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高杏儿和青瑶在门口听了几句,大致明白了状况,一起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青瑶的四个护卫也跟了出来。
离弟一看护卫的甲胄,知道是城主府的亲卫,只是没有见过青瑶,正在疑虑。
一个见过青瑶的士卒上前,在离弟耳边低语道:“这是城主的大阏氏。”
青瑶的一个护卫头领对着离弟喊道:“你是谁?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干什么!”
离弟说道:“奉城主令,兄弟我现在是负责巡城营的,有人来报,这边有甘泉堡的奸细,故而带人来捉,职责所在,对大阏氏一行如有叨扰,还请海涵。”
青瑶咬着嘴唇看着人群中的赵灼,似乎他的额头、脖子亮晶晶的,再厉害的人也会紧张,也在冒汗。
士卒又凑过来低语道:“城主大阏氏就是被耶律光掳走的,佰长不如直接问问她。”
离弟眼睛一亮,开口问道:“上次甘泉堡的人突袭咱们草帽城,冲进了城主府,听闻此人就是带头的耶律光,大阏氏,属下冒昧,请大阏氏给看一看,此人是不是耶律光?”
高杏儿心头一紧,她心里一咯噔,她也不确定,难道赵灼还做过此事?她担忧的看向青瑶。
同时,张谷、赵灼、离弟、王钊、仆人和一众人都盯着这个大美女。
青瑶心中挣扎了片刻,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血痂,摇了摇头:“此人看着挺像耶律光,其实仔细看,不是他,你们认错人了,把他放了吧。”说罢就扭头进了大门,高杏儿也连忙跟了进去。
众人听了,心情各异,仆人一脸着急过去跟离弟解释道:“将军,我分明认得清.....”话音未落,就挨了一个耳光:“下次把眼睛睁大点,别跟个瞎子似的,害的老子跟着乱跑。”
王钊松了一口气,对着周围大声喊道:“都散了吧,散了吧。”
赵灼对着台阶上的张谷点点头,快速上马,出南门后一路向南而去。
七星渡,南岸,细雨朦胧。
一切都是湿漉漉的,刚经历过一场大决战,赤焰大王率领这自己的五六千最彪悍的左右飞龙军突围出来,沿途不断汇集溃军,到了七星渡,大约还剩了一万多人。
看着自己人忙忙碌碌的混乱的渡河,赤焰大王心急如焚,这剩下的兵力是自己的全部了,不能再跟王庭打了,不然回到西洼地草原,一旦北方野人来攻,抵挡的力量都没有了。
不过还好的是,王庭似乎也损失惨重,无力或者无意愿发动大战,远远的在七星渡南面聚集,并没有趁他们渡河发动袭击。
悲凉的雨中,唯一的好消息是边龙送来的,他们两千骑兵星夜兼程,一回到草帽城,围三缺一,就吓跑了甘泉堡的敌人。消息还说这次袭击就单纯是甘泉堡发起的,大舜其他军队没有参与,一共也就两千人的兵力,抢了一些钱走了,另外边龙简单提了一句,家中有女眷被她们掳去甘泉堡了几天,不过还好抢回来了。具体甘泉堡为何来攻的细节,边龙说似乎有些复杂,过程还在调查。
赤焰大王的一万多人渡河要用好几天。
他率先到了大青河北岸,准备在此驻军几天,继续等待一些大战中失散的士卒归队。
大帐里,今日有南岸来的两个王庭使者。
赤焰大王听着使者在帐中侃侃而谈,来人乃是长仪公主的长子舒乐,身后带着一个身材偏瘦的侍卫,乃是十七岁的虎头装扮而成。
舒乐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大可汗说,看在同是草原同胞的份上,我大军虽早已就位,却并没有发动对贵部的半渡而击,让贵部兵马顺利渡河,这也是保留我草原的整体实力,还望将来面对共同敌人时,能并肩战斗,共御外敌。”
赤焰大王捻着自己的胡须,眯着眼睛看着舒乐:“听说,你也是老可汗的子嗣?”
“是,大可汗是我长兄。”舒乐说道。
“兀准这个老小子,就不怕我杀了他的同胞兄弟?”
“大可汗说,你不会杀我,杀了我,我们大军会直捣西洼地,不死不休!”舒乐说道。
“哦,呵呵,他倒挺有自信,我军渡河有困难,他兀准就没有?!”赤焰大王道。
“我军右贤王部早已渡过大青河西侧,翻越贺牛山,收复了八骏部落,如果还要接着打,我军一部走西长岭去西洼地,一部衔尾追击贵军,大王将如何应对?”
赤焰大王有些为难,因为舒乐说的都是真的,八骏部落的军队已经被击溃,余部都投靠了王庭,他开口道:“你说了那么多,其实我都不在乎,你们敢到我西洼地,管叫你们有来无回。”他喝了一口酒说道:“你既然来了,先说说看,兀准派你过来想谈些什么?”
舒乐道:“我大王仁慈,只要你们恢复到三四年前的划界,大家就此罢兵不战。”
赤焰大王凝眉道:“三四年前?什么意思?”
“就是大王退到西长岭以西,把西长岭东麓还给五虎部落,把轮台河流域还给左贤王,把草帽城还给王庭。”
赤焰大王哼哼的冷笑:“那我这么多年的不就白干了吗!辛辛苦苦五六年,一夜回到起兵前。”西长岭以西?这下铁匠山也丢了,以后铁器都没了,当然赤焰大王心不甘。赤焰大王道:“回去跟兀准说,要打便打,我倒要看他没有船怎么渡河过来?!”河流山上的木筏目前都在北岸,南岸别说舟船,连附近的树都砍光了。
舒乐道:“我家大可汗说,等我们在这里拖住大王能有半个月时间,我右贤王部应该已经在西洼地搜索大王的后方部落了。再者,当下七月末,正是牛羊上膘时候,大家不要因战耽误了放牧,他其实更愿意与大王在冬季放手一战。”
到了冬季,大青河结冰,这边就没有了任何天险可言了,这更是大战永无止境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