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爷则和霍林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内,佣人放下茶点便轻轻关门离开。
骆爷率先开口,语气有些不满:“下回这事别找我!你还把朱翔找来!”
霍林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唉,我也身不由己!我本来听说这宫家针对五大家族,就打算把他们赶出城的。可谁知道,那些白皮猪上司越洋电话,施压给我,非要我妥善处理这件事,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和五大家族说一声,如果宫家在港城出事,不管是不是他们做的,洋人那边都会算到他们头上。”
骆爷一听白皮猪更是气愤:“他们最想看我们自己人打起来!行了!我回去也劝劝五大家族!你也敲打敲打朱翔那边!”
霍林点点头,再次感叹:“这月丫头太像嘉宝年轻时候了!就是气质比嘉宝冷了些!”
骆爷无语,喝了一口消食茶,懒得搭茬。
霍林却意犹未尽,继续说道:“但月丫头身边这几个小子可没我们当年行啊!叶家的毁容了,胜家的瘸了,荣家那个看着就少根筋,苏家这个是代理总裁吧,正主还昏迷,我看啊!我儿子和月丫头挺配!你说呢?骆承!”
骆爷瞟了一眼霍林,声音轻蔑:“人家月丫头用你操心!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怎么自己没上位,把自己儿子推出去啊?!闲的!”
霍林争辩道:“你行!你上位了?嘉宝选龙霆都不选你,你可真行!”
骆爷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你也成家至今,能不能歇歇你不该有的心思!”
“你心思纯正!没事往万家跑!做万家马前卒!就算和那群太子爷交好又怎么样?嘉宝不还是和你死对头在一起!”霍林非得扎人肺管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得越来越激烈,谁也不让谁。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万盈月推门,可爱探头进来,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张望着屋内的情况。
二人一见,纷纷轻咳一声,缓和嘴脸,换上慈爱面目。
霍林声音瞬间变得温和起来,笑着开口:“怎么了?月丫头!”
万盈月娇滴滴回道:“伯父们,我们也先回去了,今日叨扰了,多谢款待。”说完,微微颔首,姿态优雅。不等二人有所反应,便轻轻关上了门。
房门刚一关上,屋内的争吵声再次响起,而且比之前更加激烈。
书房外,霍寒在一旁无奈笑道:“就你敢这时候开门进去。”
万盈月耸耸肩,满不在乎:“他们吵什么?不会打起来吧?!”
霍寒习以为常:“还有五分钟,我就得进去拉架了,让管家送你们吧!今日怠慢了!”
“客气啦,寒学长!”万盈月笑着摆摆手,和霍寒挥挥手告别,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
几人返程途中,几辆车横亘在公路中央,挡住去路。
宫宴卿从车中踏出,脱了西装外套,烟青色马甲搭配同款西裤,白色衬衫的袖子随意挽起,露出手臂上那些复杂而神秘的纹身。
站在路中央,颀长的身影斜靠在车边,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轻轻吐出一口,烟雾在夜色中袅袅升起,衬得气质贵气又不羁。
当万盈月的车缓缓驶入视线,他目光灼灼,望向车内的她,眼尾的红色泪痣越发妖娆。
其他人见是他,心中感情复杂,都默契的没说话。
万盈月坐在车内,透过车窗看到宫宴卿皮肤上的纹身,眉头不自觉紧蹙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时,阿泽恭敬开口:“大小姐,清路吗?”
万盈月轻笑一声:“金棠哥,祖耀,你们同天阔哥他们先走。阿泽,换司机上来,我和他谈谈,你们在车里等着。” 说罢,她轻轻推开了车门,白色高跟鞋稳稳踏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又一下,朝着宫宴卿走去。
胜金棠怎么放心把她独自留在这儿,刚要下车,便被拉住。
荣祖耀无奈摇摇头:“堂哥,爱恨情仇的,还是给他们空间解决下吧!”
胜金棠心内纵有再多不甘,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看着万盈月走向他人。
万盈月走到宫宴卿面前,脸上寒霜未消,冷声开口:“路让开,让他们先走,我们谈谈。”
宫宴卿马上抬手敲了敲车玻璃,接着,车内司机发动车,其他几辆车也同时打火,缓缓移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其他家族的车辆依次驶过。
晚风起,宫宴卿抬步迅速走向车后座,打开车门取出自己的外套。回身脚步焦急,走到万盈月身边,温柔的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万盈月眼神毫无温度看向他。
此刻,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宫宴卿却觉得自己与万盈月之间越来越远,那种距离感让他心中满是恐惧与不安。再也抑制不住,突然抱住万盈月。
以阿泽为首的保镖们见状,纷纷迅速打开车门下车,手放在腰间,时刻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然,万盈月未有指示,全部原地待命。
万盈月嘲讽轻笑:“呵!宫宴卿,大半夜挡路就为这个?”
“抱歉,失礼了,月小姐。”宫宴卿嘴上虽这么说着,可手臂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反而像是要把万盈月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贪恋的越抱越紧。
“是想就这么勒死我,给你那个所谓二哥报仇吗?”
“moon。”宫宴卿头轻轻蹭了蹭万盈月的头发,声音里满是眷恋,喃喃低语着这个熟悉的称呼。
熟悉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熟悉的木质香,熟悉的怀抱,万盈月生生把“小少爷”三个字压下去,强忍着内心的波澜:“宫宴卿,你们宫家下一步是什么?出美男计?这么下贱吗?”
宫宴卿闻言,缓缓放开万盈月,四目相对,眼神炙热:“在你面前,我可以更贱!”
“贱到可以做宫家人?”万盈月说完更气,抬手突然给了宫宴卿一巴掌。
阿泽见状,一个手势,所有保镖全部上车待命。
自家大小姐搞得定。
宫宴卿捂着脸,突然笑了起来:“不如另一边月小姐也打一下出出气。”
“宫家下一步要做什么?”万盈月冷眼看着他。
“月小姐,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是我的本意。”宫宴卿低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呵呵,宫宴卿,三年前,龙家养子龙少卿的死,苏家家主、苏烨哥、胜家大公子、叶家家主的命,金棠哥的腿,天阔哥的脸和眼睛,还有苏妄到现在还昏迷,都不是你们宫家的本意?!”
宫宴卿听到这些,缓缓低下了头。
万盈月却又走近一步,眼中满是愤怒与伤痛:“他们不光是我的长辈发小,也是那位龙家养子的长辈兄弟,二十多年情谊都是假的?”
宫宴卿不自觉后退一步,万盈月又踏进一步,眼神中满是恨意:“还有我的绑架!我遭受的!宫宴卿,这些年你过的安心吗?”
宫宴卿急切抬起头:“月小姐,其中一定有误会!”
万盈月邪魅一笑:“呵呵!”突然,伸出右手掐住宫宴卿的脖子,身上的西装外套滑落至地。此刻的她,眼神中满是杀意。
宫宴卿看着她,没有丝毫反抗,甚至在心底隐隐期待着就这样死在她手里。
望着宫宴卿涨红的面庞,那张与龙少卿别无二致的脸,万盈月到底是心软了,手上力道悄然松懈,旋即用力将他甩开,转身疾步上车。
汽车引擎的轰鸣骤然响起,车队徐徐驶离。
宫宴卿神色落寞,颓然伫立原地,眼睁睁看着车队没入夜色,颓败感席满全身。
刹那间,怒意勃发,挥拳重重砸向车玻璃。玻璃应声而碎,碎片散落车内车外。
恰似他们此刻支离破碎、再难弥合的关系,徒留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