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约半小时,彪悍老娘们领着一个年轻小伙子过来。
陆远一看乐了,竟然是那次跟严宽去抓他的年轻队员。
“小乐,就是他,给姐狠狠地弄他!”彪悍老娘们看到陆远分外眼红。
年轻队员狐疑地打量陆远,很快也认出了陆远,不由得眼皮直跳。
那天在板集乡发生的事,他非常清楚,乡长周大保最终出面保住了陆远。
也就是说,陆远是有后台的人,连严宽都不得不忍气吞声。
“姐,你咋跟他闹上了?”小乐的表情有点纠结。
不管吧姐姐会责怪他啥也不是,管吧,万一陆远去找周大保,他连哭都没地方哭。
严宽好歹是刑侦队副队长,他可啥也不是,在周大保面前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
毫不夸张地说,周大保想弄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别提了,提起来晦气,气死老娘了!”彪悍老娘们嘴上很是不满,但眼里有笑。
她这个表弟很厉害,是县刑侦队里的正式队员,牛气得很,在家族里地位很高。
平时找他办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彪悍老娘们拉着表弟,嚣张地用手指着陆远:“你甭管别的,弄他就行了,回头姐给你烧几个好菜,犒劳你。”
小乐苦着脸,压低声音道:“姐,你先别嚷嚷,情况有点特殊。”
“啥?咋特殊了?”彪悍老娘们嗓门很大,根本压不住。
“叫你别嚷。”
小乐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劝道:“那人不好惹,有个乡长当靠山。”
彪悍老娘们一听,顿时蔫了,脸上满是不安:“那咋办,我都跟他说狠话了。”
“去道个歉,也没啥大事,就过去了。”小乐趁热打铁地劝道。
姐弟俩嘀咕了一会儿。
但是,彪悍老娘们正要走向陆远的时候,看到被砸坏的电视机,脑袋顿时一嗡。
“不行,他把电视机砸坏了,好几百块钱呢,必须得赔。”彪悍老娘们再次热血上腾。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是她自己砸的,这笔账肯定要算在陆远头上。
接着对陆远喝道:“小子,我也不跟你多说,把电视机赔了,这事就算了。”
陆远淡淡地道:“又不是我砸的,凭啥叫我赔?”
“就是你砸的!”彪悍老娘们额头青筋直跳,“这里没别的人,难不成是我吗?”
“没错,你说对了。”陆远点点头。
“放屁!”
彪悍老娘们一想到要赔几百块钱,顿时火冒三丈:“不可能是我,我才不会赔,要赔也是你赔,赶紧的!”
说着还朝小乐招招手:“管乐,你过来评评理,我是售货员,怎么可能砸自家的东西。”
管乐无奈地望望她,这个表姐平时虎了吧唧也就算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拎不清。
“姐,你先把事情捋捋清楚。”管乐还在试图挽回。
但彪悍老娘们此刻被几百块钱冲昏了头脑,反正她是要钱没有,否则她敢拿刀拼命。
“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我不可能赔,你让他赔,不赔就不许他走!”彪悍老娘们吼道。
管乐看了陆远一眼,见陆远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
“哥们,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他斟酌了一下语句,还朝陆远挤出一丝笑容。
陆远看向他,没有吭声。
管乐接着用商量的语气道:“事情呢也发生了,电视机也挺贵的,要不一人一半?”
“不行!”
还没等陆远表态,彪悍老娘们就一口回绝了:“我没砸,跟我没关系,你别扯上我!”
说着还埋怨起管乐:“管乐,你啥意思啊,胳膊肘往外拐是不?”
管乐也火了:“管淑琴,我在帮你圆场,你咋不知好歹,你再这样我不管了!”
彪悍老娘们居然有如此斯文的名字,倒是出乎陆远和陈秀英的意料,两人相视一眼。
“管乐,一台电视几百块,一人一半也要一百大几,我不赔!”管淑琴怒气冲冲地道。
“那你到底砸没砸?”管乐冷着脸问。
“我没有,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管淑琴以为死无对证,只要不承认就行了。
陆远懒得再待下去,拉着陈秀英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你们不许走,赔了钱再走!”管淑琴连滚带爬地扑过来阻止两人。
“听好了,电视机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是你砸的,由你赔。”陆远冷冷地道。
“放屁,我没有!”管淑琴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你说是我,你找人证明啊!”
陆远淡淡地道:“我说是你,当然有办法证明。”
“……”管淑琴一愣,随即冷笑连连,“你少来这一套,老娘才不会被唬住。”
但她终究有点心虚,对管乐道:“就我们三个,他俩指证我不算,对吧?”
管乐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如果他们两个是一起的,有利害关连,确实不算。”
“哈哈,怎么样,我表弟是刑侦队的,他说不算,你还有啥好说的?”管淑琴得意大笑。
“是吗?”
陆远淡定地看着管乐:“你是搞刑侦的,应该有办法证明电视机是哪个砸的,对吧?”
管乐沉默片刻,再次点了点头:“对,确实有办法,砸的人会留下指纹。”
管淑琴一听愣住了,稍后不甘心地吼道:“我砸的时候他抱着电视,上面也有他的指纹!”
“所以,你承认是你砸的,很好。”陆远笑了笑。
“我——”管淑琴立马伸手捂住嘴巴,但为时已晚。
“行了,不跟你们扯皮了,你们自己想办法赔吧。”陆远说着和陈秀英离开商场。
这回管淑琴没敢再阻拦,但把一肚子的怨气都转向管乐。
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真行啊,吃里扒外,他说啥你都点头,你是他孙子啊?”
管乐气道:“人家惹你没?如果没惹你,又是你主动去惹人家,那你活该!”
“懒得再理你的破事!”说完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我滴老天爷,你咋不开开眼,把这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劈死!”管淑琴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真要她赔电视机的钱,那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她心里又懊恼又憋屈。
秃头男人看她这样,吓得躲得更远,生怕被殃及池鱼。
离开商场后,也到了午饭时间。
陆远和陈秀英找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饭店。
“同志,吃饭。”陆远跟服务员打了声招呼。
但服务员貌似心情不好,听到他的话,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爱搭不理的。
“饭店不开吗?”陆远皱起眉头。
“你眼瞎啊,这不开着的嘛,叽咕啥玩意儿!”服务员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
陈秀英不乐意了:“你这是啥态度?”
服务员翻了个白眼:“老子就这态度,爱吃不吃!”
他三十出头,长了张刀条脸,两只三角眼,一看就是那种难说话的品种。
“不是,你一个服务员,干伺候人的活,能好好说话不?”陆远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