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天生就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当他的话语吹拂你的耳边，当他的气息包裹住你的身体，当他的眼睛倒映出你的模样，再理智的人也会有片刻相信他收起了獠牙。
“关于我是谁，我为什么而活的答案。”
真心情不自禁地道出。
莫名的心动之后，羞耻涌上了脸皮，这也太中二了。
俄薇合眼欲哭无泪，在思政课之外的场合说出这种话真的很社死啊。
她根本不想知道派西维听见这几句话是什么反应，急忙问：“你来瑞普又是为了什么？”她在大学期间练就的和来自己大学参观的高中同学聊天的秘籍之一——回答完对方的问题后再扔回去。
“我？来看一场喜剧。”
俄薇抬眼，离开旅店之后，派西维似乎情绪很好。月光下他嘴边的微笑若隐若现地挑动着凡人的心弦。
俄薇只能进行徒劳的回应：“喜剧？”
“是啊，虽然我还没看到结局，但我觉得会是场不错的喜剧。”夜幕下，恶魔向迷途的人类抛出了诱惑，“我说不定能给你一份答案，如果你能跟我打赌打赢的话。”
俄薇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个问题，毫不犹豫拒绝，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更何况对面是个恶魔：“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自己会努力找到答案的。”
派西维轻笑一声凑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让俄薇只能看着他的眼睛，不过他这次没有使用魅惑的魔法了：“别担心，赌输了也没有代价，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份答案是否靠谱，我只是单纯的想验证一些猜测。”
意识到派西维态度坚决的俄薇决定先走一步看一步：“那你能先说赌约的内容我再决定吗？”
今夜的恶魔格外的好说话：“行，内容很简单。”
“你说，一个人如果深爱另一个人以至于愿意把自己的灵魂献给了恶魔，那么这两人之间的爱情真的会成功吗？”
来不及思考派西维是怎么有心情探讨人类的爱情问题了，饱受语文阅读理解折磨的小镇做题家·俄薇：“怎么定义成功？”
派西维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你们人类一般怎么定义？”
你在问一个母胎单身吗？
“我不知道准确的定义，所以才问你。既然如此我们要不不赌了？”
派西维歪着头，真的在认真思考的样子：“那就定义为两人都心甘情愿地和对方在一起。”
俄薇细品了一下，既然避不开赌约的话，这个定义也行，只是她高低得再多问几句：“心甘情愿就是指没有在外力操纵下的吧？”
“我可以保证没有。”
“其中一人把灵魂献给恶魔后，恶魔会对结果进行干扰吗？”
“不会，我只会观察。”
俄薇看着派西维那双如黄金熔化的眼眸，果然和他的亲历事件有关吗。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眼前少女语气里并没害怕，只是不知道思考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出这个赌约？”
人类果然是很有趣的生物，派西维的笑里不知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因为你要找的答案也是我在问的问题。”
为了让俄薇下定决心，派西维说出了那个信息：“不用担心我向你索取代价，因为无论结果如何我都知道了我想要的。而你如果赢了，奖励将来自伊森里斯特校长。”
这的确出乎俄薇的预料，·她仍然记得那道蕴含强烈怜悯之情的目光似乎将她的所有秘密都看透了。但无论如何伊森里斯特之名的确给这份赌约上了强心剂。
“好吧，所以问题是他们是否会在一起？我赌不会。”
派西维有些意外，嘴边笑意倒是不减：“为什么？”
她一个母胎单身能知道多少，反正赌错了也没惩罚，但此时还得假模假样分析一下：“因为你只提到了一个人，另一个人如果爱他的话为什么还要向恶魔求助呢？”
“是吗？我倒是觉得另一个人是爱他的。”派西维想了一下，伸出手，“算了，之后会知道结果的，我马上有事，送你回去。”
俄薇也估摸着她再不回去洛里安怕是要担心了，在逞强自己摸黑回去和接受派西维的帮助之间选择了后者。
深夜太凉了，手掌接触的那点暖意都足以温润心脏。
清晨，男人手腕上的红宝石如鲜血欲滴：“巴伦，弄清老鼠窟里发生什么了吗？”
跪着的人如实禀告：“黑市的人员实在太杂乱了，不清楚使用魔法之人的身份，不过从现场的痕迹可以看出来，的确是光魔法，并且有恶魔的踪迹。”
见他不语，巴伦又说：“几位王子公主的府邸上都没有什么动静，只是白天凯兰去了洛卡德王子的府邸，不知道圣庭精灵那里是什么意思。”
男人往牛奶中加了一点清酒，这是他这么多年的习惯，巴伦曾听他说过，喝酒有利于他在面对敌人时保持激情。
“你去魔法殿查一下最近有没有特殊的顾客到来。”
酒味散开，巴伦有所感悟：“您是怀疑这次的光魔法来自于洛里安·范斯？”
男人不置可否：“顺便把现场处理干净些。”
“是。”
“对了，王后那里什么情况？”
这个平平无奇的王后，若不是在这个敏感的节点，在王宫里得不到任何人的注意。
“阿丽娜公主邀请王后参加茶话会，推迟了王后返回的时日。”
男人从鼻腔里发出哼声，在嘲笑阿丽娜公主的不自量力：“她套不出话的。”
巴伦揣度着主人的心思：“那我们要在王后回去的路程上做手脚吗？”
“先准备着。国王那边还是照旧？”
提起国王，巴伦脑海里浮现出裹着白布的尸体：“和往常一样，这次还是去黑市买人？”
自从国王的“盛名”传出后，酒吧里的老鸨都不愿意让手下的人抛头露面了。
“你要是能把贵族们的女儿送到床上等死也行。”男人总喜欢开这种不合时宜的玩笑，“之前的诊断无误的话，他也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