刘秀莹有些压不住脾气,站起身。
“林萱这是真把自己当指挥使夫人了,连自己的母亲和婆母的人都敢如此怠慢!”
来昌平伯府之前,她先去了京兆府衙,若是普通案子,她搬出林士诚的名头,林梦月立时便能放出来。
但坏就坏在,人是锦衣卫送过去的,还言明了是因为恶意栽赃指挥使夫人的铺子,那京兆尹哪里敢得罪沈逸辰,只和她打太极,连人都不给见。
她的月儿从小金尊玉贵,怎吃得了牢狱之苦,所以她一天都等不了,出了京兆府衙,就来了昌平伯府。
只是原本以为陈如兰能拿捏了林萱,让林萱乖乖答应放人,不想林萱连静岚院都不出,还要她亲自上门!
桂嬷嬷养气功夫好得多,但跟在陈如兰身边这么多年,也都被人捧着,自然也是心高气傲,去了一趟京兆府衙吃了闭门羹不说,现在在林萱这里还等了这么久,虽没说什么,但脸色已经难看了下来。
“咳咳,林夫人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原就说了我身子不适,出不了门,现在我强撑病体来迎你们,竟还说我怠慢!”
林萱虚弱的扶着清珠的手,走一步,喘三喘,缓步走进正厅。
“见过大少夫人。”
桂嬷嬷一张脸上没有表情,给林萱行了个礼。
刘秀莹看见林萱如此,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母亲是关心萱儿身体,心里焦急。萱儿是还在与母亲置气吗?连一句‘母亲’也不愿喊了。”
刘秀莹抹了抹眼角。
林萱唇角挂着淡淡的嘲讽。
“不是从幼时起,林夫人便不许我喊母亲的么?如今又说什么我不愿喊。”
刘秀莹脸色一僵,扯起一丝笑。
“萱儿这说的是哪里话,母亲不过是说的气话,这么多年了,萱儿还放在心上。”
林萱在主位上坐下,顺了顺气。
“不知林夫人和桂嬷嬷有何事,非要见我?”
说起这,刘秀莹哭得真情实感起来。
“萱儿啊,你是不是还在因为当日颐源堂之事怪罪母亲和月儿?如今颐源堂也给你了,月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妹妹,你怎可将她送官啊!”
桂嬷嬷也帮腔道。
“是啊,大少夫人,老奴也是这个意思。虽然二夫人有错在先,但她也没有恶意,只是受了那吴掌柜的蒙蔽,况且二夫人既是您的长辈,也是如今府中掌中馈的当家夫人,怎能送去京兆府衙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