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一辆金色的劳斯莱斯正在国道上疾驰。
傅北宸坐在后座,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手机刚刚响过,林奇的声音带着急促。
“傅总,查到了!”
“东头村,今天凌晨有一辆陌生的面包车进去!”
“我们的人已经追踪到具体位置了!”
一个定位信息发送到傅北宸的手机上。
【位置共享:东头村废弃养殖场】
距离他现在的位置,不到两公里。
“开快点!”
傅北宸对着司机低吼。
司机直接一个油门踩到底。
......男人从笼子捉出两只黑色的,类似血蝙蝠的动物,动物两只尖厉的牙齿吡了出来。
他慢慢地靠近顾星念,一边安抚,“它很乖,别怕,刚才的表现就很好。人类是可以跟动物共存的。”
顾星念拼命摇头,下意识地往后退。
汪汪汪!
窗外射来一束微弱的光,然后就是凶猛的狗叫声。
男人的脸突然一暗,顿时有一种被打扰的不悦感。
目标不是往川城去了吗?怎么还有人能找到这里?
他收回血蝙蝠,迅速拿起相机,提上笼子,往外就跑!
出去前,他还将灯熄了,还把门关上了。
现在已是夜深,一般人不会发现这么一间小屋子,而且,她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顾星念摸着黑,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她一点一点往门边挪动。
门猛地被撞开。
然后听到“啪”一声,房间的灯亮了。
光线刺眼。
顾星念吓得往后瑟缩。
傅北宸的脸出现在门口,逆着光,轮廓分明。
眼前的情景让他心脏骤停。
顾星念外衣被扯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臂上全是血,地上也有一大滩血。
红得扎眼。
触目惊心。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窒息。
自责,铺天盖地。
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他动作极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大步上前,将瑟瑟发抖的她紧紧裹住。
体温透过布料传递过去。
他看到她嘴上的胶布,伸手,小心翼翼地撕掉。
她的嘴唇红肿,带着被胶布撕扯的痕迹。
她双手双脚被粗绳束缚着,他轻轻解开时,一条血红的火龙刺痛了他的眼眸。
“别怕,我来了!”他的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对不起,顾星念,我来晚了。”
他不停地重复着,试图安抚她,也试图安抚自己狂跳的心。
顾星念脸色惨白如纸,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灼热。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拼命地摇头,眼里的惊恐还未散去。
傅北宸心疼得无以复加,打横将她抱起。
她很轻,像一片羽毛。
他抱着她,转身往外冲。
经过门口时,他脚步未停,头也未回,声音却冷得掉冰渣。
“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揪出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车子像离弦的箭,冲向最近的医院。
车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刺鼻。
傅北宸从车内的急救箱里找出纱布和药水,动作迅速地为她处理胳膊上很深的那道伤口。
他的手指与衣服上都沾染了她的血,黏腻温热。
他仔细地清理,包扎,动作尽量放轻,却还是引得她身体微颤。
包扎好一处,他又去检查别的地方。
“还有哪里痛?”他问,声音压抑。
顾星念脑子混沌一片,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此时,她脸白如纸,晕晕乎乎的。
他看到她衬衫敞开的领口,纽扣不知散落到了哪里。
他伸出手,指尖微颤,将她剩下的三颗纽扣扣好。
指腹触碰到她冰凉的肌肤,让他心头那股暴戾的怒火烧得更旺。
动他的人?
他要让那些杂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顾星念虚弱地靠在他怀里,隔着几层衣物,她能清晰感觉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狂乱急促的跳动。
【咚咚——咚咚——】
像是要跳出来。
傅北宸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圈在怀中。
从找到她那一刻起,他紧绷的神经就没敢放松过分毫。
他怕,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终于,车子到达医院,稳稳停在医院急诊门口。
傅北宸抱着顾星念,几乎是踹开车门,大步流星地冲了进去。
“医生!快!”
他的吼声在空旷的急诊大厅里回荡。
立刻有医生和护士推着平车围拢过来。
“怎么回事?”
“外伤,左臂是刀伤,失血。之前还出过车祸。”傅北宸言简意赅,小心地将顾星念放在平车上。
医生迅速进行检查,掀开她身上的外套,看到那些伤口,经验丰富的医生也皱紧了眉头。
“伤口很深,马上准备清创缝合!”
“病人失血,测血压,准备输血!”
指令一道道下达,护士们立刻忙碌起来。
顾星念被推进了急诊处置室。
傅北宸守在门口,看着那扇门关上,将他和她隔开。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上还残留着她的血腥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里面传来医生和护士忙碌的声音,器械碰撞的声音,还有……顾星念压抑的抽气声。
过了一会儿,一个护士匆匆走出来。
“先生,病人对麻药过敏,她说不用麻药,直接缝合。”
傅北宸猛地站直身体,“你说什么?”
他几步冲到处置室门口,推开门。
医生正拿着持针钳,准备开始缝合她胳膊上最长的那道口子。
顾星念靠在椅子上,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她看着医生,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直接缝吧,我能忍。”
傅北宸心脏又是一缩,她竟然麻药过敏。
他突然回想起盛薇薇那一句,“她在做手术的时候,都痛得晕了过去。”
他的心又抽痛了一下。
傅北宸上前问了一句,“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麻药,可以减轻......她的痛感!”
医生面露难色,“先生,她确实有麻药过敏史记录,强行使用风险很大。”
顾星念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一片平静,或者说是麻木。
“医生,来吧。”
医生不再多言,“好,我会尽量轻点。如果实在受不了,你就喊出来。”
伤口太长太深,针尖刺入皮肉。
顾星念身体猛地绷紧。
她死死低着头,下唇被她用力咬住,很快就渗出了血珠。
另一只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