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民下意识回过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干净的小脸。
沈眠比几年前变了一些,为了做实验方便,一直留着利落短发的她,如今长发及腰了。
不过她长发的样子也很好看,多了几分温柔和恬静。
那张跟从前一样,不施粉黛的脸,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怎么变。
只是眉宇间多了些解不开的愁。
“眠眠?”
联想到这几年听说她的近况,贺家民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疲惫的脸,忍不住询问。
“你也住这里吗?听说你嫁进了陆家,怎么看起来不开心?他欺负你了?”
不愧是以前团队里最心细如发的男人。
仅一眼就拆穿了她最后一层遮羞布。
沈眠一愣,下意识换上得体的笑,转移话题。
“刚才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师兄,你不是去国外进修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话没说完,她自己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贺家民眼眸一深,似乎有些幽怨。
“我给你发过消息了,但你从来都联系不上,我以为……你打算跟我们彻底划清界限。”
沈眠的账号已经几年未曾上线。
上次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未读消息太多,她可能遗漏了。
久别重逢,她有些尴尬。
贺家民却恍然未觉,跟她讲自己的近况。
他回国有些日子了。
现在创立了一家新能源公司,并且打算重组当年的实验室,完成导师消失以前未曾做完的那些项目。
提到以前,沈眠有种大梦归离的感觉。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贺家民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问她有没有要加入的打算。
沈眠盯着电梯的楼层数,快要到16层了,才笑了笑。
“我……考虑考虑吧,师兄,我现在在炉石任职。”
贺家民眼里划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点点头。
“理解,不过你要想入职,随时call我。”
话刚说完,电梯门关上了。
沈眠回到自己的小家里,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相遇之中。
时间过得真快,从实验失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年。
那场实验让他们的研究付之一炬,造成一死几伤的局面。
曾经导师手底下的钢铁六人组,活下来五个。
可活下来的人,又能比死去的人好到哪里去呢?
贺家民是付出了多大的心力,才能重启当年的实验?
沈眠靠着墙发愣的时候,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外卖到了。
拉开门时,一脸寒霜的陆彦书正站在门外。
等她意识到给谁开了门时,已经来不及。
男人径直推开房门,以一种绝对征服的姿态侵入了她的私人领地。
沈眠皱着眉,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陆彦书不急着回答,只是眼神锐利地看向她,缓缓朝她靠近,“那份离婚协议书,是什么意思?”
都过去两天了,他才看到那份离婚协议?
沈眠勉强淡定说,“我只希望咱们能好聚好散,离婚是个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话说完,陆彦书凉凉的,带着压迫感地看着她。
“我不同意。”
“为什么?”
他扯了一下嘴角,心不在焉地挑眉。
“当初是你们沈家要求我对你负责,结婚也是你们提出来的,你说离就离,把我当什么?”
他步步紧逼,沈眠便后退了几步,一副想要跟他彻底拉开距离的样子。
陆彦书伸手,把她拽回自己怀里。
女人用力挣扎,气急败坏地开口。
“你不离婚,夏梦怎么办?难道你想一夫二妻?”
陆彦书对她的挣扎视若无睹,反而擒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得更紧。
挣扎时,他注意到沈眠无名指上的戒指没了,眼神淡了下来,甚至有些冷。
“婚戒呢?不是让你经常戴着?”
沈眠顿了顿,侧目扫了他一眼,抿着嘴唇不说话。
陆彦书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她的肌肤细腻光滑,想起每次靠近她时,闻到她身上都带着淡淡的香味。
不像是香水,倒像是她与生俱来的体香。
他清冷道,“把戒指戴上,别天天在外面装未婚少女,招人惦记。”
沈眠气笑了,想扇他,却动不了手。
“你自己不也没戴戒指?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男人愣了愣神的功夫,沈眠挣脱了一只手,狠狠地掐在他胳膊上。
女人的手腕纤细却有力,像是一头带着利爪的母豹。
伤人的时候毫不留情。
他将人再次控制住,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依旧不老实的她,忍不住徐徐靠近那张巴掌大的漂亮小脸。
“你是因为夏梦和童童,才要跟我离婚的?”
废话!
为了给你和你的真爱腾地儿!离婚怎么了?
沈眠翻了个白眼,脸蛋因为愤怒看起来有些绯红,她剧烈地呼吸着,饱满的胸口也不停起伏。
像一颗水嫩甜美的水蜜桃。
这一幕,正好撞进陆彦书若有所思的眸子里,他微微侧头,便径直吻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吻,让沈眠蓦地一愣。
有病吧?
她挣扎得更用力了。
但男人的力道不小,连她练过几年散打的人,都挣脱不开他的桎梏。
“眠眠,刚才忘了问你要个联系方式……”
贺家景带着一份草莓小蛋糕出现在门口。
当他看到大开的房门内,正缠绵接吻的两人时,立马意识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听到贺家民的声音,沈眠一时发了狠。
用尽全力踩向男人的皮鞋。
陆彦书倒抽一口气,松开她时,女人已经溜了。
躲在贺家民身后,对他一脸的戒备与嫌恶。
看到贺家民,他危险地眯起眼睛,“眠眠?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