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开着卡车到了县城,先去了运输大队将物资做了个交接,约好中午再来将车开走后,就拉着媳妇去了黑市。
这个时候黑市的人已经不多了,都快闭市了,两人转了一圈也就离开了。
“下次再抽时间过来。”陆远说。
“好。”
反正东西放在空间里不会坏,更不会丢,温沫雪无所谓什么时候卖掉。
从黑市出来,就去了机械厂,开路全靠烟。
陆远拿着张洪喜给他的条子,门卫大爷让他直接找管生产的廖副厂长。
“你直接去生产车间,那脑门儿上就三根毛耷着的就是廖副厂长,很好认的。”
还没见人,小两口就知道了廖副厂长是个秃了顶的中年大叔。
道了声谢,陆远就拉着媳妇顺着门卫大爷所指的方向去了生产车间。
一连找了三个车间都没碰到人,直到第四车间才看到了一个头顶上锃光瓦亮,真的只有三撮长毛的中年男人,正面红耳赤地在训斥着什么。
小两口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新到了一批比较先进的设备,跟着来安装的设备师傅将安装说明书丢给他们后就没再管,等他们反应过来说明书全是外文根本看不懂的时候,安装师傅早就离开了。
再打电话到省城卖给他们机器的厂子,结果还被对方说他们是自己没用,说明书都看不懂。
这下廖副厂长气得不轻,对搞接待的那几个工作人员更是破口大骂。
陆远叹气,这自己人咋还学那些个老外的做派坑自己人。
他和温沫雪都不懂机械,自觉帮不上忙,也就没上前触霉头,决定等会儿等对方的气消了点,再找人要零件。
廖副厂长骂了好一会儿,才让人去找翻译,也不管在场的人懂不懂外文,死马当成活马医。
“将说明书传递下去,看看有没有人能看懂,看得懂的给奖金。”
就这样安装说明书一个传递一个,最后传到了陆远小两口身上。
两人一看,居然是英语,这对两人来说都不是问题。
别看陆远上辈子只有初中文化,但后来为了方便陪同大小姐去国外到处旅游玩乐,也学会了一口流利的英语。
温沫雪就更不用说,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没多大就能用英语对话。
两人拿着说明书,半天没传阅下去,廖副厂长立马一脸希冀地走了过来。
“你俩能看懂?”
陆远刚想点头,就想到原主这小学文化水平是不可能看懂的,话锋一转,说道,“我看不懂,我媳妇应该可以。”
温沫雪点头,“对,我能看懂。”
虽然现在懂外文还挺敏感的,但温沫雪的身份经得住查,她高中毕业,以前学过英语,懂英语也不稀奇。
廖永昌激动得三撮毛都差点竖了起来。
“这位同志,那麻烦你将这说明书翻译出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哪个车间的?”
陆远这时伸出手,“廖副厂长你好,我是红星公社农机站的陆远,这位是我媳妇温沫雪,今天我们过来是因为农机站需要一些零部件,想来看看你们这边有没有。”
说着将自己的工作证和张洪喜给的条子一并递给了对方。他不说只要一个零件了,现在对方有求于他,多要点也应该没啥问题。
廖永昌接过看了看,才确定这两位能帮忙的同志搞半天不是自家厂子的人。
不管是不是自家厂子的人,只要能帮到厂子,几个零部件算什么,再多他也得给。
将证件递回给陆远,热情地回握住他的手不放。
“原来是陆同志和温同志,几个零部件而已,我马上安排人带你去挑选,需要什么拿什么。”
陆远忙道谢,“谢谢廖副厂长。”
廖永昌忙摆手,“客气。”
接着还是讪笑开口,“那个,陆同志温同志,我们这里的情况你们也了解了,你们看能不能帮我们将安装说明书翻译翻译?”
陆远看向自家媳妇,温沫雪点头表示没问题。
廖永昌忙让几个安装师傅准备。
温沫雪虽然懂英语,但有些太专业的机械名称她其实是翻译不出来的,这点陆远要比她强一点,毕竟他多少接触过一些机械。
每当翻译不出来的时候,温沫雪就用这个那个代替,陆远就假装瞎猜替她给补充上。
差不多用了两个小时,一台机器才组装好,试用了一下,一切正常。
顿时在场的人激动地鼓掌欢呼起来。
在组装的时候,就有人将每个步骤记录了下来,剩下还有两台机器没组装也不需要温沫雪再继续翻译。
这个时候,外出找翻译的人一脸沮丧地回来了,还不知道如何向廖副厂长汇报情况的时候,就见大家都是一脸喜色,一问才知道,已经有翻译人员将说明书翻译出来了,而且厂里还成功地安装好了一台机器设备。
工作人员如释重负,这下能躲过挨批了,还感激地朝陆远和温沫雪看了两眼。
“陆同志,温同志,现在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去食堂吃饭,吃完饭我再亲自带你去找你们需要的零部件。”
之前还说要找人带的,现在他改变主意了,要亲自带。
从刚才两人的表现来看,温同志懂英文,但这个陆同志是懂机械的,而且机械水平还不低,不然有些专业名词他是猜不出来的,更不会猜得那么准。
都是有真本事的人,打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
这个点两口子也确实饿了,跟着去了食堂,廖永昌让食堂大师傅额外炒了两个菜,一个红烧肉,一个地三鲜。
厨艺还不错,两口子都吃得满足。
吃饭时,陆远心神一动,突然问道,“廖副厂长,你们这厂子大食堂收购野猪肉不?”
廖永昌眼睛一亮,锃光发亮的头不断地点着,“要收要收,陆同志有野猪肉?”
食堂缺的就是肉,怎么可能不收。
陆远说,“确实有,我们大队打了两头野猪,托我问问城里的价格。”
廖永昌明了,这肯定是嫌弃公社收购站给的价格低,就想来城里问问情况。
收购站的价格肯定低,他们转手卖出来也要赚钱不是。
他说,“陆同志,两头野猪我都要了,我们没那么多肉票,价格给你高一点,按一块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