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我渴了。”
叶小川腾一下坐了起来。
“翠儿，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倒蜂蜜水。”
叶小川呼噜一下跳下地，踩着鞋跑去倒了被蜂蜜水。
“翠儿，喝水。”
叶小川把江翠儿扶起来，让她的上半身靠墙坐好，把蜂蜜水放到了她唇边。
江翠儿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咽着，叶小川也有点渴了。
夜里，叶小川起来了四五次。
不是喂水，就是掖被子。刚迷迷糊糊睡着，就被她吵醒了。
叶小川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她喝酒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小川就起来了。
他煮了小米红薯粥，打开馒头筐打算馏馒头，一个也没了。
昨天全都吃完了。
这群人也太能吃了。
不过他也能理解，大家日子苦。
天天饿着肚子，好不容易能吃一顿饱的，那还不往死里吃。
叶小川往盆子里倒了两瓢面，浇了点温水进去，用筷子搅拌成絮状。
然后用手把面和匀。
他盖好面，等着醒面的功夫，挎着篮子去了大棚里，掐了半篮子青菜蘑菇回来。
叶小川拿开面盆上的盖子，伸指头戳了戳，面醒好了。
揉好面，用手揪成了一个个均匀的小面团。
把面团擀开后，叶小川三个指头捏了一点清油抹在上面，又放了点盐巴，涂抹均匀。
然后，把面对折起来，收了边儿。
拉长，打卷儿，擀开。
火烧得旺旺的，把鏊子支上去，“啪！”一声，面饼搭了上去。
叶小川继续擀面饼。
一个面饼擀好了，刚好给上一个翻面。
噼啪！
焦香味儿飘散在空气中，饼子起了一层又一层，成了千层饼。
叶小川用筷子挑起来一点，快速把千层饼叠起来。
继续烙下一张。
……
叶小川挖了一勺子猪油，起锅烧油。
“刺啦！”
葱姜蒜，野猪肉丝，青菜，蘑菇丝依次倒进油锅里。
肉香味瞬间飘了出去。
传出了半里地。
左邻右舍，齐齐咽起了口水。看着家里的野菜汤，没有了胃口。
炕上，江翠儿抽了抽鼻子，睁开了眼睛。
好香呀。
江翠儿拉着江叶儿出去时，叶小川刚好把菜摆上桌子。
小狼崽子围在桌子不停转圈儿，哼哼唧唧叫唤着。
“起来了？快洗脸刷牙吃饭了。”
叶小川帮她们打好温水，挤好牙膏。
江翠儿看着叶小川，怔住了。
叶小川也看着江翠儿，脸上腾得烧了起来。
江叶儿看看江翠儿，又看了看叶小川。
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姐！小川哥，你俩怎么了？”
两人齐齐别开了脸，不去看对方。
叶小川手忙脚乱：
“快一点，把洗脸了，把刷牙了。”
叶小川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对着几十只狼，也没紧张过。
今天这是怎么了？
江翠儿不敢看叶小川，胡乱洗漱完，拿起千层饼吃了起来。
昨天晚上她隐约记得，叶小川抱她了，好像还亲了她。
可她不敢问。
万一她记错了，那得多丢人啊。
一家三口默默吃着饭。
“砰！”一声。
门被一把推开，叶富贵闯了进来了。
“小川，不好了！江家来人了，除了江耀祖，还有村长和两个民兵，民兵都扛着枪呢。”
“这会儿在大队部里，三叔让你去一趟！”
来者不善。
屋子里三个人齐刷刷站了起来。
江翠儿脸色难看，江叶儿的脸瞬间褪去了血色，煞白煞白。
她怯生生的拉住叶小川的手：“小川哥，我怕。”
叶小川摸摸她的头：“叶儿不怕，有小川哥在呢，谁也不能欺负你。”
“富贵哥，三叔叫民兵了吗？”
“叫了，除了民兵，还让我把咱村的青壮年都叫上。我先来喊的你，你先过去，我马上去叫。”
叶小川扛上大八粒，转头吩咐江翠儿：
“翠儿，别怕。”
“你和叶儿慢慢吃，吃饱了再过去。”
叶小川一声呼哨，两只狼崽子紧紧跟了上去。他和两只狼崽子，风一样往大队部刮去。
还没进大队部，就听到了江耀祖的声音。
“叶建设，说到天边去，江翠儿和江叶儿是我妹妹，是我们江家的人。你让我们把人带回去，也省了你们北庄的口粮，一举两得。”
“砰！”一声。
茶缸子砸在地上的声音：
“江耀祖，你要点儿脸吧。别以为我不清楚怎么回事儿。
江翠儿已经嫁到我们北庄村了，怎么？你们这是要明抢？”
江家村村长姜保国懒洋洋开口：“叶建设，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明抢，你把我们当成土匪了？
虽说翠儿是嫁给了叶大川，可叶大川不是死了么？”
“江翠儿户口还在我们村，真论起来还是我们江家村人。哥哥来请妹妹回家，天经地义。
你别不识好歹。就算是你告到天边儿，也是我们占理。”
“姜保国，你这个无赖！你抢一个试试？”
叶建设拍案而起，四处找东西砸姜保国。
人没砸到，他就被江家村的民兵摁住了，贴脸摁到了墙上。
“你们干什么！放开村长！”门口开热闹的村里人不干了。
平时大家也有摩擦。
可打上门来，把他们村长摁地上摩擦，就是打他们脸了。
可他们手无寸铁，没一个人敢上前。
叶小川举起大八粒，咔哒一声，子弹上了膛。
“江保国，江耀祖，你们江家村真是好样的。
跑到我们北庄村来欺负人，当我们北庄村没人了吗？”
江耀祖吓得手都抖了。
江保国撇嘴笑了笑，坐着没动。他不信一个毛小子敢开枪，他们可不是阶级敌人。
“放开三叔！”
两个民兵不为所动。
叶小川摸出后腰的小刀，甩了出去。
“嗖”一下。
江保国头上一凉，小刀贴着他的头发扎到了身后的墙上。
他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帽子不翼而飞。
耳朵上的头发也秃了一块儿。
与此同时。
叶小川一脚一个，踹开两个民兵，扶住了叶建设。
“三叔，你没事儿吧？”
门外的村民也涌了进来，一个个摩拳擦掌。上手就把他们四个摁住了，脸贴在地上。
“该死的江家村人，上门打我们的脸，大家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