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的清晨,薄雾氤氲,将整个镇子轻柔地包裹其中。
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背负着略显破旧的行囊,脚步疲惫而沉重,每一步都踏得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行走在这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身姿略显单薄,与周遭热闹的市井景象格格不入。
街边的店铺如雨后春笋般陆续开门,卷帘门拉起的声音,伴随着店主们的吆喝,交织成一曲充满烟火气的市井乐章。
少年缓缓停在一家早餐店前,店面不大,却透着浓浓的生活气息,蒸笼里升腾起的热气,弥漫在空气中,引得人腹中饥饿之感愈发强烈。
少年的目光紧紧盯着墙上的菜单,原本满怀期待的眼神瞬间凝滞,眉头也随之拧成了麻花 —— 菜单上全是他从未见过的方言文字,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仿若一道道难以逾越的沟壑,横亘在他面前。
此少年正是离开牛家村的牛爱国。
原以为青石镇近在咫尺,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村里过来交通极为不便,一路上,他愣是没碰上一辆车,只能凭借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丈量着漫长的路途。
烈日高悬时,他在滚烫的路面上艰难前行,汗水湿透了衣衫;夜幕降临时,他便在荒野的破庙中暂歇,听着四周的虫鸣兽叫,满心都是对前路的迷茫。
所带的食物,在这漫长的跋涉中早已消耗殆尽,从村里人那儿借来的手机,也已经将其归还。
牛爱国一度觉得自己恐怕要命丧途中,心中的绝望如野草般疯长。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他几乎精疲力竭之时,遇上一位赶驴车的阿伯。
阿伯那憨厚的面容上带着质朴的笑意,招呼他上车,牛爱国满心感激,这才搭上顺风车,踏入了青石镇。
本想着吃顿热乎的早餐,再寻个安稳的住处,可眼前早餐店这方言文字的菜单,犹如一道难以跨越的沟壑横在面前……
“阿哥,要食乜嘢?” 老板娘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从店内快步走出,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大声询问道。
她身形微胖,系着一条油渍斑斑的围裙,双手在身前擦拭着,眼神中满是期待。
牛爱国一脸茫然,显然没听懂老板娘的话,只能尴尬地挠挠头,双手在空中比划着,试图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需求,示意要一碗面。
可接下来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老板娘报价时,那一连串的方言如同机关枪扫射,他再次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所云。
邻桌几个身着校服的女生见状,忍不住咯咯直笑,她们交头接耳,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戏谑。
其中一个扎着俏皮马尾辫的姑娘,眼眸含笑,仿若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主动凑了过来:“刚来镇里呀?要不要姐姐教你点菜?”
“你会官话?太好了,可算能交流了!麻烦帮我点一碗面,太感谢了。” 牛爱国眼中满是惊喜与感激,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面一端上桌,牛爱国便如饿虎扑食般狼吞虎咽起来。
面条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他也顾不上烫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发出 “呼呼” 的声响。
少女瞧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掩口轻笑,眼中满是好奇与善意。
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牛爱国,脑海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待牛爱国风卷残云般吃完,向少女问清价格,将钱付给店主后,转身再次向少女致谢。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少女手腕上戴着一只蛇形银镯,晨光洒下,镯上一道符文闪烁 —— 竟是甲骨文中的 “雨” 字。牛爱国瞬间愣住,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思索。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只银镯,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心中涌起无数疑问。
少女落落大方地伸出手,笑意盈盈道:“看你这样子,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吧?”
牛爱国回过神,微微点头,略带窘迫地说道:“想临时租个房子,可找不着中介。”
“这地方哪有什么中介呀。” 少女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汁水溅出,她连忙用手擦拭,接着说道,“不过我家隔壁正好有间老宅空着,要不要去看看?”
老宅位于镇子北头,是一座典型的明清建筑,青砖黛瓦,古朴典雅。
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岁月的青苔,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嘎吱” 一声,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响亮。
院子里杂草肆意生长,长得比人还高,透着几分荒芜与凄凉。
不过正房倒还算整洁,门窗虽有些破旧,但看起来还算结实。
最让牛爱国惊讶的是,屋檐下挂着一串铜铃,铜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其样式竟与牛家村的祈雨铃铛有几分神似,牛爱国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这宅子以前是当铺。” 少女一脚踢开门槛下堆积的枯叶,枯叶纷飞,她兴致勃勃地介绍,“我爸说阁楼里还藏着民国时的账本呢。” 她转身时,马尾辫轻轻扫过雕花门廊,雕花门廊上的图案精美绝伦,诉说着曾经的繁华。
牛爱国下意识按住衣袋里微微躁动的石碑,掌心刚触碰到门框,预言能力瞬间开启。
刹那间,无数画面如烟花般在脑海中炸开:身着长衫的掌柜在柜台后熟练地打算盘,算盘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戴斗笠的男人匆匆押来一只染血的木箱,木箱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惨故事。
“月租三百。” 少女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惊散了牛爱国脑海中的幻象,“不过呢,我要是有需要,你得帮我个忙。” 少女边说边轻轻摇晃着脑袋,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安顿下来后,牛爱国才真切感受到,青石镇的生活远比他想象中艰难。
这里房屋林立,街巷纵横交错,几乎没有可耕种的土地。
镇上的人大多靠手艺或小买卖维持生计,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裁缝店里飘出阵阵布料的香气,小商贩们在街头巷尾叫卖着各种货物。
连续两天,牛爱国四处奔波,尝试找了几份工作,可都因语言不通,如同撞在南墙上,屡屡碰壁。
他去铁匠铺应聘,老板的方言指令让他一头雾水;去杂货店帮忙,顾客的方言询问让他不知所措。
这天傍晚,牛爱国独自坐在门槛上,望着天边渐渐落下的夕阳,满心惆怅,思绪万千。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寂。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奈,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在何方。
突然,牛爱国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自己在牛家村时,曾是众人皆知的预言师,借助系统之力,拥有神奇的预言能力。
如今这困境,是不是可以重操旧业,开个算命摊呢?
心动不如行动,牛爱国当即着手准备算命所需的物件。
他翻出自己的旧包袱,找出那些曾经用过的古钱和铜铃,又找来一块白布,用炭笔写下 “两仪卜卦” 四个大字。
准备妥当之后,就早早休息了,准备明天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