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环淡淡扫视那些趴在地上的天骄:
“你们狂妄自大,喜欢践踏弱者,却从未想过你们眼中‘弱者’也有自己的坚持与守护。”
她看向圣溟,对方龙脉几乎崩溃,随意一抖手,水囚笼散去,转为一股清澈之流缓缓渗入他体内,保住他一命:
“滚回去告诉你们的族人,再敢作乱,灭你全族。”
圣溟面色惨白,通体颤抖,敢怒却不敢言,坚硬的尊严被踩在脚下,那股屈辱和恐慌令他五内俱焚。
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擒下此子,抽龙筋三丈,打回圣龙族。”
所有人愣住,才发现小院门口不知何时坐着一个倚门懒靠的男子。
清环并不质疑师父的意图,手掌虚握,圣溟身体“嗖”地被摄到半空,无法挣扎。
“不要,不要……哇啊——!”
伴随凄厉惨叫,圣溟背脊忽地冒出一道半透明的脉络,血光飞溅,那就是象征圣龙血统的龙筋,被清环生生抽出三丈来,大地都被殷红之血染透。
见此惨象,其他天骄浑身发冷,全身瘫软。
“好狠辣……”
“留他们口气,各自回去,好好传话。”王烛指尖一弹,那血淋淋的龙筋哧溜翻卷,自行裹成一捆。
清环心领神会,一掌震退群雄,让那些痛不欲生的天骄们各自搀扶着逃窜。
圣溟被拎着丢到大路上,剩下一条血淋淋的龙筋。
他眼神惊恐万分,想不通自己平日里高高在上,为何今日狼狈至此。
那一刻,小院前空地死寂无声,只有天骄们仓皇的脚步与哀嚎不绝。
谁都清楚,这场“围剿”最终变成了最可笑的笑话。
不过两日之后,青云镇迎来一支庞大的仪仗队伍,竟是圣龙族带着重礼而来,请罪谢恩,希望能将圣溟带回去替他续命。
这支仪仗浩浩荡荡地在镇外连磕百里长头,充分表达服软之意。
可回报就是王烛懒得现身,清环随手扔出一粒灵种:
“让他服下。”
圣龙族上下感激涕零,连声道谢,不敢再有半句怨言,慌忙带人带伤离开。
青云镇一时声名鹊起,世人皆惊。
曾不可一世的圣龙族太子,竟被抽筋三丈,还得当街下跪,丢人到家。
更讽刺的是,他们还要谢那抽他筋的人。
正当世人对青云镇又忌又惧时,更大的危机也在酝酿。
混沌海彼端,一道道灰色漩涡悄然敞开,铺天盖地的噬道古族军团浩浩荡荡杀向天辰界。
与先前那小股先遣队相比,这才是噬道古族在沉睡万古后真正的“主力降临”。
“杀,吞噬一切道之痕迹!”
“此界原本由天帝秩序塑造,如今秩序崩溃正好,我们吞了剩余碎片,定能让族中老祖复苏到巅峰!”
诸多灰袍、黑袍的古族死士发出狂热战吼,他们以噬魂术、血祭阵、生灵献祭等残忍手段,一路踏破无数城邑,短短时间就让十余座城池成为死城。
天辰界各方势力惊恐万状,神庭也数次组织抵抗,但都如同螳臂当车。
大军一触即溃,被噬道古族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许多绝望的声音在战火与血海中回荡。
噬道古族在连破多城后,开始对青云镇释放更加强烈的贪婪目光。
他们搜集到的情报表明,这儿存在某种“大机缘”,甚至可能是遗落的大帝本源。
若能吞噬,足以让他们在末法时代笑傲天下。
于是,古族统领“枯骨将”亲率十万邪兵,宣布要彻底碾平青云镇,并举行“万魂血祭”,召唤最可怕的强者“永夜之主”降临,让整个天辰界彻底陷入黑暗无边的深渊。
在噬道古族的腥风血雨逼近之时,青云镇居民对危险虽恐惧,却也生出一丝淡定。
因为他们知道,这里有小院,有那神秘莫测的布衣男子。
但裹挟而来的黑暗实在惊人。
无数灰袍死士在镇外摆开血祭法阵,冲天血光令日月无光,蔓延方圆数十里。
远处参与围观的修士与势力代表都吓得瑟瑟发抖。
此时,一名古族祭司抬起手中骨杖,高声诵读恶咒:
“吾以血为引,魂为祭,恭迎——永夜之主!”
随着他话音落下,高空突然出现巨大漆黑裂口,似有一个庞然大物从那裂口中探出狰狞的头颅。
那是一张遮天巨脸,面容模糊扭曲,却散发着囊括万物的冰冷恐怖。
“大地,化为永夜吧……”巨脸发出幽幽声音,仿佛连空间都在颤抖。
万千人顿时被这威压震得头晕目眩,灵魂仿佛脱窍。
“这就是永夜之主?”许多修士末日般地绝望。
传闻那是半步大帝境界的恐怖存在,被封印于荒古黑洞,无人能敌。
青云镇外围瞬息间陷入黑暗,天遮地蔽,凡人和修士们根本看不清四周,只能听到来自远方的惨叫与瞳孔被剥夺光明的恐慌。
“桀桀桀!”噬道古族阵中,一道邪气腾腾的身影横空而起,与巨脸相合,是统领枯骨将。
他浑身骨刺外露,似半人半怪,一张干尸般的脸满是兴奋:
“全部去死吧,交出你们的血与道,让我古族崛起!”
黑暗蔓延之处,泥土简直化作粘稠的血浆,无数人惨叫着下陷,被无形之力吞噬。
镇民疯狂奔逃,却躲不过这滔天煞气。
就在此时,青云镇守护的那一片清光再度亮起。
小院周边绽放出一道柔和光罩,抵挡了永夜黑暗的吞噬。
只可惜,那黑暗力量太凶猛,不断冲击光罩,整个镇子都在摇晃。
许多人在光罩外慌乱嘶喊:
“救救我们——”
然而,黑暗把他们与小院隔绝,想要进去根本不可能。
对这一幕,噬道古族众祭司狞笑不已:
“哼,小小的光罩能撑多久?永夜之主降临,万灵皆灭!”
万民绝望时,镇内渐渐走出一个淡然的声音:
“有点吵。”
下一刻,小院门开。
王烛负手从门内漫步而出,清环在一侧侍立,神情平静。
“你便是那个所谓的存在?”天空中那张遮天巨脸缓缓挪动,血色瞳孔盯着王烛,语气带着鄙夷与嘲弄,“小子,你可知我是谁?本座乃永夜之主,能吞噬星海,镇压诸天,你不过蝼蚁一只!”
王烛看了巨脸一眼,声音淡淡:
“聒噪。”
他从发间拔下一支木簪,这木簪早已旧得掉漆,却静静散发着一股内敛的光。
永夜之主大怒:
“狂妄小辈,本座吞了你的道基,看你如何嚣张!”
刹那,巨脸猛地张开血盆大口,漫天血能倒卷,如同宇宙黑洞,将四面八方的光与生机吸纳进来,连周遭千里大地都开始干涸颤抖,仿佛随时会被生生抽干而化作废墟。
王烛不慌不忙,随手把那木簪一抖,化作一道流光。
“嗖——!”
看似不起眼的簪子,却在转瞬间洞穿高空,像一把永恒之矛破碎了血色黑洞,直指永夜之主的巨脸眉心。
那能吞噬万物的血渊,在木簪前竟像纸糊般脆弱,毫无招架之力。
“啊啊啊!”巨脸发出痛彻灵魂的惨叫,想要逃回裂缝,却被那簪子死死钉在虚空中,挣扎不得。
“这不可能……你……你是谁?!”永夜之主扭曲的面容中写满了惊恐。
王烛声音依旧平淡:
“你来我走,皆是红尘一场。”
说罢,他手指轻轻一招,木簪化出一道更强的金芒。