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之外，银河结界前。
这里虚空寂静，没有任何声响。
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星空中，此刻只有他们九位至高存在。
就连大帝级别的强者，都没有资格踏足这片区域。
王烛独自伫立在虚无之中，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那八个存在。
他们的形态各不相同。
有的如同深渊般漆黑，有的散发着永恒的光辉，有的周身缭绕着时空乱流，有的则化作了混沌的模样。
八个存在，每一个都代表着不同的“道”。
为首的那个存在，双目如同两个浩瀚的宇宙黑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他注视着王烛，发出一种古老而沧桑的声音：
“天帝，我们等你很久了。”
王烛平静地看着他们：
“等我？”
“是的。”那个存在继续说道：
“你与我们是同类，不，应该说你比我们走得更远。诸天万界，宇宙洪荒，能达到这个层次的存在，只有我们八个。而现在，又出现了你。”
另一个存在接过话头：
“九界对我们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我们真正感兴趣的，是你。”
王烛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所以呢？”
那个双目如黑洞的存在缓缓说道：
“我们想邀请你加入我们，成就永恒。”
此言一出，虚空震动。
王烛眉头微挑：
“加入你们？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八个存在面面相觑，最终由那个黑洞双目的存在开口：
“我们可以互相交流‘道路’。”
“道路？”
“是的，修行之路。”那存在解释道：“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已经不再拘泥于什么修行资源了。我们追求的，是道的极限。”
王烛轻笑一声：
“我比你们都走在前面，你们只是落后者，我不明白我们有什么好交流的。”
此言一出，虚空为之一滞。
八个存在中，一个周身缭绕着死亡气息的存在顿时大怒：
“狂妄！”
话音落下，手中的死神镰刀猛地挥出，划破虚空，直奔王烛而去。
那镰刀通体漆黑，仿佛能收割一切生机。
就连虚空都在它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轻易被撕裂。
面对这惊天动地的一击，王烛只是淡淡一笑，随手扔出一柄帝剑。
帝剑与镰刀在虚空中猛烈相撞。
“轰！”
恐怖的能量波动瞬间扩散开来。
一个巨大的星系在这股力量下直接崩碎，千万星辰化作尘埃，无数星河被生生撕裂。
整个宇宙都在这一击下颤栗。
等余波散去，那柄帝剑已经彻底崩灭，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虚空中。
而那死神镰刀的刀刃上，也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豁口。
“嗯？”死亡存在看着自己武器上的豁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柄镰刀可是他的本命神器，属于“永恒级别”的兵器。
就算是大帝神兵在它面前也如同玩具一般脆弱。
可是刚才那一击，竟然在镰刀上留下了痕迹。
王烛看着崩灭的帝剑，面无表情。
大帝神兵，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手可造的东西。
刚才那一击，也只是双方的试探而已，还不至于真的打起来。
那个死亡存在收起镰刀，黑洞般的双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首的存在开口道：
“天帝，你确实很强。但是，你就不想知道我们八个走过的路吗？每一条道都是独特的，或许能给你一些启发。”
王烛淡淡道：
“我对你们的道没有兴趣。”
“为什么？”那存在追问。
“因为你们的道，在我看来都是歧路。”王烛平静地说道：
“你们追求的是永恒，是超脱，是永远向前。但你们可曾想过，为什么要这样做？”
八个存在沉默。
王烛继续说道：
“修行，不是为了追求无尽的力量。力量只是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
“你们一直在追求更强大的力量，追求永恒不灭，但你们的内心，却越来越空虚。这就是为什么你们会邀请我加入，因为你们也在迷茫，也在寻找答案。”
那个黑洞双目的存在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
“我们确实在迷茫。达到这个境界后，我们发现自己越来越孤独，越来越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所以当我们发现你的时候，才会如此激动。你给我们一种不同的感觉，你似乎找到了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王烛淡淡一笑：
“我没有找到什么，只是比你们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八个存在异口同声地问道。
王烛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远方：
“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想回答！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我的路，在九界！”
“可是你明明已经放弃了九界。”那个死亡存在突然说道：
“你说过不再插手九界的事情。”
王烛微微一笑：
“那是因为九界需要经历这些。有些“道理”，靠说教是没用的，他们也不想听，甚至反感，必须自己走过才能领悟。就像你们，如果不是经历了无尽的孤独和迷茫，又怎会来寻我？”
八个存在再次沉默。
良久，那个黑洞双目的存在才开口：
“我们真的走错路了吗？”
王烛看着他们：
“没有谁的路是错的，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你们选择追求永恒不死，我选择和九界一起探索道路，仅此而已。”
“那你就不想知道永恒之后是什么吗？”一个存在忍不住问道。
王烛摇头：
“永恒之后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我在做什么。”
八个存在似有所悟。
其中一个身披星海长袍的存在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你说你的道路在九界，那我们就从九界下手，一样可以探索你的道路。”
王烛双目一眯。
星海长袍的存在继续说道：
“九界虽小，但能诞生出你这样的存在，必有其独特之处。不如让我们亲自去看看，九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你在威胁我？”王烛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寒意。
虚空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天帝误会了。我们不是要威胁你，而是想进行一种道路佐证。”
“道路佐证？”王烛眯起眼睛。
“是的。”为首的黑洞双目存在也开口了：
“九界能孕育出你这样的存在，说明确实有其特殊之处。我们想看看，九界中到底有什么是我们所忽略的东西。”
“通过毁灭的方式来探索？”王烛冷笑一声。
那个死亡存在插话道：
“不，我们只是想验证。就像你说的，有些道理需要亲身经历才能领悟。我们想知道，九界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孕育出你这样的存在。”
王烛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
“你们真的以为，九界只是一个普通的位面？”
八个存在一愣。
“九界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位面。”王烛缓缓说道：
“它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众生百态；它是一个熔炉，锤炼着每一个生灵的心性；它更是一个证道之地，让人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道。”
“真正的道？”八个存在异口同声地问道。
王烛点头：
“九界现在的混乱，不正是最好的明证吗？”
那个星海长袍的存在若有所思：
“你故意放任九界陷入混乱？”
“不是放任，而是必然，是大势！”王烛淡淡道：
“有些事情，不经历过就不会明白。就像现在的九界，只有经历过无序，才会明白秩序的可贵；只有失去过约束，才会懂得规则的必要性。”
“你们一直在追求永恒，却忘了永恒的真谛。永恒不是一成不变，而是生生不息；不是高高在上，而是与众生同在。”
“这就是你的道？”黑洞双目的存在问道。
王烛摇头：
“只是我的一点感悟。至于什么是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但是。”那个死亡存在突然开口：
“这条路，注定要踏着无数生灵的尸骨前行。你确定这就是对的吗？”
王烛看了他一眼：
“每条路都有代价。你们追求永恒的路上，难道就没有付出过代价吗？”
八个存在再次沉默。
他们当然付出过代价。
为了追求永恒，他们抛弃了一切，甚至连自己最初的本心都遗忘了。
王烛的声音变得深沉：
“不要用对错来衡量一条路。重要的是，你愿意为这条路付出什么，又能在这条路上收获什么。”
“那你觉得值得吗？”星海长袍的存在问道。
王烛笑了：
“这个问题，或许要九界的众生自己去回答。”
八个存在似有所悟。
这条路，不仅仅是王烛一个人在走，而是整个九界的众生都在参与其中。
每一个生灵的选择，每一个种族的命运，都在诠释着什么是“道”。
“我明白了。”黑洞双目的存在轻声说道：
“你不是在追求什么永恒，而是在寻找一条众生共同的道路。”
王烛点头：
“可以这么说。”
“但这样做值得吗？”死亡存在还是不解：
“为了这些蝼蚁般的存在，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吗？”
王烛看了他一眼：
“那要看你如何定义值得了。对我来说，能看到众生在这条路上不断成长，不断超越自我，这就是最大的意义。”
“可他们现在都在自相残杀。”星海长袍的存在说道：
“你的理想，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场笑话。”
王烛不以为意：
“那是他们生活在和平环境里太久了，被养成了巨婴。所以需要见见血，体会无序的残酷，新的思想和秩序才能重新孕育出来……”
“你就这么有信心？”死亡存在问道。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生灵。也许在你们眼中，他们如同蝼蚁，但谁又能保证，这些蝼蚁中不会诞生出另一个天帝呢？”王烛淡淡开口。
这番话让八个存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九界不仅仅是一个位面，更是一个能够孕育无限可能的地方。
而这种无限的可能，正是“道”的真谛。
“天帝。”黑洞双目的存在深深看了王烛一眼：
“你的道路，确实让我们大开眼界。不过……”
“不过什么？”王烛问道。
“不过这条路太过艰难。”那存在叹息道：
“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众生的愚昧，还要承受那些为了证道而付出的代价。”
王烛笑了：
“没有代价的道，又岂会是真正的道？”
道，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道。
它是众生的道，是天地的道，是一切存在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