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果断地结束了地虎的性命后,旋即提高音量,声如洪钟般宣告:“游戏结束,请参与者离开游戏场地。”语毕,她身形一闪,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陈风赶忙上前,稳稳地扶住摇摇欲坠的叶白,一脸担忧地数落道:“你这家伙,也太拼命了吧!要是真死在这儿,可就彻底回不来了。”
叶白微微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缓缓说道:“我是个杀人犯,在我看来,不是对方死,就是我亡。”
陈风听闻此言,先是一愣,脸上露出诧异之色,片刻后却又忍不住笑了笑,调侃道:“没想到啊,在咱们这群人里,你居然是第一个坦白说谎的人。”
就在这时,章晨泽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看到伤痕累累的叶白,心疼得眼眶泛红,赶忙上前搀扶住他,焦急地问道:“叶白,你……你真的和那个地虎赌命了?”
叶白轻轻点头,苦笑着说:“不然呢?为了争取最大的利益,我只能不择手段。”
三人好不容易走出那片充满凶险的游戏场地,外面的阳光洒在身上,却并未给叶白带来多少暖意。他虚弱地靠在一面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艰难地撕扯着心肺。
叶白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自己的右胸口,指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一股寒意从掌心蔓延开来,他的手竟已没了温度。此时的他,身体状况糟糕透顶,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就在这时,章晨泽兴奋地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堆“道”,足有两百多个,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她脸上洋溢着喜悦,激动地说道:“叶白,你看,我们赚了好多的道!”
叶白微微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丝虚弱的笑容,轻声说道:“章晨泽,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吧。”说完,他缓缓闭上双眼,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
章晨泽顿时慌了神,凭借她仅有的医学常识,深知叶白此刻情况危急。她心急如焚,突然想到什么,急切说道:“我记得你不是说你有一个家人吗?”
叶白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对呀,我还有一个家人,她还等着我……可我恐怕回不去了。”他的声音微弱,气息愈发不稳。
章晨泽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带着哭腔哀求:“叶白,你……你不要死啊!要是你死了,我根本活不下去啊!”
叶白没有回应,目光缓缓移向天上高悬的太阳,眼神迷离。许久,他轻轻开口:“章晨泽,你知道吗?我在说谎者游戏里说了什么谎吗?”
章晨泽满心担忧与焦急,只能茫然地摇摇头。
叶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带着苦涩的笑容,“我不是杀人犯,我就只是一个活在黑暗里,被世人唾弃的灰人。”话落,他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生命的力量正随着话语飘散。
叶白看着章晨泽,眼神中透着决绝与释然,竟缓缓站起身来。尽管身体虚弱不堪,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但他的脊背却挺得笔直。
“我这一生,始终为了国家。即便此刻死去,也算是为国家而牺牲。”他的声音虽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可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只有她——叶蓝岸。她是我心底最深的愧疚。”
话毕,叶白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重重地靠在墙壁上。他的双眼缓缓闭上,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平静,仿佛所有的痛苦与牵挂都随着这最后的告白消散。唯有微风吹过,轻轻撩动他的衣角,似在为他的离去默默叹息。一代为国家倾尽所有的人,就此结束了他充满波折的一生。
叶白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一阵恍惚。他发现自己竟身处一辆行驶的汽车之中,车身微微颠簸,发动机的嗡嗡声在耳边回响。
叶白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一把冰冷的枪正稳稳地握在掌心。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记起自己此刻正身处走私枪支的行动中,而他早已暗中向政府通风报信。
他转头看向左边,身旁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名叫杨勇光,是个心狠手辣的走私犯。叶白的脑海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见到叶蓝岸。
“我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叶白开口说道,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异样。
杨勇光斜睨了叶白一眼,面露不屑,“小子,害怕了?”
叶白赶忙摇头,尽管内心紧张得如同擂鼓,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只是那微微的颤抖却暴露了他的情绪“我……我可不是害怕,我可是真男人。”
杨勇光瞧叶白这副模样,伸出手不耐烦地推了推他,嗤笑道:“哎呀,还嘴硬不承认呢。干咱们这行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你小子迟早也得这样。”
叶白忙不迭点头,心里却只想着赶紧脱身,“那个,我突然想起有点急事,先走了,再见。”话音未落,他猛地拉开了车门。
杨勇光顿时一愣,完全没料到叶白会来这一出,惊叫道:“叶白,你要干什么?”
叶白二话不说,纵身一跃,稳稳地跳到了旁边的绿化带里,身形迅速隐入其中。
杨勇光瞬间反应过来,意识到叶白极有可能是个卧底。可他心里清楚,现在要是贸然开枪射杀叶白,无疑会加快自己的死期。毕竟,叶白既然敢公然逃脱,想必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一旦他出事,警方必定会迅速展开行动。想到这儿,杨勇光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
叶白在绿化带里起身,一刻不敢停歇,连滚带爬地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这段路仿佛没有尽头,每迈出一步,他都觉得体力在飞速流逝,可一想到家中的叶蓝岸,他又强打起精神。
整整跑了一整天,从烈日高悬跑到夜幕深沉,终于熬到了凌晨五点。叶白狼狈不堪,衣服被树枝划破,脸上、手上布满了擦伤的痕迹,汗水与灰尘混在一起,糊满了他的脸。
终于,那熟悉的家门出现在眼前。叶白颤抖着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门“吱呀”一声开了。
屋内,一个女子正焦急地在客厅踱步,眼睛死死盯着手机,一次又一次地拨打电话,每一次听到忙音,她的眉头就皱得更紧。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在她满是担忧的脸上,显得格外无助。
此人正是叶蓝岸,她一抬眼,瞧见门外狼狈不堪的叶白,眼眶瞬间红了,几步冲过去紧紧抱住他,声音带着哭腔:“哥,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电话也不接……”
叶白嘴角微微上扬,抬手轻轻摸了摸叶蓝岸的头,带着几分宠溺说道:“小哭包,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他的声音因为疲惫而略显沙哑,却满是温柔。尽管自己一路逃亡身心俱疲,但此刻看到妹妹安然无恙,所有的艰辛仿佛都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