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了床,就是一身的汗。天上的云彩,动也不动,像凝固了一样,看来又是一个躲不过去的大热天。
和大伯母她们一起进了县城,等小吃车和面摊支好,宋喜雨和奶就想去往出租小院,却被馒头摊的胖婶叫了过去。
“雨宝,过来,我告诉你一个事儿,你准保开心。”
宋喜雨挺感兴趣:“真的?”
“那是当然!”胖婶一边揉着面,一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知道吗?吕家面馆干不下去了,昨天就把出兑的牌子挂出去了!那个吕老板的脸色,比锅底还黑呢!”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奶挺解恨,“只可惜,老天爷对他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也不知谁传出来的,大家都说他们家的面不干净,老鼠都在库房做了窝,一传十,十传百,天天连个人影都没有!厨子小二都要夹包走人呢!”
路过吕家面馆的时候,果不其然,大门紧闭。出兑的告示挂在门前,特别的醒目,要价六十两银子。
宋喜雨灵机一动:“奶,这个铺子咱买下怎么样?”
“咱拿来做什么?再说,你不是说天若干旱,咱就……”奶狐疑地看着宋喜雨。
“奶,就算是那样了,这个铺子咱们还是可以买下来的,可以委托王掌柜帮着租出去,咱们当个包租婆就行了!”
宋喜雨可是知道现代的有钱人,那产业都是遍布全国各地,甚至全世界各地的。广东那边靠出租房屋为生的包租婆,房钥匙都一串一串的,不用上班就能赚得金银满屋。
于是祖孙俩又拐了个弯,和王掌柜说了打算。王掌柜一拍胸脯:“这事你们家谁也不用出面,都包在我身上!”
买了两斤肉、一只鸡,提着王掌柜给的两盒点心,宋喜雨和奶兴致勃勃来到大姑家所在的出租小院。
咦?拍门都把手拍疼了,怎么还没人来?宋喜雨和奶对视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宋喜雨退回去,一个冲刺,跳到墙头,再一翻身,进了院,拉开门栓。
奶踉跄着脚步,就往屋里跑。进门一看,大姑、大姑夫睡得不省人事,再到表姐表弟的房间一看,也是双目紧闭。
奶顿时哭出了声,不住地拍着他们的脸颊,推着他们沉睡的身体,但还是一个都不醒。
宋喜雨让奶先别紧张,赶紧地帮她给大姑他们从头到脚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伤口。谢天谢地,连个破皮的地方都没有。
宋喜雨让奶在这坐镇,千万别慌,等她回来。自己则飞速跑到福德药铺,请来了周老大夫。
药箱背在宋喜雨肩上,宋喜雨扯着周老大夫的衣襟,但是周老大夫还是累得气喘吁吁,像极了一条搁浅的鱼。稍微平复一下,周老大夫就给大姑他们诊脉,原来是中了迷药。
“迷药?”宋喜雨非常意外,“我大姑他们天天深居简出的,没和谁有过节啊!”
没时间多想,赶紧往大姑他们的脸上泼凉水,又想方设法给四人都喂了点灵泉水。终于,大姑他们一个个都哼哼着,睁开了眼睛。
这时,小药童茯苓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了,孔县令和蒯师爷在前,长脸衙役他们跟在身后。
宋喜雨跟着他们仔细检查着。果然,窗户纸被捅了一个小洞,一根竹管还扔在窗下,闻一闻,还有淡淡的迷药的气息。奶奶的,可恶的小贼,等我抓到了你,有你的好看!
最后进了厨房,架子上摆着两盖帘晾凉的馒头,盆子里还有泡好的蘑菇。
长脸衙役应该是破案的老手,发现馒头上有不仔细看就会忽略过去的些许粉末;手拿银针,在蘑菇水盆里一探,针尖已经变黑,脸色大变:“砒霜!”
宋喜雨这下可真是后怕到了极点。本以为是进屋偷窃的小毛贼,现在可就上升到谋财害命的大罪!
如果贼人将大姑他们迷倒,就能轻轻松松害了四条性命!如果这些吃食入了口,轻则死的是大姑全家,重则老宋家一家人团灭!真是好毒的诡计!
孔县令和蒯师爷面色凝重,他们也是一阵阵后怕。这要是出了人命案,还是最少四条人命、最多十八条人命那种惊天大案,他俩就擎等着年终考核拿个差评,卷铺盖走人吧!
衙役们还在屋里屋外各种的勘察,宋喜雨则是喊来了爹和喜才堂哥。让喜才堂哥赶着牛车送奶和大姑一家回宋家庄。自己则是和爹商议了好久,再次来到食为天酒楼。
宋喜雨把大姑家的事说了一遍。王掌柜一脸的郑重:“雨宝,这个人一定得把他找出来,除恶务尽,不留后患!”看王掌柜喊来几个人,布置了一番。宋喜雨也告辞离去。
她和爹又提着两瓶酒来到了西街,找杨管事。
杨管事嗜酒,众所周知。宋喜雨可是下了本钱,把空间大平层自己买的茅子拿出两瓶。
这也是宋喜雨在现代的跟风之举。办公室那几个年轻的宝妈,都会在孩子满月之际,在网上买几瓶宝宝满月封茅子,说是既有纪念意义,也是一种理财方式。
因为自己的老爸老妈每天都忙着干事业,自家的海鲜超市,每年都在扩张,自己过生日也见不到忙得空中飞人一样的爸妈。宋喜雨就每年自己给自己也买几瓶,自娱自乐。瓶上也像模像样地让店家写上“以酒封爱,一生无忧。为你封存甘醇,人生尽是甘甜。”
现在这两瓶酒已经换了外包装,但是故意滴在瓶口的几滴,依旧能闻出酱香浓郁,富有层次感。杨管事这样的极品酒虫,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这现代顶级酿酒技术的产物?
不出所料,杨管事小心翼翼接过这两瓶酒,爱不释手。一个眼神,徒弟仓子就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冲着杨管事点点头。
找杨管事这个主意,是长脸衙役偷偷告诉宋喜雨的。
西街店铺林立,背景错综,鱼龙混杂。杨管事多年掌管西街,看似活儿挺乱,权也不大。但是他不白给,暗地里掌握着很多小乞丐,随手给几个馒头,给几文钱,就拥有了在招远县城无处不在的眼线,任何风吹草动都了然于心,这也使得他在西街做到了黑白两道通吃,利益兼顾,左右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